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是福是禍

  唐溪冷冷道：「我怎麼不知道東秦皇室有這種規矩？」

  她的確不相信趙吟澈的話，如果這是真的，就算是有絲毫風吹草動，憑藉影焰的情報能力，她不可能得不到丁點風聲。若這樣，那就只有可能是趙吟澈在說謊。

  「呵呵，當初聽嵐熙說的時候，本王也是吃了一驚呢。後來聽到嵐熙說想要郡主一起去，不過今天看到你們之間弄成這樣，那天嵐熙提起這事的時候，臉色似乎也不太好，本王猜想，這多半是嵐熙自作主張，也難怪郡主沒有聽說過了。」

  斜睨一眼，唐溪道：「既然是公主任性之言，那大皇子何必跟我說這些？」

  「公主雖然是任性之言，可事關她出嫁大事，若她真的去德慶帝面前說了，郡主想，德慶帝會不會答應？」

  「一定不會答應！」唐溪斬釘截鐵的道，神色冷然。

  想她醫道特殊天賦，百年罕有，從東秦開國以來到現在，凡是擁有特殊天賦的人，地位可想而知。她絕對相信，德慶帝即便有楚輕侯在身邊，也不會願意將她這個天才，以聯姻的方式陪嫁到南魏國去。

  這樣不但於東秦不利，反而還壯大了南魏國，德慶帝不是傻子，楚輕侯也不會眼睜睜看著這事發生，絕對不可能的！

  「若本王也如此要求呢？」趙吟澈突然加了一句，「本王非但也如此要求，而且還跟德慶帝承諾，只要郡主也在陪嫁之列，本王願意以開河、樂池兩府交換。那麼郡主你說，德慶帝會不會答應？」

  心頭一跳，唐溪倏地看著他，眼底泛起一抹寒光。

  趙吟澈敢如此荒唐又過分的要求？

  過分，乃是因為他才迎娶東秦公主，就要求陪嫁她這個醫道天賦的郡主過去，荒唐這是因為，根本沒有會相信，趙吟澈竟然願意用南魏國兩座臨近東秦邊境的府地來交換。

  無論是開河府還是岳池，雖然地處南魏國邊境，本身也算不得繁榮富饒，但面積卻廣大，而且最重要的是靠近東秦。一旦南魏國答應將這兩座府城交換給東秦，那麼東秦的國土面積立即就會增加四分之一。對於一向好大喜功，想要統一全天下的德慶帝而言，這是有相當大殿誘惑力。

  很有可能，即便是用她來交換，德慶帝還真的有可能答應。

  但是，唐溪同樣也不相信趙吟澈會做出如此愚蠢到不划算的交易。

  片刻相同，她淡淡道：「大皇子不用開玩笑了，我雖然從不妄自菲薄，但也沒有認為自己會重要到超過兩座府地。大皇子乃是南魏國的未來之主，怎麼可能捨得將自己國家的土地送給鄰國，來擴大鄰國的勢力呢？」

  「再說，大皇子就算真的瘋了，只怕你父皇也不會同意的。畢竟現在南魏國還不是你做主。」

  趙吟澈依舊是一副自信，盡在掌控的表情：「郡主此言差矣。究竟認為值不值，那是郡主自己的看法，在本王眼中，郡主的價值可遠遠超過兩座府地。若是有了郡主的暗器之道，加以改良用在軍中，郡主想，我南魏國難道就不可能有一統天下的機會嗎？」

  臉上泛著高深莫測的笑容，他越發顯得從容：「既然郡主都這麼說了，那本王也給郡主交個底。就算我將兩個府城交換給東秦，郡主就以為我們真的沒有打算嗎？」

  「到時候開河，岳池兩府的人同時發動，直接在東秦境內兵變，郡主想，德慶帝知道了會不會手忙腳亂氣死，然後乘機被我南魏國一舉拿下？」

  凌厲的視線一掃，唐溪冷道：「大皇子果然是好算計，將什麼都考慮周到了！」

  趙吟澈顯得心情大好，笑道：「那郡主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反而本王已經給了郡主兩個條件，你可以任選其一。陪嫁來我南魏，做本王側妃，還是將暗器之道全部告訴我？」

  「一樣都不可能！」

  「郡主沒有選擇的餘地。過了今天，我可不會再給郡主商量的機會，到時候本王直接對德慶帝說，想來他是願意答應本王要求的，呵呵，郡主覺得呢？」

  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怒意，難道這趙吟澈還將自己當成案板上的肉了？

  腦中飛速想著，究竟如何才能拖過眼前這一關，至少要流出時間回去思考。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太突然，一時半會還想不出有什麼最好的應對之法……

  暗器？

  驀地，唐溪心頭閃過一片雪光，開口道：「陪嫁是絕對不可能的，大皇子就死心好了。我只想問大皇子，若是除了我這暗器之外，你難道就沒有其他想要的？」

  眼底閃過一片異色，趙吟澈道：「郡主什麼意思？」

  裝作很艱難，很不情願的樣子，猶如做出了巨大的取捨一般，唐溪臉色沉沉的道：「暗器實在非同小可，就連我也是機緣巧合才得到，大皇子想要，真不可能。但是另一樣東西……」

  沉默片刻，唐溪才道：「長生丹，不知道大皇子感興趣……」

  話還沒有說完，趙吟澈明顯眼神一亮：「你說長生丹？」就連慕晟也抬頭看著唐溪，平靜的表情明顯一變。

  若說暗器是趙吟澈志在必得之物，但長生丹，他同樣覬覦。如今盛京城中到處都在談論長生丹這事，他也同樣派人到處暗查這事。

  楚輕侯的碧水榭最重要，但根本安插不了人進去，即便是他派出最精明的探子，不是一去不回，就是一無所獲，沒有半點消息。他懷疑應該是德慶帝派人嚴密包圍此處了，無奈卻沒有法子。

  除此之外，就是想法探聽到長生丹運送的路線。

  長生丹一旦煉成，就會引起各方注意，這可是逆天之物，德慶帝必定會重兵護送，生怕被人搶走。他想探知的就是護送長生丹的防衛力量，以及運送路線，目前雖然已經有了點眉頭，但終究不能肯定。

  終究還是被長生丹的誘惑勾起，趙吟澈卻故意表現的很平淡：「長生丹雖然是好東西，但對於本王而言，卻並不是那麼急需……」

  「真的半點心思都沒有？」語調一變，唐溪定定看著趙吟澈，一雙明眸猶如洞徹人心，看的他聲音一滯，說不下去了。

  「暗器你就不要妄想了，絕對不可能，就算你要去和陛下說用兩座府城這些事，我自會想辦法處理，我還真不信區區兩座城，陛下會做出如此有辱國體之事。」

  唐溪清冷一聲，起身就要離開，她料定趙吟澈不可能讓她走，但卻故意做出如此架勢。

  果真，才走兩步，趙吟澈已經喊住了她：「等等！」

  「郡主可當真！」語調明顯正色了起來，臉上也沒了半點輕鬆，「本王自然知道郡主乃是楚輕侯的弟子，若是有可能，只怕你還能夠比德慶帝更先看到長生丹。只是，長生丹可是德慶帝要的東西，又是你師父煉製，你敢偷來給本王？」

  忍不住輕笑了起來，唐溪搖搖頭，俏麗的臉上帶著一抹嘲諷：「大皇子，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偷長生丹給你？我難道不怕被殺頭嗎？」

  「你在戲耍本王？」趙吟澈有些惱了。

  「我只是不想讓自己多麻煩，所以才想讓大皇子你不要鬧出點荒唐事，你居然就以為我真的怕了你，會願意偷長生丹給你，而讓自己陷入全家抄斬的危機？」

  唐溪冷冷道：「若是你有這種想法，那我們還是不用談的好。」

  聽這語氣又不像戲弄，還隱隱帶著一絲隱晦的退讓，畢竟這個『談』字，就說出了唐溪並不是不想和他好好商量的。趙吟澈緩了緩臉色，開口道：「那好，本王就聽聽郡主想說什麼。」

  「只有一點，我可以將長生丹運送的路線和具體護送情況告訴大皇子你，絕對不會有差錯，至於大皇子你能不能夠搶到，那就不是我保證的事了。」

  「你能保證消息確實？」趙吟澈似有些不相信。

  「就算我不知道，難道我師父還不知道？我自然會探聽的出來，這點不勞大皇子操心。」

  迴轉身，趙吟澈和慕晟眼神對視，無言的交流中已經清楚的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雖然趙吟澈的確本身對長生丹不太需要，但他卻明白，只要掌握了這顆逆天丹藥在手，絕對會能給他帶來難以想像的好處。

  甚至是最想長生的德慶帝，他也能藉此制衡，說不定在未來的計劃中，還能起到甚遠影響。

  雖然趙吟澈也很覬覦唐溪的暗器，但唐溪已經明確的拒絕，而提出了長生丹這個同樣誘惑的東西，取其權衡，他終於點頭。

  「好，那我就信郡主一次。反正也只有幾天了，到時候郡主若是祝我得到長生丹，我自然不會讓嵐熙在德慶帝面前胡說什麼，放心好了。」

  ……

  隨著幾天時間過去，盛京城特別是碧水榭一帶，防衛的禁軍越發增多了起來，雖然沒有靠近碧水榭門口，只遠遠守衛著，但眾人都感覺的出來，德慶帝對著一枚即將出世的逆天丹藥重視程度。

  丹房中，已經被揭開了爐蓋的煉丹爐中，飄散著一股透人心脾的清香，只不過輕嗅一口，就有種讓人神清目名的感覺。

  「長生丹……居然長這樣？」

  看著楚輕侯手中的丹藥，唐溪美目流轉，眸光清亮，看著目不轉睛。這枚丹藥實在是和她平時煉製出的，外形大不相同。

  通體金光燦爛，櫻桃般大小，光滑細膩，散發著朦朧柔和的光暈，縱然唐溪早就清楚這長生丹是有問題的，但也有些恍神。

  「難道溪兒還認為長生丹應該長別樣？」看著她驚訝的樣子，楚輕侯拿起早就準備好的玉瓶，揭開瓶塞將丹藥放進去，才道：「這枚長生丹雖然被我加了料，但也並不是完全沒有用，若是服用得法，同樣可以起到真正長生丹的效果。」

  他微微一笑，聲音低沉悅耳：「但那些有些有心之人若是不知道，就會出大問題了。也不知道那位南魏國大皇子得到之後，是福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