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隨波逐流

  本來商人大叔還為了面子，冷著一張臉，可聽夥計說再點瓜子要錢，就連忙問道：「那這汗巾汗巾要錢嗎？」

  夥計翻了個白眼道：「不要，我們老闆娘說了，這叫播種金錢，收穫信任！」

  「敢情您家是在散財啊？這好呀，我沒意見，呵呵。」商人大叔笑著把冰汗巾圍在了脖子上，只收穫了夥計的一瞪眼。

  夥計心中權衡了很久，才沒有把那些諷刺的話語說出口。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他不是小二，而只是一個小小打雜夥計了。

  那些小二們不論面對什麼樣的客人都要面帶笑容，還得精通打太極，實在是太強了。

  「客官慢用。」夥計留下這一句，就連忙去了下一桌。

  至於行腳商，已經端起大麥茶。

  大麥茶的顏色較深，有點像是藥湯，聞上去也有種苦味，實在勾不起行腳商的趣味。

  只是茶放遠了，可以聞到淡淡的麥香，讓行腳商想起了他居住的村莊，每年到了秋田，都是一片金黃的麥海。

  行腳商覺得自己有些思念家人了，也沒有品嘗大麥茶，只是放在一旁，他伸手抓向炒瓜子。

  這碟炒瓜子讓他再次感到了震撼，一般的西瓜子都比較軟，不好嗑開，可這個瓜子十分酥脆，門牙一碰，就開了。

  他順勢吸出了裡面的瓜子仁，瓜子仁還帶著一種淡淡的鹹甜味道。

  「這老闆娘也太豪氣了吧，竟然用鹽醃製瓜子，這要浪費多少鹽啊？」商人大叔一邊心疼，一邊大力嘬了兩下瓜子皮才吐了出去。

  行腳商也學著他的模樣，先試探性的舔了一下剩下的瓜子殼，再嘬了一口，只覺得沾滿了味道的瓜子殼比瓜子仁還好吃。

  只是不一會兒，他嘴巴就覺得幹了。他順手拿起大麥茶，卻猶豫著沒有品嘗。

  商人大叔因為口乾，對著茶壺猛灌了一口，然後就被苦的直咳嗽。

  「這茶水不合您胃口嗎？我可以為您換成別的飲子。」來上菜的葉芸看到這一幕，擔憂地問道。

  其實大麥茶的研究還在進行中。雖然酒樓的小二們嘗過後，都說味道很奇怪，但很好喝。葉芸還是有些不自信。

  「換，這什麼茶，苦得要命！」他生氣的把茶壺往桌上一拍。

  周圍的客人尋聲看來，只覺得這人不講道理。這壺茶被他對嘴喝了，現在讓人換茶，這壺茶給誰喝呀？

  葉芸卻不生氣，喊來夥計當著商人大叔的面，把大麥茶倒掉，又換了商人大叔點名要的甜酒。

  再問行腳商，他哪裡捨得換茶，起碼等他嘗過這大麥茶什麼味道再換也不遲。

  因為商人大叔的事情，他做好心理準備，淺嘗了一口。只覺得大麥茶比起茶葉來說不太苦，反而焦香中透著穀物的甘甜。

  喝完後如同茶葉一般滿嘴留香，怪不得是大麥「茶」。

  「不用換，我就要喝這個茶。」行腳商擺手，收穫了同鄉質疑的目光，好像再說，能換不換，真是傻子。

  行腳商端起大麥茶，仔細品味，待大麥茶洗清掉嘴巴里的味道後，他又想嗑瓜子了。

  原來陷阱在這裡！這酒樓的茶水價錢偏高，難不成會用鹽分高，味道香的食物，引誘客人多喝茶水，把錢賺回來不成？

  行腳商人拍著自己的胸口，暗道差點著了酒樓的道。

  至於被誤會的葉芸正一臉無辜的把菜品擺在桌上，茶水貴？這都是李家的鍋啊。

  她若真的下套，再晚點上菜，讓他們多嗑會兒瓜子不好嗎？

  葉芸擺好菜品後，依次介紹一下，隨著她的介紹，行腳商和同鄉拿起筷子，每道菜都嘗了一口，只覺得這些菜雖然看著簡單，味道卻十分好。

  「這是我另一家鋪子販賣的鹹鴨蛋與蘑菇醬，就和炒瓜子一樣，算是我送給兩位的，就當交個朋友。希望兩位若是覺得好吃，可以買一些，或是給其他人推薦一下『芸起』。」葉芸說著，又拿出兩小碟子，放在了桌上。

  這番話說得商人大叔昂起了下巴，直道：「好說，好說。我這一行趕了馬車的，若是好吃，我就買他幾罐子帶回山北。」

  他這個年紀，就喜歡聽人恭維。

  行腳商聽後，覺得好笑，他這位老鄉完全掉進老闆娘挖的陷阱咯，這一頓飯能吃多少錢，買幾罐子物產要花多少？

  只是他才不會明說，只是又嘗了一口這個酸豇豆，酸酸的口味真是太開胃了。

  葉芸見他愛吃酸豇豆，又著重介紹了一下酸豇豆的功效和儲存時間。

  「這酸豇豆是與我同村的秦奶奶醃製的，她老人家去年醃製的酸豇豆都被我買下了，若是你真的喜歡，我可以幫你訂下老人家今年醃製的酸豇豆。」

  行腳商右手拇指搓著食指，顯然已經動了心，只是他想到自己下午就要離開，實在是沒時間去拿酸豇豆。

  「您要去京城吧，算算日子，您若買下，到了京城，這酸豇豆就醃製好啦。您若要買，這裡是銀錢表，也不需要您自己去，我待會兒派個夥計去，等您吃好飯，這酸豇豆就能給您備好。」葉芸並不著急，繼續用言語煽動著，眸中滿是自信笑意。

  行腳商還在猶豫，可看到銀錢表上清晰地標註了醃菜罐子的大小、總體價格和罐子本身的價錢，他心中最後的藉口也消失了。

  他徹底佩服起這個年輕的老闆娘，別人挖坑都要藏好，她挖坑，則是明明白白，還挖了一條階梯，讓人舒舒服服的走進坑裡。

  最可怕的還是，行腳商進了陷阱，反而還覺得這裡安逸，進來，就不想出去了。還想求她再多挖幾個才好。

  原本他還笑商人大叔呢。誰想率先掏出銀錢的，卻是他。

  商人大叔拿了銀錢表，問這問那，擔心會以次充好，會缺斤少兩，囉嗦的令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