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犧牲大哥

  沒辦法，葉芸一人往家裡走去。

  沒人教導，葉芸不太會用月事帶，在客棧的時候勉強穿好，但下了輦車，她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走路的時候十分小心。

  原本葉芸和家人說了，今日不會回來，葉家人正吃飯呢，聽到了葉芸的聲音，連忙趕了出來。

  「芸兒，今日怎麼回……你的腿？是怎麼了？傷到哪兒了？」周氏率先迎出來，她本是想問葉芸有沒有吃晚飯，結果第一眼就看見葉芸奇怪的走路姿勢了。

  她緊張地一連說了三個問句。

  「娘，我沒事。」葉芸揚起一個笑容，剛想解釋呢，就聽見了葉尚的大嗓門。

  「妹啊，你怎麼變成內八腿了！」葉尚撩開門帘，就悲鳴出聲。

  葉芸眼瞅著又要展開一場喜聞樂見的葉家日常，連忙高聲制止道：「哥，我沒事。噓！別喊，先讓母親陪我回一趟西屋。」

  平常也就算了，她今日可是來了癸水，大聲宣揚出去她還要不要面子啦。

  「好，不喊。娘，快給芸兒看看。」葉尚焦急的手都不知道該放哪兒了，一會兒抓撓著頭皮，一會兒放在腰間。

  「芸兒，你到底怎麼了？」周氏走近葉芸，用手捂著鼻子，聲音也帶了一絲哭腔。

  葉芸心中感動，但又覺得十分無力，靠近母親耳邊小聲說道：「只是來癸水了！」

  「唉？」周氏先是一愣，隨即大喜的捂住嘴巴，瞪大眼睛問道：「真的？」

  「真的！」葉芸翻了個白眼，她能出什麼事呀。

  「娘親，姐姐怎麼了？」擔憂葉芸的葉冰也跳下了凳子，跑到了院中。

  自然，葉山也拖著瘸腿，走到門口，看了過來。

  難不成都來圍觀她來癸水？葉芸窘迫不已，不知如何回答。

  還好周氏拉住了葉冰的手，對她笑眯眯地說道：「沒事，反而是有大喜事。你姐，是大姑娘，能嫁人啦！」

  她邊說邊點頭，看葉芸的眼神中難以掩飾自豪，仿佛葉芸做了那麼多大事，賺了那麼多錢，在周氏眼中還不及每個女人都會來的癸水。

  葉芸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葉尚聽了母親的話，不明白妹妹的受傷怎麼就成了喜事，還想追問下去呢，就聽見葉山喊他。

  「來，你與我回東屋。尚兒啊，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是該與你明說了。」葉山說完，目光閃躲地先一步進了東屋。

  徒留葉尚遐想半天，到底是什麼事啊。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才隨父親進了東屋。

  葉芸也拉扯著周氏的衣角，紅著臉道：「娘親，我們回西屋說，這裡不方便。」

  大門還開著，若是被人知道，她得羞死。

  「好，娘扶著你去。」周氏像是伺候瓷娃娃一般，小心攙扶著葉芸，卻把葉芸尷尬壞了。

  她又不是懷了孩子，只是來月事而已啊！

  她又與周氏咬耳朵，說明顧風替自己拿了個月事帶，只是她綁的不太舒服，想要母親教她該怎么正確處理這些。

  葉冰仰著頭，聽不清楚葉芸與周氏在說什麼，焦急地說道：「娘，你們再說什麼，冰兒也想知道。」

  周氏則摸著冰兒的頭，說道：「等你到你姐姐這般歲數，就能知道啦。」

  葉冰嘟起嘴，對這種周氏的敷衍十分不滿，更加不滿自己只是因為年齡小，就要被迫隔開很多事情。

  她想要理解，想要懂這些。

  不想再做以前那樣無知的葉冰。

  「娘，冰兒早晚也得知道，若是她到時候和我一樣，在您不在的時候來了癸水，她一人得多害怕呀？」葉芸勸說道。

  因她這句話，周氏想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她第一次來癸水還是嫁到葉家後。

  她母親沒來得及教導她這些就去世了，當時葉山家又沒有其他女性長輩，她還以為自己是得了什麼病，也不敢和葉山說，只偷偷哭自己命不好。

  還是葉山發現了此事，拿了家中最後一袋子糧食，背著周氏去找了村中大夫。

  他那時可是瘸了一條腿啊，卻用寬闊的肩膀背起了周氏。

  因為老大夫的囑託，還有村中女人對月事的避諱，沒有了解過月事是什麼的周氏，下意識的以為月事是什麼不好的東西，因此十分忌憚提及。

  可葉芸說得對。若葉冰到時候也在無知的情況下來了癸水，該是如何慌亂啊？

  「好，那冰兒也聽著吧。」周氏再次輕撫著冰兒的額頭，覺得自己差點對不起她。

  「還有芸兒，一個人在縣城，肯定很害怕吧？」周氏用另一隻手攬住了葉芸的肩膀。

  葉芸依靠在母親懷中，聞著母親身上的味道，說道：「因為顧風陪著我，所以我沒怎麼害怕。」

  什麼都沒聽懂的葉冰也學著姐姐的樣子，擁抱住母親，只開心姐姐一句話就說服了娘親，真是太厲害了。

  然後三位女性就去了西屋，好好說了說月事是什麼。

  雖然周氏對月事的了解並不多，但她沒有露出避諱的樣子，反而給兩個女兒講解了該如何應對月事，還有月事的禁忌，提前打消了葉冰對月事的恐懼。

  「姐姐，肚子會疼嗎？」葉冰輕撫著葉芸的小腹，就像她生病時，周氏輕撫她額頭的樣子。

  「不疼，我啥感覺都沒有。都說親人體制比較像，等葉冰來癸水的時候肯定也不會疼呢。」葉芸說完還問周氏來癸水疼不疼，周氏也說一點感覺都沒有。

  「不過這是還要看保養，你們爹疼我，來月事的時候都不讓我沾水。說道這個，芸兒你有看上的人不？」周氏提到這個，又起了勁兒。

  葉芸翻了個白眼，怎麼她這輩子才十幾歲，小小年紀就要承擔催婚的痛苦，她還不敢把不想結婚的事情和周氏說，就怕她受不了。

  她心想，肯定是母親最近太閒了，得趕緊找件事吸引走母親的注意力。

  「娘，說了這麼多，我還沒吃晚飯呢。我肚子好餓呀。」葉芸捂著肚子倒在周氏懷裡。

  「你這丫頭，怎麼不早說。」周氏把她輕輕往旁邊一推，起身就要往廚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