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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被困

2023-12-17 13:09:42 作者: 唐嫿墨歌
  一行人上馬,並駕入了金城。

  燕北王已經許多年不曾露過面,如今天下八方名將已成彪炳悍名,卻還有人記得燕北王沈瀾。

  當年的八大家統領著大夏朝。威震四方有誰敢入侵他們,不就是自討苦吃嗎?

  溫淮容入秋之後就開始吃胖了,這會兒在泡腳。他們沒有留下來一同吃飯,只是含蓄了兩聲之後便回家了,水溫正好,魏瀟在裡面給她將講現在的天下區分,說:「若說天下四方將,五年前也是有的。當時燕北的沈瀾,東區的樓大帥,塞外的傅之深,還有娘子軍的邱婕西,就是四方兵馬統帥。其他那些都是後來加上去的。後來,皇后死了,墨家軍敗了,墨老爺子戰死沙場,算是圓了他的報國夢,江貴妃橫插一腳,硬是將鎮北侯插進去,說什麼平衡壓制燕北王,海上戰役唯有海東明,他是真的,哪兒都不能去,一旦離開這海上就亂了,另外的就是對外貿易的。錢進易大人,這就是現在的八大將領。」

  「八大嗎?墨家軍還是算進去了。」

  魏瀟在裡邊炒菜,大聲應著,「怎麼不算進去了,就算是當年叛亂,皇后背後的墨家軍,雖說是墨皇后的軍隊,不過也不算吧,只能說她背後的勢力,但是終歸是一隻軍隊殺了豈不可惜,關起來又浪費糧食,還不如給他們銬上鐐銬,守在邊關,永世不得回金城。這樣比較划算,沒有照令的話。是沒有人敢回來。」

  這便算是交易,用著這種塗須有的名頭,困住他們,不得不做。

  溫淮容盛飯,說:「他們就一直守在邊關,再也不能回來嗎?這對他們是否有些不公平?一輩子就只能待在邊關,再也不能回來同自己的家人團聚,難道他們就沒有想過為自己申冤嗎?」

  魏瀟一拍腦袋,說:「忘記跟你說了,現在的墨家軍就相當於是奴隸,他們根本就沒有自己的權利,就算他們戰鬥勇猛立了大功,可永遠都只能如下城賤民一樣吃的最賤的食物,乾的最累的活。」

  溫淮容上菜,擺了筷,頗為不公平地說:「他們這樣,豈不是沒有自己活下去的權利,難道就沒有人為他們努力過嗎?就不能幫他們洗刷一下冤屈嗎?」

  「給了他們八大家的權力,卻讓他們過得比八大家家的奴僕還要不堪。難道其他人就不會覺得很不公平嗎?」

  魏瀟愣住,只不過一瞬間,忽然他覺得這個公主似乎比別人看得更清楚,這麼簡單的道理他都懂,為什麼別人不懂的?

  溫淮容嘬了口酒,說:「還是有人做飯比較好,不然我差點跟沈靳寒一起去他家吃那樣的飯菜,想想就嚇人。」

  魏瀟拭著汗,坐在小案另一頭,說:「你就去接一下他父親和兄長,怕是這件事,金城所有人都知道了,您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溫淮容扒了兩口飯。抬眸意味深長的看了眼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你還不知道嗎?

  魏瀟感慨道:「這次大梁太子是假的,可是真正的大梁太子遲早會來,等到那個時候,還是會和親,公主是已經想好了對策嗎?」

  溫淮容:「你覺得呢?」

  魏瀟覺得也是,若是沒有對策,她怎麼還在這裡安心吃飯。她跟著沈靳寒一同前去,有點眼力見的都不會靠近他們。

  而且還會說,他們怕是早就計量好了,所以才會前去。

  魏瀟說:「你現在就一點不擔心嗎?」

  溫淮容卻不理會:「吃飽了再說。這次兇險,萬事不急,可以休息幾日。再說了,父皇那邊有顧大人,有什麼事,他會跟我說的。」

  「我早該想到。」魏瀟說,「丞相不可能叛亂,況且也沒人知道那個時候的公主你,會那麼厲害,顧大人想來也沒意識到,你會這麼厲害。」

  溫淮容:「厲害是一回事,不厲害,又是另外一回事。」

  幹嘛老提顧大人!!

  「眼下沈瀾也入了金城,說不準就想著機會好好見見你這個準兒媳呢?」魏瀟揀著菜,「沈瀾可是個狠人,在昌平一站中死戰,雖然擋住了大梁邊沙騎兵,卻也死了妻子。他因為那一戰,得了你父皇的器重,也因為那一戰一蹶不振。也可能是得了夏皇的庇護,沒在繼續了。」魏瀟說道。

  溫淮容翻白眼:「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就是他的准二的兒媳了?」

  沈家的兒媳婦不好做。

  因為他有兒子、女兒、兒媳,現在家中又多添了一個人,就算他再頹廢,也不得不為他們考慮一下。

  魏瀟傷懷地說:「一將功成萬骨枯,威名赫赫又如何?到最後也是黃土一抔。馬革裹屍盡忠良,活下來的也不痛快。多少將士埋名,沈瀾忍痛上場,樓大帥只能帶著兒女鎮守邊關,還要防範墨家軍。傅將軍傅之深鞍前馬後,可如今還是不能如同之前一般。等到二十年後,如今的四將又在何方?不過是大浪拍沙,代代更替。」

  魏瀟微醺,看著溫淮容吃飯,良久後說:「生一世,平白受一遭苦,太虧。總歸都要死,不如了卻了凌雲志再死!可我沒我有拿著想法,我只是想好好說著。」

  想要好好活著這沒有錯吧。

  溫淮容抬眸,看著已經微醺的魏瀟,他的眼神迷離,明明不會喝酒,卻偏偏要來試試酒的味道。

  待到酒足飯飽時天已黑。

  夜晚,頗為頭疼的魏瀟拿了兩件外衫出來,一人一件的披在身上。

  「酒醒了?」

  溫淮容發現這魏瀟最近特別喜歡喝酒,是有什麼需要用酒來麻痹一下的嗎?

  魏瀟:「嗯。」

  溫淮容抬眸望著星空,就好像見到了當時獵場上的風波說:「魏瀟啊,你知道,秋獵場上,我真的差點回不來嗎?」

  魏瀟不知道這件事,從顧卿安嘴裡知道,他們全靠著自己活著出來,當然了,還有沈靳寒的幫助嘛,本來路上夏皇命令的,所以才會這麼願意的保護她。

  溫淮容便細細陳述了一遍當時的場景。

  魏瀟閉眸聽著,溫淮容講完了,他還是沉默。

  院裡藤蔓淋著雨,一下一下地點著葉子。不知點了多少下後,魏瀟才說:「這一仗,沈靳寒看似跟著公主你出盡了風頭,卻又困於他父兄一樣的境地。他恐怕沒那麼容易回燕北了,公主,你將會是他新的鎖鏈。」

  溫淮容沉默不言,她知道,沈靳寒沒那麼容易離開金城里,這次的預謀,再加上雍城王與他稱兄道弟。短短半年,他藏得這樣深,居然都可以代替她判斷了。怎麼教人不害怕?

  如今夏皇昏迷,能不能有他們想的那麼容易呢?

  太子監國,誰還能念著他的救命之情,雍城王他是有,可……這情義,又能經得起多久的磨礪?

  以為憑他的耐性,可以再忍一忍,有千百種辦法能讓樓大帥出這個頭,可他偏偏自己做了。」

  空間裡的煤球在昏暗裡安安嘆息,說:「看來,如今這形式,沈靳寒這隻狼崽子也回不了家了,恐怕夢裡都是他殺敵的模樣。可惜了,可惜了,是個有骨氣的人,有點意氣才是年輕。」

  「小不忍則亂大謀。」魏瀟說,「終究還是見不得雍城王死,更多是的公主殿下,保護您,就是他最大的弱點,因為您註定會是他的妻子,保護你本是應該的,可是這種時候,絕對不能再漏出馬腳了?」

  溫淮容就不懂了,怎麼就一定會是他的妻了,這行將就木之人,也好提這個?

  沈靳寒正站在大廳外,仰首看著黑影連綿的王宮。這些朱牆飛檐似乎是老天爺給他的磨難,他佻達輕浮的外表下,是頭無聲嘶吼的猛獸。又再一次,他被困住了,再也出不去了。

  溫淮容端坐著,在這一刻奇異地明白了沈靳寒這番舉動的寓意。

  狼崽子,想家了,他想回家。

  他是想以一個人的身份,堂堂正正地回家。可是因為她,再也回不去了,他難道就不恨嘛?

  要是做了她的夫君,他就再也沒有回去的機會了,誰都有理由將他落在這金城,這如同金絲雀的牢籠。

  沈瀾父子一回來,金城的雨就下個不停。似乎沒見過之前一樣的,舊瓦烏黑,白燈高懸,站在王宮的城牆上俯瞰時,處處都是籠罩著蕭瑟寒意。

  他恐怕這一輩子都回不去了。

  錦衣衛因為秋獵一事,全部撤了腰牌,錦衣衛從三品以上的人都下了獄,與陸士徽、小德子還有戶部侍郎。他們也有一齊交由法司會審。重點是問出真正的丞相在何處。

  長公主沒日沒夜地哭,她就想要自己的丈夫回來,怎麼就這麼難呢?

  陸司瑤自己差點被害,幸好他的目標不是她。心裡卻想著,這個整日在自己面前晃悠的人,居然不是自己的父親,除了害怕。就是震驚,他是怎麼做到跟自己的父親一模一樣的。

  宋承調離戶科,被太子任命升至大理寺,與京兆府尹宗武一同管理,這個位置看起來不如戶科都給事權職大,卻是實實在在地進入了大夏法司樞,也算是圓了他的夢吧。

  太子監國,任命誰,誰敢不從,誰敢不聽?

  換而言之,他不僅有了督察任何案糾的權力,還有參與推情辨駁六部、都察史書院提案的權力。相當於是可以跟魏瀟同隊伍活動的人,宗武不知又流了多少汗,差點以為自己又烏紗不保。

  幸虧魏瀟給他保證沒事,這才有驚無險。

  「宋承?」

  江貴妃斜靠在須彌榻,閒敲了敲黑玉通透的棋子。

  「此子在南林獵場之前,不曾聽說過。他是宋家的什麼人?不過著實厲害,有本事的人物,若是只有溫大人的舉薦,他也達不到那個高度。只不過,怕是不能為我所用了。」江貴妃想著,如果有個這樣人物在她身邊,何愁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地位?

  姑姑輕輕扇著香爐,說:「回貴妃,是家庶子。原先是沒聽說過這人,奴婢為此專程去打聽了一番。」

  「聽聞,他母親是個青樓女人,他是被養在外面的,自小在青樓長大。」

  「宋家後繼有人。青樓女人的孩子又如何?如今不照樣風光?」江貴妃說,「這些年,風光的是陸士徽,本宮以為他畢生所學都授於了他的學生,他的桃李遲早要推薦入仕登閣。豈料他溫凌舟竟一聲不吭,反而用起了不起眼的宋承。」

  宋承,一個受盡冷眼之人,還能被養育成這么正直的人,想必她的母親也並非只是青樓女子那麼簡單。

  御湖姑姑說:「宋承先聯合塞外暗集證據,又搭上的溫凌舟大人的橋。他任職戶科都給事時行走六部,如今升任大理寺丞,正審理咱們丞相的案子,還有貴妃侄兒,因為曼陀羅花粉而死的,本來說是讓九千歲去查,可是這個沒根的東西,居然假手給宋承,這次只怕是打定主意要查個徹底,不會善罷甘休。」

  「我如今不能出去。絕對不能站出來,所有人都知道,陸丞相有一個想做皇后夢的女兒,我的兒是太子,這會讓我身陷囫圇。」江貴妃眼眸思索,「宋承要查,便讓他查。反正就是個冒牌貨,連長公主都承認了?已經到了這等緊要關頭,告訴鎮北侯,須有壯士扼腕的決心,當斷則斷,決不可藕斷絲連。」

  她也沒想到,江北濤居然是因為這個死的,早知如此,絕不會這麼插手下去。

  御湖姑姑應聲,輕手輕腳地退了下去。

  溫淮容抖了抖傘上的雨水,坐在江月樓的廊子裡。小半個時辰後,樓婈姣如紗一般的身影才跨入洞門,撐傘直接走了過來。

  「我與公主素未謀面,你為何叫我而來?」樓婈姣攏衣,皺眉問,「公主殿下,你可知道我,我是樓家的人」

  「邱婕西下了刑獄。」溫淮容說,「你多年的朋友,就要死了,就算丞相是假的,可是她殺人謀反可是真的。此時不乘勝追擊,你還在等什麼呢?等她出來嗎?」

  「他死罪已定。」樓婈姣說,「我此刻使力,又何足掛齒呢?況且朋友?她從來都不是我朋友,也不知公主殿下是如何知道?」

  她回來救駕,只與溫淮容一面之緣,居然都能被她見到,如今還在這裡與她說邱婕西的事情。

  「將軍,這世上沒有『已定』的事情。」溫淮容白皙的面上沒有笑意,她說,「越是緊要關頭,越不能疏忽大意。她是邱婕西,南方邱家娘子軍的統帥,不看僧面看佛面,現在我父皇昏迷,太子哥哥監國,而且她最多只會是她的命還沒有真正的放在斷頭台上,險境不死,便有生。你真的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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