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咄咄逼人

  「哦，五皇子還有什麼見教？」趙吟澈眼底閃過一抹嘲弄，似笑非笑的樣子，半點沒有在乎這裡是東秦，是東秦最為莊嚴神聖的金鑾殿上。

  如此態度，越發讓方哲耀動怒：「趙吟澈，你膽敢在我東秦放肆？你殺了我九妹，還耀武揚威的將他的屍體送回來羞辱我們，你真當以為我們不敢動你？」

  唇角閃過一抹笑意，趙吟澈淡淡道：「難道五皇子還想殺本王？」

  「你看本王敢不敢？」

  面對如此挑釁的語言，早已經被對方弄的七竅生煙的方哲耀頓時漲得臉色通紅，眼神一瞄大步衝到殿門外一侍衛身旁，抽出他的佩劍沖了回來，用劍對準趙吟澈，獰笑道：「趙吟澈，本王看你不順眼已經很久了，你不但殺了我九妹，還搶走父皇的長生丹，竟然還要挾我東秦劃讓兩座府城給你，你……太放肆了！」

  「本王今天就直接殺了你，讓你永遠也別回去南魏。」

  這舉動來的太突然，即便眾大臣都看的清清楚楚，卻也沒有想到方哲耀竟然如此衝動。只見他舉起劍就朝趙吟澈刺去，那憤怒瘋狂的樣子，簡直就像想要將他直接殺了一般。

  「不可啊，五皇子，不可……」

  「五皇子，千萬不要啊，來人啊，快將五皇子手上的劍……」

  朝堂上頓時亂了起來，無數人想要上前勸阻，卻又怕傷著自己，紛紛退讓。趙吟澈閃避的遊刃有餘，臉上始終帶著嘲弄奚落的表情，任由方哲耀對他揮劍砍殺。

  不過片刻眾人就看了出來，趙吟澈動作靈活，完全就是一副大家風範，舉手投足之間猶如貓戲老鼠般，那眼神那笑容，極盡嘲諷的看著方哲耀。而後者，一臉憤怒，更加氣急敗壞，臉色漲得通紅，已經有些氣喘吁吁，卻始終那趙吟澈沒辦法。

  「別打了，別打了。」

  「大皇子，五皇子，這可是金鑾殿上，兩位皇子……住手吧……這太危險了，萬一傷著誰，這……這怎麼是好啊……」

  就在所有朝臣相勸之時，趙吟澈忽的收手站定，眼神一凌，一道冰冷的視線一閃而逝，略一抬腿就狠狠踢在方哲耀腿上。

  「啊——」猶如殺豬一般，方哲耀拖長聲音慘叫一聲，手中的劍頓時落了下來，抱著自己小腿跳個不停，猶如腿斷了一般。

  趙吟澈冷冷看了他一眼，轉頭盯著站在珠簾背後的德慶帝。

  渾身抖個不停，德慶帝平生最好臉面，現在卻發生這樣的事，竟然被一個鄰國的皇子，當著他東秦滿朝文武的面，和他的兒子打了一場。而且，先出手的還是他兒子，最後被打的慘叫的，依舊是他兒子，這簡直是丟臉之際！

  方哲耀動作太快，德慶帝想要制止卻已經來不及了，更何況，他本就怒火衝天，也想讓自己兒子教訓趙吟澈一頓。只是沒有想到，結果竟然會是這樣罷了。

  半點也沒有在意德慶帝的表情，仿佛連他此時已經瀕臨發飆狀態也沒有在意，趙吟澈冷漠的看著他，唇角揚起一抹譏笑：「陛下，本王怎麼說也是南魏的大皇子，剛才發生的這事，你就不打算解釋解釋？」

  內閣次輔寧鴻儒剛要說話，才顫巍巍的走了出來，還沒叨念出一句，已經被趙吟澈如電般的眼神看的心頭一寒，就聽他說道：「本王千里迢迢來東秦迎娶嵐熙公主，可公主居然自殺也不嫁給本王……」

  他的聲音越發冰冷，透著一股殺意和警告：「現在你們的五皇子還當眾要殺本王，陛下你說，本王是不是應該回去，將這些事原原本本告訴給我父皇，然後揮軍直入，和你東秦拼個你死我活，方才一血仇恨恥辱呢？」

  揮軍直入……

  這話一出，毫不掩飾，所有人都愣住了，頓時渾身冰涼。

  東秦才和烏羯鬧的可開交，現在若是又得罪了南魏，簡直是雪上加霜。原本是想藉助聯姻和南魏結盟，震懾烏羯的，結果居然弄成這樣……

  「趙吟澈，你……你敢威脅朕？」德慶帝終於忍不住了，臉色鐵青，雙手支撐在龍椅上才沒有摔倒。

  「是不是威脅，隨便陛下認為，不過剛才本王說的都是事實，不知道陛下打算如何解釋？」趙吟澈輕嘲一聲，「如果沒有什麼解釋，那就別怪本王回去之後做點什麼事出來了？」

  「你當真不怕朕殺了你！」

  一聲咆哮，德慶帝直接從珠簾後沖了出來。那隻鏤空的衣袖看起來格外怪異，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多看一眼，紛紛轉頭。

  趙吟澈倒是看的一笑，像是才發現一般新奇，呵呵道：「哎呀，本王記得陛下以前身康體健，龍精虎猛的，怎麼現在……什麼時候斷了一隻手啊？」

  「你放肆！」如此當眾羞辱，德慶帝哪裡還按捺的住？趙吟澈再是什麼鄰國皇子，重要人物，他都管不了那麼多了，直接怒吼一聲：「來人，將他給我圍起來，殺了……」

  一見德慶帝終於爆發，眾臣正想要勸阻，趙吟澈卻不慌不忙一句：「長生丹不想要了？」

  平靜自若的一句，卻猶如一萬斤炸藥般，直接在德慶帝心頭炸開。他渾身一震，猛的轉頭：「住手！」

  一隊已經衝進大殿的禁軍頓時站定，德慶帝目赤欲裂，雙眼通紅，狀若瘋狂的衝下了大殿，那低沉壓抑的聲音猶如瘋子一般：「你到底想要幹什麼？趙吟澈……別以為你身份特殊，朕就當真不敢殺你。你搶走了朕的長生丹，還不還給朕？」

  「你若不交出來，你以為你今天走的了？」

  一看德慶帝這模樣架勢，在場眾人同時心頭一沉，似乎已經預見了結果。只要涉及到長生丹，德慶帝就沒法理智，沒法冷靜。

  當初因為毀掉一株靈藥，德慶帝直接殺了無數人，毫不猶豫，而現在……長生丹終於煉成了，卻落到了別人手上，可想而知他的瘋狂，該是何等讓人膽寒心驚，無法想像。

  「長生丹如此重要，陛下，你真當本王三歲小兒，會帶在身上？」趙吟澈淡淡一聲。

  「交出來……」一字一句，從牙縫中迸出，德慶帝直勾勾的瞪著趙吟澈，那表情兇狠的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要本王交出來，其實也不是不可能的。畢竟長生丹雖然是逆天神藥，可對於本王來說，卻並不是非要不可，畢竟本王還年輕，不像陛下這麼需要用丹藥來延壽，是吧？」

  這話才聽得德慶帝眼神一動，趙吟澈話鋒一變，隨即道：「不過長生丹本王得來不易，就這麼直接給陛下，本王可是覺得不划算啊……」

  「你想怎樣？」德慶帝咬牙切齒的道，恨不得讓人直接將這放肆的小輩殺了，卻投鼠忌器，不敢擅動。這種壓抑的心情，猶如毒蛇一般啃咬著他。

  「很簡單，第一……」

  趙吟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方哲耀，臉上揚起一抹嘲弄而勝利的微笑，淡淡道：「剛才五皇子在大殿上對本王這般無理，還要殺本王，陛下身為一國之君，難道不該教訓教訓自己的兒子，什麼是待客之道？」

  什麼？教訓自己兒子？

  不止是德慶帝，就連方哲耀和所有人都愣住了，完全沒有想到趙吟澈竟然如此囂張！自從雙方撕破臉皮之後，對方簡直肆無忌憚，毫不留情了。

  「趙吟澈，你敢……」

  「本王為什麼不敢？」

  方哲耀才低吼出一聲，就被趙吟澈打斷，冷笑道：「你敢殺本王，本王為什麼不敢侮辱你？非但要教訓你，還要讓你知道敢得罪本王的下場！」

  眼神一轉，他冷冷看著德慶帝，極盡囂張狂妄的樣子：「就這樣了，陛下做不做，全在你自己。只要陛下當著所有人的面，打他一巴掌，本王或許會考慮將長生丹奉還。」

  「你……」德慶帝臉如墨黑，腦子一嗡，幾乎沒當場暈過去。

  一巴掌！打一巴掌！打自己兒子一巴掌！還是當著這外人的面，當著滿朝文武的面，下他東秦的面子，打給南魏國的人看。

  簡直是奇恥大辱，從無有過！

  「不過就是一巴掌罷了，比起之前陛下的兒子要殺本王，一巴掌真是便宜他了。只要陛下打他一巴掌，消了本王心頭之氣，那什麼都好商量。」趙吟澈淡淡笑著，如沐春風的樣子，俊逸的臉上劍眉星目，一副翩翩貴公子的風度。

  而他說出的話，卻讓每一個聽到的人，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卻又束手束腳，不敢妄動。

  「父皇！」看著德慶帝直勾勾的將眼神轉了過來，方哲耀頓時叫了出來，「你絕對不能被他胡說八道蒙蔽了啊！他不過就是想要羞辱我們罷了，趙吟澈……我今天非殺了你不可……」

  「住手！」德慶帝怒吼一聲。

  「對，陛下，趕緊！」趙吟澈微笑起來：「只要你打他一巴掌，本王剛才說話算數。」

  看著德慶帝陰沉沉的樣子，眼底蘊含的強烈的殺機，方哲耀心頭越來越懸。他怎麼可能不了解自己父皇的心思？為了長生丹能夠殺任何人，難道他一個兒子，父皇會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