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此情可待成追憶

  夏蓁蓁別開頭，「太苦了，我不喝。」

  東方放下勺子，「你能不能別跟個小孩子一樣？」

  夏蓁蓁有些意外他兇狠的語氣，倒是和寒風生氣的樣子很像。

  東方見她看著自己，拿起勺子又放到她嘴邊，「喝了！」

  夏蓁蓁嗚咽道：「那你找塊糖給我。」

  小北此時正好拿著幾塊山楂走進來，「大哥，我找到了。」

  東方把勺子直接灌進她嘴裡，隨後接過山楂放到她嘴邊。

  夏蓁蓁索性一把奪過碗，捏著鼻子一口頭灌了進去。

  她喝完揪著五官，帶著哭腔，「這跟糞水有啥區別？！」

  小北把山楂全部放到她手中，「那姐姐快吃。」

  夏蓁蓁吃著山楂，嘆了口氣。

  「小北，你幫我找找好人家，我想改嫁。」

  小北聽後撓著頭，「改嫁？我哪兒認識什麼人？」

  隨後看了眼東方，拍手附和道：「姐姐，大哥就不錯，你考慮下？」

  夏蓁蓁一聽差點沒噎死，咳嗽了起來。

  她抬起頭，正好對上東方的眼神。

  「你別跟小北生氣，他也是開玩笑的。」

  小北卻一臉委屈，「誰開玩笑了？」

  夏蓁蓁微笑道，「你想逗我開心，怎麼不直接說，讓我改嫁給你？」

  小北錯愕了片刻，傻笑起來，害羞道：「我年齡太小，但是姐姐如果不嫌棄的話，那我也可以！」

  這下夏蓁蓁真被逗的哈哈大笑，「小北，你自己都沒長大，還想養個孩子當後爹？」

  小北捂住臉，「誒呀姐姐別打趣我了。」

  夏蓁蓁收起笑容，低下頭惆悵道：「我雖然早有了心理準備，但是沒想到他這麼快.」

  說完，幾滴淚瞬間滴在了被面上。

  就這麼一剎那，由喜轉悲。

  春香勸道：「姐姐，這些只不過是有人道聽途說，不一定是真的。」

  夏蓁蓁雙手放在兩頰邊，眼神還帶著天真，「這種事情如果沒有怎麼會傳出來，我理解他，他身體那麼要強，沒女人不行。只不過，我真的沒想到，這麼快.」

  如果懷孕，那可能便不止一次。腦子裡呈現出寒風與別的女子云雨歡好的場景，夏蓁蓁終究是繃不住了。

  「春香.你說古代男子都這樣嗎難道從一而終就這麼難？人明明只有一顆心，如何分給別人？」

  春香側身抱住她，「姐姐，沒關係的，我陪著你。」

  夏蓁蓁拍拍她肩膀，「你回去吧，初七一定還在等著你。」

  春香搖搖頭，「姐姐我不會走的。」

  夏蓁蓁哄道：「春香，幸福那麼難能可貴。我已經失去了，我不能讓你也失去。你聽話，回去吧。」

  春香突然站起身，接過夏蓁蓁脫下的外衣，「我去給姐姐洗衣服，先走了。」

  春香走後，東方拿過床角落的手絹，伸手替夏蓁蓁擦著淚。

  夏蓁蓁有些錯愕他的舉動，小北見狀要走，卻被東方叫住。

  「我去煮米，你照顧她。」

  她看著東方的舉動，心中不敢往那方面想。

  她夏蓁蓁現在就是一個落魄的孕婦，東方人高馬大，相貌不凡不至於瞎眼看上一個孕婦吧？在她心裡，即使東方看上她也是最近的事情。

  「姐姐，你想什麼呢？」

  思緒被小北拉回，夏蓁蓁摸了摸肚子，「我在想這個孩子還留不留。」

  她現在不光是悲傷，還體會到了深深的背叛，她心裡不禁感嘆道：「寒風，你就這般耐不住寂寞？」

  「小北，你出去弄點打胎藥回來，路上注意安全。」

  春香連忙阻止，「姐姐，就算他不守夫道，姐姐也不能這麼傷害自己身子啊。」

  各種情緒衝上腦門，她突然激動起來，「小北你快去！」

  小北年齡小，他只覺得夏蓁蓁現在這樣很痛苦。

  正巧東方去了廚房，小北就這麼去了。

  晚上，小北提著藥回來，東方見了沒有太多的驚訝，而是主動去煎藥了。

  晚膳過後，東方把藥端來，春香想要說什麼，但是看夏蓁蓁心如死灰的樣子還是住了嘴。

  東方小北退出了房間，春香去外面洗著碗筷，滿臉擔憂。

  一旁的東方開口，「你放心吧，她不會喝的。她那麼愛他，怎麼可能捨得他們倆的骨肉。」

  春春把雙手上的水漬擦到身上，問出了內心許久的疑慮。

  「東方，你是不是喜歡姐姐？」

  東方聽後淡然一笑，「是，喜歡。」

  他從前極力掩飾感情，如今夏蓁蓁已恢復自由，他不想再藏著掖著。

  「但是我也知道，這輩子，夏蓁蓁都忘不了寒風。我只希望能守護著她，僅此而已。」

  小北滿眼心疼，「大哥.」

  屋內，夏蓁蓁盯著藥碗一動不動。

  她拿起又放下，一次又一次.

  慢慢的，與寒風的回憶接踵而來。

  夏蓁蓁抽出桃花簪子，自言自語起來，邊哭邊說道：「我們.終究是錯過了我要是在現代遇見你，該有多好。可惡，我竟然恨不起來你這個時候我還在安慰自己，你只是身體上離了女人。可是怎麼辦，我好想繼續愛你.

  離開你以後，愛你想你成了我每天的動力。現在，我怎麼放棄那些回憶，那些過往，你是那般愛我.」

  夏蓁蓁這才明白那句詩的意思——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桃花簪子被她放進了首飾盒，她笑著把藥碗倒出了窗外。

  她摸著肚子，「這是我們相愛過的證明。」

  夏蓁蓁只能這麼安慰自己，她走之前，他是乾淨的。這個孩子也是純潔無瑕的。

  她出了房間沒有異常，春香懸著的一顆心也放下了。

  另一邊，嵐越國。

  「怎麼會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呢？！」

  趙錢一下子雙膝跪地，「皇上恕罪，臣真的派下屬很用心再找了。皇上畫的畫像跟娘娘沒半分差別，可是尋遍了各國，就是沒有。」

  寒風泄氣道：「那寒天，是不是也沒找到？」

  趙錢點了點頭，「皇上，臣會再去找的。」

  寒風苦笑一聲，「想必她找了個深山老林躲了起來，亦或是喬裝打扮，讓人看不出來。這天下之大，她鐵了心我要躲我的話，怕是」

  這時候，蘇達強抱著孩子進來。

  趙錢行禮便退下了。

  眼下，也只有這個外甥能讓寒風高興點。

  蘇達強看著他鬍子拉碴的樣子，皺著眉頭，「要不直接各處張貼尋人啟事算了，替你找到的人直接給黃金百兩。」

  寒風搖了搖頭，「她是皇后的身份，如果天下盡知，她會有危險的。光是視財如命的匪徒，萬一她碰上，遇到各方爭奪，那就糟了。」

  蘇達強把孩子放到他懷中，「等龍珠出了月子，我替你監國，你出去找吧。」

  寒風抿了抿嘴，「多謝。」

  「跟我還客氣，到時把夏蓁蓁找回來，我跟她要銀子！」

  寒風點著頭，「她不論去多遠，我都要找到的。」

  日子過了很快，一個月流逝了。夏蓁蓁他們自從那次再也沒出去過，只怕她再次聽見不好的消息。

  桃花已經開了，她抱著微微隆起的肚子坐在樹下看著風景。

  一陣風吹過，桃花瓣吹落在她手上。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她感傷著念出了這首詩。

  春香疑惑道：「姐姐，我不懂詩書，這是什麼意思。」

  夏蓁蓁微笑道：「簡單用一句話來概括的話便是——我失去你了。」

  她又笑著搖著頭，「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但是重來一回，我還是會離開。等桃花飄零後，我們就離開這裡吧。我想去很遠的地方定居下來生下孩子，春香，到時候你回嵐越國吧。」

  春香摸了摸她的隆起，「不，我要看著姐姐孩子出生。」

  「傻丫頭初七一定罵死我了。」

  春香擦了擦眼淚，「不會，他會理解我的。」

  而另一邊的初七，和寒風整齊待發。

  敖龍珠抱著孩子送別，「皇兄，一路上注意安全，想外甥了就回來見見。」

  寒風捏了捏小外甥的臉，「國事就拜託你和許洛川了。」

  蘇達強和許洛川點著頭，都說著讓他放心的話語。

  臨走前，蘇達強囑咐道：「你如果路過慶優國的話，幫我去看看普信寺的小和尚們。」

  寒風拍了拍他肩膀，「放心吧，我會去的。」

  就是這麼一句話，讓寒風第一次得到了夏蓁蓁的消息。

  找尋幾天後，寒風路過普信寺。

  這裡也有二人的回憶，寒風如同夏蓁蓁一樣，去找了那棵樹。

  他用輕功飛上枝條，俯瞰著偌大的樹林直至黃昏。

  他一躍而下，準備離開，卻又退了回來。

  他顫抖著嘴，念出樹上的字：「風蓁.」

  寒風伸出手，小心碰了碰這兩個字的痕跡，中間的符號他知道。夏蓁蓁跟他說過，這是愛心的意思。

  上次二人走的時候，夏蓁蓁並沒有單獨來過。

  寒風激動地大叫了幾聲，欣喜若狂道：「蓁兒她來過！蓁兒她來過這個地方！」

  初七安撫好小和尚後聞聲趕來，看著有些癲狂的寒風。

  寒風雙手握住他肩膀，激動道：「蓁兒她來過這裡！我們趕快去問問小和尚！」

  此時的住持努力回憶著往事，但是沒有夏蓁蓁的印象。

  寒風搖著頭，「不可能，她一定來過。那棵樹上的字就是她刻下的，拜託住持想想有誰特意去過那個樹林。」

  一個小和尚走了起來，「施主，一個多月前，有一個老奶奶去過。說想去後面看看風景透透氣，是我領她去的。」

  寒風燃氣希望，「那一定是她喬裝的！」

  他轉接想到了一個地方，拉著初七騎上馬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