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爭取的頭籌

  顧風走進帳房，先是看了眼桌上的瓜子殼。

  兩位老先生訕訕地把瓜子殼收進了葉芸要求分類處理垃圾的竹籃子裡。

  他們活了半輩子，垃圾從來都是往屋外一扔，過不了幾天就埋進了土裡。

  哪怕葉芸強調了好多次，為了再利用，要分類收好垃圾，他們倆也總是忘了這事。

  等收拾好瓜子皮，顧風才順著外開的窗戶，看向後院，正好看到周仁偷懶坐在樹蔭下乘涼，一雙眼睛怨恨地瞪向廚房。

  廚房裡，葉芸的小姑父李三正指揮著幾個學徒炒瓜子，還不停有人從酒樓前面來催瓜子的。

  同樣是葉芸的親戚，一個坐在陰涼處，指揮著學徒就能賺大錢，一個卻只能頂著烈日劈柴，一天下來也賺不得幾個錢。

  顧風臉上勾起一個快意的笑容。不知道看到如今的下場，周仁有沒有後悔當初的自己貪圖小便宜，沒有對姐姐、對葉芸好一點呢？

  「老闆娘對自己的親姨夫可真是狠啊。」羊老先生瞥了眼，自動把自己帶入了周仁的視角，可憐的嘆氣道。

  「哦？葉芸可是讓他試著當過小二，可他不懂禮，手腳也沒夥計勤快。讓這種廢物留在酒樓當劈柴工，絕情嗎？」顧風挑起右邊眉毛，看向羊先生。

  「羊老頭，你和你講，這周仁從小就欺負葉芸的娘親，大冬天還讓十歲的女娃去河邊打水，等葉芸的娘親嫁人了，還總去占葉家便宜。他和他那婆娘，真是絕了。」青老先生是有些怕這個女娃娃，因此連忙與楊先生說起了周仁之前做過的錯事。

  「不僅如此，周仁還曾把葉芸推下山坡……差點害死了她。」顧風神色陰沉，盯著院子中的周仁，仿佛要把他吃下去。

  羊老先生越聽越生氣，最後說道：「怎能有如此不要臉之人！咱們老闆娘真是菩薩心腸。」

  「幹啥啊，突然這麼誇我？」恰好，葉芸推門進來的時候，就聽到了這句話。

  「我給羊老頭講了周仁的事情，他覺得你對周仁，簡直就是活菩薩。」青老先生解釋道。

  葉芸差點笑了。她要是活菩薩也該是五陵縣，或者是青牛寨的活菩薩，萬萬不可能是周仁的活菩薩，活羅剎還差不多呢！

  「聽說老闆娘還允許他邊砍柴邊學，若他能學成，隨時讓他當小二？」青老先生又問道。

  「是啊，我是這麼說過。」葉芸笑著回答了。

  可她沒有給周仁安排任何師父，當初她可是從幾百人里，才篩選出五十人接受現代服務員的培訓，最後能當上小二的，也只有十幾個人，難度之大，葉芸可不覺得周仁光是看，就能學會。

  葉芸這麼說，只是在控制周仁。

  至於青老先生和羊老先生聽了葉芸的話，只覺得她心好。決定要把周仁的事情說給酒樓每一個人知道，讓他們絕對不要幫周仁這個混蛋。

  顧風也這麼想，甚至他還在想，要多給周仁分配些劈柴的活兒。沒有空閒，就沒時間想壞主意了。

  此時的周仁，還嫉恨的瞪著李三，妄想那工作本該屬於自己，不知道自己今後就沒有時間能想這些了。

  因為隔壁就是客棧，客人才不管酒樓的人要不要休息。

  天都黑了，還有人敲酒樓的門，詢問有沒有滷菜和酒賣。

  酒樓第一天營業到了很晚，可酒樓的大家卻不覺得煩，反而精氣神十足，利落地收拾好了桌椅，鎖好門窗後，在後院落座。

  他們互相打探著大家今日賺了多少，對各自的分紅有了底，就等著帳房先生出來揭曉答案。

  中午還能閒著的兩位老先生，下午開始就忙的不行，要計算今日的銷.售額，還要計算該給小二們多少分成。

  因為葉芸和顧風也都待在帳房，兩位老先生哪裡敢偷懶，這一忙就忙到了點起油燈。

  「顧風。你先偷偷告訴我一下，今天賺錢最多的是誰呀？是不是我呀？」在數據統計出來之前，葉芸靠近顧風，在他耳邊小聲說道。

  雖然她今天只招待了兩桌客人，但這兩桌客人都很給力，她有這個自信拿下頭籌。

  顧風的筆桿穩穩地停住了，他抬頭嗔瞪了葉芸一眼，耳朵發紅地說道：「你是以東家、老闆娘，還是小二的身份在詢問我？」

  有了下午夥計質疑老闆娘怎麼也要拿分紅，葉芸想了想說道：「這……當然是小二呀。」

  「既然是小二，就老實聽結果吧。」他說完後，運筆把最後幾個字寫完，拿起紙張繞過葉芸往外走去。

  「唉？」葉芸表情有些懵，兩個老先生笑著看了她一眼，也跟上了顧風。

  小氣鬼！葉芸在心中抱怨了一句，嘟著嘴跟了上去。

  見到葉芸和顧風走出來，原本還在閒聊的大家都不說話了。

  「今天客人可真多啊，諸位辛苦了。想必大家都想知道今日分紅頭籌是誰吧？我也不耽誤大家休息的時間，這就來揭露。」葉芸說完，向顧風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

  顧風把紙張打開，從下往上，依次念著每個小二的名字，以及今日招待了幾桌客人，可以獲得多少分紅。

  先聽到自己名字的人有些遺憾，但聽到後面的數字卻又偷著樂了。

  分紅最少的那位也有一兩銀子，不知道最多的那個賺了多少。

  等啊，等啊，葉芸卻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葉芸，今日招待了兩桌客人，共分紅三兩四錢銀子。排名第三。」顧風說完，底下開始竊竊私語。

  「不愧是老闆娘，才招待了兩桌就得了那麼多銀子。」

  「怎麼老闆娘還要拿小二的分紅呀？」

  「這酒樓不都是老闆娘的嗎？」

  「我攢點私錢不行嗎？」葉芸翻了個白眼，頭籌不是她，她確實有點傷心。

  可這不也說明，小二會給酒樓賺錢嗎？反正最後她還有別的分紅拿。

  大家因為葉芸這話，又聊開了。

  小二們都比較年輕，男女都有，因為是同齡人，葉芸也放心的與他們拌嘴，私下裡一點老闆娘的威嚴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