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凌厲的殺機

  她立即裝出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道：「是，是，不小心傷了唐小姐的人，我們一定賠償。凝雨……」她轉頭道：「馬上去拿五千兩銀子來。」

  馬凝雨還想嫌貴，卻聽唐溪道：「馬夫人真覺得自己的小命只值五千兩？

  她手中的長劍一動，緩緩自楊氏雪白的頸脖上又一划，第二條冒著血痕的傷口隨即出現，痛的楊氏魂飛魄散。

  自穿越以來，唐溪一直收斂性情，從沒有像今天這麼真正傷人過。但這次竟然差點殺了苼蘭，她徹底怒了。若不好好收拾他們一頓，豈不是愧對了前世她身為唐門第七十六代掌門人的身份？

  楊氏連忙道：「我出三萬兩，不、五萬兩！」

  「別殺我娘，我給，我給！」馬凝雨也被嚇哭了，連忙讓下人去取銀子。

  偌大的一個少卿府，若是平常，這邊的動靜早就被人發現了。今天為了收拾唐溪，楊氏特意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擅闖此院，除了跟著馬凝雨來的幾個護衛，根本沒有人發現楊氏一干人遭遇了什麼。

  等下人取來五萬兩厚厚一迭銀票，唐溪接過後收好，面無表情的看著馬凝雨：「馬小姐，該你了。」

  又聽到這句話，楊氏差點嚇的沒叫出來，她已經付出了五萬兩銀子，對方還想怎樣？

  「唐小姐，凝雨還是個孩子，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怪罪她了吧？」楊氏連忙磕頭。

  「孩子？」

  唐溪冷笑一聲，眼中滿是譏諷：「有她這種為了搶別人未婚夫，故意接近交好的孩子嗎？有她這種受了騙反而怪罪到別人頭上，幾巴掌差點沒打暈人的孩子嗎？有她這種因為自己愚蠢，反而一次次找人報仇的孩子嗎？」

  「馬凝雨，以前我是懶得跟你計較，才由得你一次次囂張。今天正好，我們新帳舊帳一起算，你若是敢有半個不字……」

  銀光一閃，唐溪手中的劍快速舞動起來，眨眼就將馬凝雨一頭秀髮剃了個乾乾淨淨，且沒傷到她分毫。後者呆滯了半響，看著滿地的青絲，終於顫抖著手摸了上去，隨即發出一聲慘叫。

  「你敢罵一句，我就割破你的臉，看你親愛的正陽哥哥還要不要你！」唐溪持劍，冷冷的看著她。

  剛張口，馬凝雨又死死捂住了。她不敢！

  頭髮沒了能再長出來，可要是破相了……她寧願死！

  「你究竟想怎樣……」馬凝雨癱倒在地上大哭起來。

  「剛才五萬兩，是你們傷了苼蘭付出的賠償。」看著母女二人，唐溪道：「以前的事我就不跟你們算了，否則你們傾家蕩產也賠不起。就從你找方康泰來我醫館搗亂算吧，這兩次你準備賠償多少？」

  楊氏小心翼翼的看著她：「再……再賠五萬兩？」她不敢說少了。

  唐溪眼都沒抬：「十萬。」

  「好，好，十萬！」她價都不敢還，忙不迭的點頭。只因手中根本沒有這麼多現銀，楊氏親自去取了自己的嫁妝，賠了幾個鋪子和京郊五百畝地，總算讓唐溪滿意了。

  臨走前，唐溪道：「過兩天我就會找人賣了這些東西，若是我發現你敢搗亂……」

  「不敢不敢。」楊氏慌忙道。

  「那就最好。」轉頭又看著馬凝雨，掃了一眼她光溜溜泛著青色的頭，唐溪道：「這幾天馬小姐正好修身養性，好好在家吃素念佛，就別出門招搖了。」

  「當然，馬夫人若是想再找幾個高手來報復我，最好身手要超過你那位『表哥』的，否則……某些人晚上睡覺最好小心點。」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唐溪揚手將長劍射入楊氏腳邊一寸處，劍身沒入地面一半，而後背起藥箱，攙扶著苼蘭離開了。

  誰都沒有發現，一直隱沒在臨街得月樓三樓雅間後的一個身影，眼中流露出意外而震驚的神色。

  「一個女子，身為醫者已經難得，竟然還能使的出如此神妙的招式？」

  他薄唇一揚，俊逸的面孔上帶著冰冷的寒意，喃喃自語：「沒想到竟然發現如此有趣的東西，我怎能錯過？」

  那一招……到底是什麼功法？真是堪稱不傳之秘，舉世無雙！竟然會出現在一個女子身上，就連影焰都沒有查出來！

  「唐二小姐，你終於引起我的興趣了……」他眼神越發深邃，如無邊無盡的夜空。

  為了怕苼蘭顛簸到傷口，出了馬府唐溪就雇了一輛馬車回到明溪館中，遠山還一直等著，二人早就商量好，苼蘭也不願讓哥哥擔心，只說自己不小心跌了一跤。

  給苼蘭處理好傷口後，主僕三人這才回家。

  「小姐，苼蘭想問你一個問題，不知道……」躺在自己的床上，苼蘭捧著唐溪親手熬的藥，又是感動，又有些不好意思。

  「你是不是想問我怎麼會武功？」唐溪笑眯眯的看著她。

  苼蘭知道她醫術好，這點還不算難解釋，畢竟唐家三代都是和藥材打交道，原主以前也多看醫書。只不過會武功這點，她平時卻是半點也沒有顯露。

  自從穿越到現在不過才半年的時間，雖然前世那些武學招式都記得清清楚楚，但這具身體卻是半點沒有武功底子，內力更不要說了。若不是她每晚偷偷練習，那些武學又無一不是唐門精髓，她今天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

  若是再讓她練習一年，今天苼蘭根本不會受傷！

  看著她天真的小臉上依舊帶著蒼白，唐溪雖不能直言，也淡笑道：「是不是奇怪我以前什麼都不會，成天被大夫人和唐萱嘲笑諷刺，除了哭，還要你來安慰我？而現在，我不但醫術好，還會武功，你是不是覺得我變了一個人？」

  沒想到苼蘭搖頭道：「不會啊，小姐還是小姐，怎麼會變成別人？只不過……」

  她喝了一口藥，開心的笑了起來：「現在小姐好厲害，不但大夫人和大小姐不敢欺負你，就連馬小姐也被你教訓了。雖然蔣公子退了親，苼蘭相信，小姐以後一定會找個更好的相公的。」

  見苼蘭根本沒有盤根問底，唐溪也沒有意外。早就知道她是個心思單純，近乎一根筋的性格，對她說的話是完全相信，根本不會多加思考。雖然太單純了些，但僅對她一人，也沒什麼不好的。

  唐溪笑道：「就當小姐我是徹底清醒了吧，再也不願受人欺負了。苼蘭，我們以後一定會過的更好的。」

  「嗯，苼蘭知道小姐又聰明又美麗，否則怎麼只看書就什麼都會了呢？」

  「你小姐我可是天才呢。」唐溪順著她的話說，主僕二人嘻嘻哈哈，笑作一團，滿屋充滿了歡笑。

  從楊氏處得來的五萬兩銀子，唐溪本來是要給苼蘭的。她雖需要銀錢，但也不屑貪墨這點，說好是給苼蘭討要的，她就不會自己要了。

  苼蘭嚇得忙擺手，哪裡敢要這麼多錢？唐溪也沒有勉強，況且五萬兩銀子放在一個丫頭身上，被人發現了的確不好。就給了她五十兩買零嘴，餘下的幫她存起來，說以後嫁人了，她就拿給她當嫁妝，羞得苼蘭頭也抬不起來。

  用過晚飯後，唐溪便讓她回去好好休息。苼蘭一向對唐溪言聽計從，心思又單純，從來沒有想過為何小姐自上吊清醒後就再也不要她晚上服侍，今天也和往常一樣，她更沒有多想。

  去林氏房中和她說了一會話，唐溪自然不會說今天發生的事，只挑好事說。比如最近明溪館生意越來越好，連父親都對她另眼相看，大夫人和大姐更是見了她就躲，最近幾乎沒見到她們等等。

  林氏忍不住垂淚，咳嗽了幾聲，唐溪怕她太過高興，反而導致宿疾復發，連忙讓她休息，就退出來了。

  關好房門，院中已經是一片昏暗。

  景雅苑一貫冷清，平日裡又被大夫人剋扣用度，連多餘的燈籠也點不起。現在唐溪雖然銀錢寬裕了一些，但林氏也沒讓她將錢浪費在這些方面。

  天空中明月如圓盤，灑下一地清輝，淺淺的倒影出唐溪窈窕的身影。她並沒有回自己房中，而是站在院中等了半個時辰，聽清房中傳來林氏均勻的呼吸聲，知道她已經睡著了。

  院子並沒有名貴的花草，但勝在寬敞乾淨。唐溪如平時一般走到院中，拿起花台上放著的一截樹枝，臉上浮現出回憶的神色。

  纖纖素手婉轉輕舞，手中帶著兩片枯葉的樹枝仿佛化成了輕靈的小鳥，在空中勾勒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

  「碧波煙攏上，夜色月茫茫……「

  月舞煙波，這是唐溪前世最為擅長的一門武學，不但威力驚人，出招時更是美輪美奐，仿佛舞蹈一般，舉手投足都流露出超越塵世的清雅之美。仿佛只得天上有，人間幾回見。

  只可惜，要練到前世圓滿的層次，最少還要三年，而且是在她曾經精通的前提下。如今的她，單論武功方面，還趕不上前世的三分之一。

  手指輕捻著樹枝，唐溪正沉浸在武學的玄妙中，陡然察覺到一股凌厲的鋒芒籠罩了她全身。

  渾身汗毛倒豎，唐溪眼神一寒，便知道今晚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敵手。對方殺氣釋放的淋漓盡致，竟是要殺她？她什麼時候得罪了如此厲害的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