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欲望本身
2023-12-17 13:09:42 作者: 唐嫿墨歌
這個職位與各科都給事中一樣,是品階不高卻權力很重的職位,有督察監管之權。
魏瀟很中意這個位置,由他出面調和兩國之間矛盾,連同溫淮容的刺殺案子最合適不過。
此時正值寒冬臘月,魏瀟在一旁看著彭理急得滿頭大汗,他平時外勤巡狩到地方去辦差也沒有這麼難做過。
這兩頭他都開罪不起嘛。
一個二公子,一個攝政王。這誰頂得住?
喊了一嗓子倒好,唇槍舌劍的兩個人俱看向他,彭理苦口婆心地勸著時候還早,搜尋文書:「先等等…等哈呈給二位大人慢慢看,我今日就在身上帶著的。」魏瀟在一旁想笑,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摸出文書,遞給沈靳寒,又遞給顧卿安。
沈靳寒略略翻過看向玉言冰,玉言冰即刻說:「少卿大人這邊請。」
魏瀟微微點頭,彭理合掌說:「不過…凡事按著規矩來,咱們都是為了皇上辦差,先不慌,就算現在找到證據,二位大人也不能立刻將公主從牢里接出來。」
外邊天寒,他們動的手腳發麻。
不過如今彭理也拿不出什麼他們想要的東西。
沈靳寒遲疑地停頓了片刻:「要不然,喝杯茶吧大人。」
彭理見魏瀟一直未動過,知趣地清了清嗓。恢復官話:「二公子,攝政王,下官姓彭叫理,草字猶敬先行謝過二公子垂愛,茶就不吃了,公事沒完,下官還得跟著魏大人一同去調查公主一案,就先行告退了。」
魏瀟點頭,沈靳寒便不過多地為難他,畢竟顧卿安也未曾多說一句,略點了頭,原照上前對彭理行了禮,帶著他往院裡去。
終於這麼多天,輪到溫淮容了,斕祁看著人把溫淮容帶走。
登上石階,沈靳寒已經來了,旁邊是顧卿安還有魏瀟,以及一個不認識的人。
兩側立著侍奉的人,一概低著頭,玉言冰說:「公主,這是御史大人彭理。」
溫淮容抬手,便側過身對身後的錦衣衛點了點頭,大家便隨即散開,公主不會喜歡這種人,因為她的眼神里就有對彭理的厭惡。
「我們在這裡談話嗎?」溫淮容一笑,顧卿安抬眸望了眼她,「那要不換個地方,我們再說吧。」
玉言冰示意原照守在這裡,幾人引著溫淮容走,離開了天牢。
等轉過了遊廊穿門,玉言冰說:「二公子,我們就這樣把公主帶開,是不是不太好?」!
沈靳寒:「怕什麼?有什麼事,顧卿安頂著!」
玉言冰說:「……」
這都是已經打算好要賣隊友了嗎?
這屋子大,卻意外地很簡潔,屏風後邊是梅花,長案上邊擱著幾本兵書,沒有幾件擺設。也沒有古玩字畫,只有壁上橫掛了一幅夏朝江山圖。
「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溫淮容回神,看著他們進來,彭理也是懵了,怎麼來這了,而且剛才離開的時候,那幫人的眼神都好可怕,也不敢多說什麼。
可沒想到居然來了這種地方?
溫淮容眼不離書說:「天牢里太冷了,帶我來這裡暖和暖和嗎?」
沈靳寒解著氅衣,過來給她穿上,說:「這個地方可以讓你暖和暖和,天牢里不冷嗎?」
「還好吧,也不算是特別冷!」
「彭理大人,這麼厲害嗎?居然都可以審問我了?」
「額…」彭理看著周圍的人都低下頭,絲毫沒有人要幫他解圍的意思,這溫淮容公主說話也真是不注意。
溫淮容坐下來,輕輕翻著書頁說:「你這是想要幹什麼呢?怎麼問就問吧!」
魏瀟忍著不笑。
別說是有人在這裡了,就算是沒人在這裡,怕是她也敢這麼說。
「他就是想誰都不要得罪,儘快查完,你的事情可不小。」沈靳寒側頭隔著屏風看著顧卿安的輪廓,「你怎麼藏在裡邊,人家彭大人在跟你說話呢。」
寒冬臘月的,彭理不停的擦汗。
沈靳寒說:「你想查的東西不在那裡,快說吧,要問什麼?」
然後接下來的半個時辰里,彭理就是一直靠著擦汗才度過了,簡直是度日如年啊。
這公主一點也不像傳聞說的那麼軟弱,太兇狠了。特別是旁邊的二公子,還有攝政王,怎麼都向著她?
溫淮容合上書,放回案面說:「這位御史大人膽子好像很小啊,我不過就問了幾句話,他居然這麼害怕。」
魏瀟汗顏:「公主,糾正一下,是御史大人問您話,不是你問他……」
沈靳寒抬指敲了敲屏風說:「也就這樣吧,畢竟所有重要的證據都握在他手裡了你就讓他沒有什麼其他的感覺了。其他所要的東西也沒這麼重。」
「不過這上面寫的……」溫淮容捏著信紙,「悖逆文本,賄帳簿軍務。這上面說的過分了些吧。」
溫淮容對著屏風說:「把你們說的都懵逼了吧,看看上面寫的都是些什麼呀?」
「二公子。你還留戀青樓……」
溫淮容捏著書信,魏瀟尷尬不動,看著顧卿安想他帶出去,這裡待著太尷尬了。
沈靳寒說:「還有淫詩浪詞、秘戲春畫,不查查看麼?」
「引火上身啊,二公子……」
玉言冰,嚇死個人。
「我有公務在身,就先走了!」魏瀟連忙拉著人走,顧卿安倒是聽話。
玉言冰二人也識趣退出去,這種時候還是別在這裡湊熱乎了。
溫淮容輕聲說:「可以啊,不過這青天/白日的,不敢孟浪。」
溫淮容抬眸,屏風半透,兩個人的身形隱約可見。沈靳寒的手指沿著影子滑到了溫淮容脖頸的位置,熟悉得讓人下腹一緊。
雖然沒有觸摸到真實,卻仍然讓溫淮容躥起一點被摩挲的熱度。
「誰請你吃酒了?顧卿安還是太子…虞淵?」溫淮容說道。
「嗯。」沈靳寒的模稜兩可地回答漫不經心。
溫淮容的指腹滑到沈靳寒的領口,說:「二公子,花酒好吃嗎?」
沈靳寒慢條斯理地說:「好吃。」
溫淮容說:「吃舒服了嗎?」
沈靳寒說:「不舒服,不過熱了些。」
她三指下滑,像是沿著溫淮容的脖頸扒開了那襟口,一路向下。
「這麼熱,需不需要我給你降火?」
溫淮容不退反進,身形微動,指尖寒氣畢露,隔著細霧般的水墨屏風,寒氣逐漸冰凍住屏風,沈靳寒沒有察覺,只因為溫淮容由著沈靳寒亂動,指腹虛滑過她的胸膛。
「衣服都被取下來了,我送給你的都不見了?」
「都被他們收走了,不過也不值錢,畢竟也不是金葉子。」
「戴金子嗎?」沈靳寒忽然問道,「一塊很好看的金子。」
「不戴。」溫淮容稍稍偏頭,露出耳:「金子太醜了,誰會喜歡?」
「不醜,送你玩兒,怎麼樣?」沈靳寒說道,「不喜歡就扔了唄,怎麼樣送給你?」
「這耳朵不錯,不帶點好看的首飾,還真是配不上你。」沈靳寒的眸子緊跟著他。
「少在這裡恭維我,青樓的事情,還沒玩呢!」
朦朧的脖頸,沈靳寒忍住下腹中火,說:「帶起來好看的話,你就多用一點,不好看的話你就還給我扔了一下。」
沈靳寒習慣用右臂撈她,翻過來時稍微低一些頭,就能含到她的小巧耳垂。
「金玉襯白。你戴著一定好看。」撥開耳邊被汗打濕的發時,她那迷亂又饜足的神情一定很好看。
沈靳寒沒有說出自己的願望,否則溫淮容就沒這麼容易答應了。
因為就是一塊金子都不肯,更別提答應戴上這個,到時候肯定耍賴。
溫淮容仍舊沒作答,隔著屏風露了個意味無窮的笑。
她在想什麼,碰到沈靳寒手那刻,就知道了。
沈靳寒還以為自己瞞得挺好的。
看不清她的眼,卻能看清她的唇角,又在散發著那種不自知的邀請。
來抱我!
來摸我!
沈靳寒閉起眼,覺得溫淮容每一次都留有餘地,恰到好處的勾起一個人的欲望。
這種無聲的台詞,就像是攛掇著她澎湃洶湧的欲望,更加猛烈地去拍擊。
不管過了多久如今,他只要碰到溫淮容,這心裡無聲的欲望就開始爆發。
他發誓他原本不是這樣會輕易被撩撥起來的人。
一個人的欲望原本都在心底里藏的很好。
可是再好,也經不住溫淮容的折磨與薰香。
對他沉默的感覺,也毫無察覺。
但你經年廝混在青樓,也沒料到青樓的會投入別人的懷抱吧。
「總要有差別吧。我的小公主。」沈靳寒說,「我如今正溺在你身上,陛下允許,他們看不慣也是情理之中。」
溫淮容說:「如今她們口徑一致地咬死我派殺手怎麼辦呢?」隨意把玩著他的發,「莫不是二公子要幫我用你要去用溫情軟化這些人來修改證詞嗎?」
沈靳寒收回手說:「總不可能真的要這麼去做吧,這種關鍵時候公主殿下難道不想想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