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靠妹妹的孬種

  葉山和周氏在村子廣場準備晚上的宴席，倒也輕鬆地和人聊著天。

  過了端午，農民又要開始新一輪農事，青牛寨有在端午這天擺席，讓全村人吃飽，好參加農活的傳統。

  本來該是女人做席，男人下地幹活兒，可今年下了一大場雨，毀了收成，男人閒來無事便也來準備宴席。

  於是今年的席擺的大，還特意撿了個壇，祭山神，祈禱秋天能有好收成。

  大雨毀了大半的農作物，這些東西不能拿去賣錢，也不能交稅收，便被裡正以村子的名義收購來做菜。

  往年周氏只能做些雜活兒，都碰不到鍋鏟，只能做些雜活兒，今年卻在宴席上顯了一手，

  「珍娘，沒想到你手藝這麼棒呀！這肉燉的真爛，早知道就該讓你負責往年的席，我們也好享享口福。」有個和周氏同歲數的大嬸，正幫周氏切菜，而周氏就只負責用大鍋炒菜。

  周氏擦去臉上的汗水，露出靦腆的笑容：「可別這麼說，我也是和母親學過一些罷了。往年都是荷娘負責做菜，我最喜歡荷娘做的燒雞，怎麼也學不來。」

  奉承了一陣，有人提問道：「對了，珍娘，葉芸什麼時候來收這鹹鴨蛋呀？」

  周氏心中明了，原來大家突然對她這麼熱情，是受了鹹鴨蛋的情。

  周氏想到葉山的囑託，淡然一笑道：「我不知，芸兒又不和我們說這些。」

  又有人說道：「喲，合著這是你閨女一人的生意啊？真是個有主意的，不知道葉芸有說親不。」

  一來一去，周氏覺得有些乏了，她雖然喜歡聽人誇她家葉芸，但她家葉芸可不是能一句話就許給別人的。

  這些人雖然看著面善，誰知道做了婆婆什麼樣。

  周氏把關於葉芸的話題都搪塞了過去，藉口說頭暈，去陰涼處坐會兒。

  她剛坐下，周麗娘就從周氏背後躡手躡腳地走了過來，「阿姐。」

  這聲音如鬼魅，還帶著幾分怨氣，把周氏嚇了一跳。

  「麗、麗娘……你做什麼嚇我？」周氏拍著胸口道。

  「阿姐，我沒想嚇你，只是怕被婆婆發現。」周麗娘說著，鬼祟地看向四周，就怕看到王氏和周仁。

  周氏見周麗娘幾天不見竟變得如此消瘦，心疼的問道：「你怎麼了？」

  沒想周麗娘因為周氏的溫柔，居然哭了出來，她說道：「阿姐，你不知道我在周家過的什麼日子，他們天天打我罵我，我……阿姐，你要為我做主啊。」

  「我又能做什麼，你也說過，女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若是生活上有難處，我還能幫襯你，可這個我幫不了啊！」周氏也想，可到底是別人家事。

  「你家芸兒有本事，聽說她認識縣令，就不能讓縣令幫幫我？」周麗娘固執地抓住周氏的衣服，眼神有些癲狂。

  周氏害怕了，「不知道你聽誰說的，芸兒只是給縣令府送過禮，哪裡能認識縣令老爺！再說你想要縣令怎麼幫你？要不你……」

  周氏一咬牙，說道：「要不你和離算了！」

  「和離？不成，和離我還要不要面子啊。他出軌憑什麼要我走！」這回輪到周麗娘慌了，她還想說什麼，餘光卻看到了往這邊來的王氏，連忙跑走了。

  留下周氏撫著胸口，她剛才怎麼有勇氣說出那般話？

  可周氏一想到周麗娘那副樣子，又害怕不已，只希望周家的風波不要顧及自家兒女。

  牛家村的廣場坐不下全村的人，所以宴席是流水席，也不管是哪家人，隨便坐，吃飽就走，換下一個人繼續吃。

  葉芸和葉尚一左一右，中間拉著葉冰，她們沒在席上找到爹娘，卻被葉梨花拉著，坐到了一群年輕人身邊。

  見這些人眼熟，卻又想不起來是誰，尷尬的和他們寒暄著，這頓飯吃得不踏實。

  倒是葉尚自己吃的開心了，還給葉芸夾了好幾塊肉，說這味道香，肯定是母親的手藝。

  葉芸扒了幾口飯就逃似地離開了人群，那模樣被父親葉山看個正著，無奈招呼她過來這邊，觀看里正的拜神儀式。

  等宴會結束，不需要收拾的葉家五口牽著手往家走，葉山腿腳不便，一家人走的也不緊不慢。

  直到回了家，看到大門敞開，葉芸心裡一咯噔。

  「我走之前分明鎖好了門呀？」周氏連忙說道。

  「可別遭了賊！」葉芸說著開門往裡走，卻被葉山攔住。

  葉山說道：「慢著，也不知道賊走了沒。」

  葉尚在門口找了根木棍，走在眾人前面。

  而葉山則守在妻女身邊，擔心賊人突然出現。

  等葉尚看過一圈，說沒人後，眾人才放下心，葉芸和周氏連忙去了藏錢的地方。葉芸把其中二十兩給了周氏，其餘的自己收了起來。

  葉芸進了自己的臥室，見床鋪明顯被人翻過，拆開被子看到銀票安全，才鬆了口氣。

  倒是她借用後世智慧做了一些試驗品，存放在罐子裡，被人打翻了，葉芸心疼的不行。

  葉芸陰著一張臉走出去，正巧周氏也從主臥出來。

  「芸兒，你屋子裡沒丟什麼東西吧？」周氏問道。

  葉芸搖頭道：「沒有，就是我放東西的罐子被人砸了。」

  青牛寨的大家都窮，家裡沒多少東西，也不會有小偷特意光顧青牛寨。

  可昨天葉芸才拿回來五十兩，今天就遭了賊。

  青牛寨就這麼大點地方，是誰做的，想想和葉家關係不好的人就能猜到了。

  葉芸心裡就跟吃了個蒼蠅一樣噁心，往後只要有機會她一定會向他們討要一個公道。

  「這事要不告到里正那裡去吧。」葉尚把木棍一摔，氣惱的說道。

  「說了又怎麼樣，咱家又沒丟東西。」葉芸也生氣，可最讓她生氣的還是自己有力無處使，不能懲罰犯人

  「好了，先回屋子裡吧。」葉山拍拍葉尚的肩膀，又用下巴示意了一牆之隔的隔壁。

  大家明白葉山是擔心在院子裡說什麼，被隔壁的跛子婆聽到，便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