第一百五十三章:推測魏瀟
2023-12-17 13:09:42 作者: 唐嫿墨歌
「怎麼不可能呢?」溫淮容看著自己這雙手,好像從有能探知別人內心秘密開始,就沒怎麼觸碰過別人的手。
魏瀟也沒有觸碰過。
就連沈靳寒,她都沒怎麼觸碰過多,沒怎麼去注意他心底秘密。
看來,得找個理由了。
「公主……」
太子溫慶霄身邊的近衛來稟報,「魏瀟大人出事了,陛下說,准許公主出宮去查探。」
「准我出宮?」溫淮容皺眉,似乎沒想過夏皇會這麼容易放她出宮去。
不是說,她還沒好嗎?
不怕她出去把其他人傳染嗎?
溫淮容淡淡說道:「知道了。」
隕靈與她對視一眼:「你確定?」
溫淮容嘴角上揚:「我確定,」
帘子又被掀起來,太醫探頭歡聲道:「攝政王,二公子,少卿大夫醒了!」
顧卿安倏地起身,幾步邁出去,進了屋子。連日昏睡的魏瀟半睜著眼,顧卿安輕聲蹲在床邊,生怕打擾到他,溫柔的注視著魏瀟。
魏瀟抬指,眼眸重迭住,虛虛地撫了顧卿安的眉眼,終於確定是真假後,才鬆了手,顧卿安卻一把抓了他的,摁在自己的面頰。
「安心麼?再摸摸。」顧卿安湊近了,啞聲笑,「若是不放心,多摸兩下,摸回本如何?」
魏瀟有點愣神,被顧卿安的胡茬蹭得掌心發癢。他望著顧卿安,說:「……還不在。」
顧卿安說:「摸著不舒服嗎?」他不想回答這問題,「摸著我,不舒服嗎?」
魏瀟說:「舒服。」
兩個人隔著點距離,卻又像是沒有空隙。顧卿安身上髒兮兮的,這幾日都沒空收拾,如今挨著魏瀟,也沒顧及,由著魏瀟摸。
想著這時候,也沒什麼事,也就由著他們來。
沈靳寒把著門帘,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站在門口有些無聊,想容別人進去,又沒聽見顧卿安的准許,便帶著一眾侍衛卡在門口,個個觀天望地,發呆愣神。
旁邊卻有人過來,小聲說了句:「二公子……陛下把公主送過來了。」「公主?」沈靳寒來了精神:「怎麼會?」
沈靳寒一臉難以相信的看著他,這裡這麼危險,陛下怎麼可能把公主放過來?
「讓公主回去!」
「沒可能了。」
沈靳寒說:「為何?」
「公主已經快到了……」
「摸得勁了麼?」顧卿安忍不住笑出聲,「這些日子,憋壞了嗎?」
「差點意思,」魏瀟唇線緊抿,在顧卿安耳邊輕聲說,「憋得我好不安逸。」
「哪不安逸了?」顧卿安偏頭,用額抵著他的額。
魏瀟望著他,眼眸像霧氣濕化了的山湖,把那點意猶未盡的勁兒給擱在裡頭,在對視盡數露給顧卿安瞧,連眼角都含著若有似無的情。
這對顧卿安來說,就是致命的誘惑,若不是怕他受不住,此刻已經是喘息連連了。
顧卿安忽然蓋住魏瀟的眼睛,頓了片刻,說:「這會兒攛掇我,不是時候吧。你看看你,合適嗎?」
魏瀟說:「想哪兒去了?就是看看你。看看你哪有合適不合適的時候?」
「不給看,」顧卿安說,「沒事,我們回去看。」
外邊的顧卿安咳了幾聲,提著聲音說:「攝政王,公主來了……」
魏瀟抬眸,眼裡似乎有光,握著他的手。
顧卿安挪開掌,站起身,說:「公主?已經到了嗎?」
「馬上就到。」
顧卿安:「公主怎麼回來?」
外面沒有回答,而是沈靳寒掀開帘子,大伙兒魚貫而入。
「進來作甚?」顧卿安本想問為何,卻一回頭見到站在中央的溫淮容。
「好久不見了,魏瀟大人……」
魏瀟靠著枕,披著氅衣,一邊喝藥,一邊看著她:「公主,久違了。」
「公主,怎麼來了?」顧卿安沒有看溫淮容,背對著她。
「不能來嗎?」
邱婕西進來,點頭示意,可以說了。
他們沒說話,聽邱婕西他們講述近日詳情。
邱婕西說了些,待邱婕西說完了,她凝神沉思片刻,說:「不錯,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很蹊蹺,我也疑心鐘樓的坍塌不是偶然,而是借著東大街官溝堵塞一事蓄意為之。我在哪裡,只是意外,做事之人沒想過我會在這裡,在下面,我救了不少人。」
「他們的目標是你?」
溫淮容道:「不盡然。」
如今公主正得寵,跟著公主的人,正是所有人時來運轉的好時候,顧卿安坐在旁邊的凳子上,「誰捨得她死?」
溫淮容挑眉,你說呢?
這也是魏瀟想不通的事情,他喝完了藥,把碗遞給顧卿安,說:「公主,宮的事宜我們不好查證,須得有個合適的人在裡邊才行。」
溫淮容一笑:「你跟我說這些話,不怕我告狀啊。」
「怕什麼?」魏瀟一笑。
溫淮容一回頭,「你們出去吧。」
除了他們,人都出去。
因為宮內事宜顧卿安和魏瀟都無法插手,那是陛下和太子的地盤,將來要起用誰,也是陛下說了算。
說再多,也是無用。
但聊勝於無,如果有個內應,也總比兩眼一抹黑要強上許多。
江貴妃的爪牙也不少,所以他們還要避開江貴妃。
魏瀟想到這裡,突然問:「上回,公主被追這事,可調查清楚了?」
顧卿安說:「並未多說什麼。」
溫淮容出列,說:「別說這些了,告訴你們吧,追殺我的是鎮魔司的人,你們也不清楚。他們究竟是要做什麼?」
沈靳寒總覺得有什麼東西他沒有注意到,冥冥之有隻牽引著這些事情,它們之間一定存在著什麼因果聯繫。
魏瀟也陷入沉思,不知是不是大病初癒的緣故,怎樣也想不通其的關節。
都是一愣一愣的。
「你們說,現在你們怎麼都這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溫淮容說著活動起肩臂,「這官溝是不是已經通了,大家這幾日好好休息。這事兒總會解決,如今養精蓄銳才是要緊事。」
「淮容,藥呢?」
溫淮容說:「帶來了,在後面,拿去熬給他們喝吧,越多越好,總之,別生病了!」
不然,很難治。
眾衛應和,又從屋內退了出去。
人一走完,顧卿安就坐到床邊脫靴。
「你睡飽了,我還吊著精神。」顧卿安躺倒在魏瀟身旁,說,「過來點,給我當被子蓋。」魏瀟側頭,說:「公主來了。」
「嗯。」顧卿安說,「你說說計劃吧,你披著氅衣睡吧。」
顧卿安閉上眼,說:「我不冷,你披著。」
魏瀟把枕頭塞到顧卿安的頸下,顧卿安盲抓到他的,順勢捏著他的腕,拉向自己,抱住了人。「冷不冷啊,你這太瘦了,」顧卿安摸著他,「抱懷裡硌得慌,等秋天到了,野味也來了,那會兒好好養一養,到了冬天就能胖了。抱著也舒服點。」
「胖了,動不了。」
顧卿安呼吸微沉,他犯困,偏頭用鼻尖抵著魏瀟的鬢髮,強撐著笑道:「不怕,公主成天胡吃海吃,也沒見胖了,陪你二公子睡一會兒。醒了,去見公主。」
顧卿安知道,魏瀟想見公主,雖然有別的目的,可是終究還是抵不過魏瀟那份心思。
顧卿安精疲力盡,他這幾日沒怎麼合過眼,晝夜都要清醒,像是徘徊在陣地的孤狼,再強的體力也有耗盡的時候。魏瀟在他身上,他覺得這個重量正好,壓得他又熱又滿足。
想著公主這幾日做的那些事,又想了一下待會該如何跟公主說,本想睡一會兒,晚上把這幾日的藥材花銷算清楚,誰知這一覺睡到了翌日的寅時刻。他醒時人還恍惚,一側身,就埋進了魏瀟的懷裡。
顧卿安愣了片刻,倏忽清醒了。他撐身一看,原來是他昨夜睡離了枕頭,後半夜壓的都是魏瀟的臂。魏瀟側身枕著枕頭,另一-只拉著氅衣,蓋在他身上,這是個類似保護的擁抱姿勢。
他們倆就是喜歡反著來。這天沒亮,屋裡暗。
顧卿安倒回枕頭上,把魏瀟面朝著自己抱回來。氅衣堪堪蓋在兩個人身上,他沙啞地問:「傻嗎?」
魏瀟半夢半醒,「沒有,你睡醒了嗎。」
顧卿安給他搓了搓僵硬的臂,說:「你看你,叫我睡醒了不就好了嗎?幹嘛這樣。」
魏瀟暖了起來,說:「看你睡得舒服,就不想叫醒你了。而且我在想事情,也沒太注意。」
顧卿安說:「嗯?想什麼?」
魏瀟睜開眼,看著他,說:「你的傷,恰巧公主也來了,這次就不能再放過這趟機會了。」
顧卿安笑了,壓著聲音說:「輕舟可不少那麼容易誆騙的,她怕是什麼都知道了。」
兩個人挨得近,顧卿安被他看得心熱身也熱,才睡足的勁兒往上躥,既想逗魏瀟,又想讓魏瀟睡。「知道又如何?她見到了魏秀,如果不是這次鐘樓坍塌,我也不會知道魏秀被休棄,如今怕是也已經知道了。」
「瞞不住了,他們有威脅嗎?」
魏瀟皺眉:「公主你動不得,魏秀也不能……」
「我知道。」
外邊咕咕叫著的不知道是什麼鳥,在寂靜的夜裡撲騰出漣漪。
顧卿安說:「公主在皇宮,貴妃居然沒有對他動手?」
魏瀟說:「陛下不會允許的。」
「她畢竟是公主……」
「而且,她也沒時間布局。」
「就是這個理,」顧卿安說,「能布這樣的局的人,必定是經過深思熟慮,得有個理由。溫淮容從鏡姬山回來,不止是幸運那麼簡單,她的存在,還波及到了大夏各個地方的局勢安排。這一年裡,寒門與世家形成了對峙,勉強穩住了局面。若是此刻出了岔子,對誰都沒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