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請王爺做主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兒臣告退。」莫凌風點到即止，並沒有說太多。一碼歸一碼，丁蔚藍的事情，縱然他痛恨時尹，卻不能因為這個，一時衝動就將時尹處死。否則萬一處置不當與極北之地產生矛盾是一方面。一旦處死時尹的真正原因流傳出去，丁蔚藍也會成為眾矢之的，被皇帝太過看重的王妃，最終並沒有什麼好結果。

  他告退過後，就要退出御書房，正在這時，蘇益從外面進來，眼神有些遲疑。

  他看了一眼莫凌風，眼中有些為難的神色。莫凌風便猜出他有什麼話要說，沒有立馬退下。

  蘇益來到殿前跪下，開口，「皇上，宮中的侍衛軍，似乎……少了一支。」

  「什麼！」侍衛軍少了一支這麼大的事情他這個皇帝怎麼不知道？莫懷煜冷了臉，厲聲道，「到底怎麼回事？什麼時候，做什麼去了？侍衛軍的首領呢？做什麼吃的？把他給朕叫過來！」

  「皇上息怒……」蘇益跪下磕頭，身子有些顫抖，「正是侍衛軍的首領，連同那支失蹤的侍衛軍，一同不見了。奴才派人去調查過，回來的人說，皇城中有大量的人，正在……正在追捕齊王妃。」

  「你說什麼？」莫凌風一驚，「人呢！」

  蘇益更是膽戰心驚，「回王爺，齊王妃已經不見蹤影，奴才派人去了齊王府上，只有側妃在，側妃說……說……」

  「說什麼？」

  「說什麼！」

  莫懷煜和莫凌風同時發問，蘇益只好硬著頭皮解釋，「側妃說，王妃殺了侍衛軍的首領，畏罪潛逃了。」

  「胡說！」莫凌風忍不住提高聲音，「她有什麼證據？」

  蘇益顫顫巍巍，解釋道，「王爺，人就行在齊王府，奴才去的時候他已經七竅流血，渾身青紫，死相十分悽慘，周圍還有好幾個侍衛軍，都可以證明。當時齊王妃拿著離魂玉，那首領就突然倒下了，之後還是側妃發善心將人帶回去醫治，最後……也是回天乏術。」

  「什麼回天乏術！」莫凌風忍不住冷笑，恐怕是夢影自己動的手，這種事情她做得還少嗎？礙於父皇在，他沒有立馬說出來，只是氣得七竅生煙，丁蔚藍原本就與王府沒什麼留戀，她想跑，能跑到哪裡去？

  不行，他得趕緊回王府。

  「兒臣告退！」

  莫凌風快步走出御書房，匆匆往王府趕，半路上，卻撞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王爺！」小六三兩步來到莫凌風面前，匆匆抱拳，「王爺，屬下剛剛在王府，聽見青瑛和王妃在秘密交談，說什麼逃跑的事情。」

  莫凌風冷哼一聲，「當然要逃跑，追捕的人都找上門去了！」

  小六見莫凌風往外走，也趕緊跟上，並解釋道，「王爺，她們好像一早就在謀劃這件事，我們應該怎麼辦？」

  「去找人，讓王府里所有的侍衛都出去找人！人已經跑了，說什麼都是無用，快去！」

  小六被莫凌風這態度嚇了一跳，聽王爺的意思，難不成是要把人抓回來？看來王爺對王妃出逃的事情很是生氣。

  小六忙追上莫凌風的腳步，心緒千迴百轉，想著王妃真的被王爺抓回來的話，會怎麼樣。未想出任何頭緒，卻突然間意識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王爺怎麼會知道王妃已經走了，難不成有人先他一步來皇宮中報信？

  一出皇宮，小六才明白為何。大街上已經亂成一團，來來往往的侍衛軍在街上列隊追捕，四處找人盤問，這等陣仗，除非是瞎子聾子，否則想不知道都難。

  莫凌風目不斜視，一路穿過人群，小六隻好在後面奮力追趕，才能勉強跟得上莫凌風的步伐。

  半路上，莫凌風突然扯住一個搜查的侍衛軍，厲聲問，「你們在做什麼？」

  侍衛軍突然被扯住，下意識就要發火，回頭一看卻是齊王，趕緊低頭抱拳，如實回答，「回王爺，屬下奉皇上之命，正在追捕齊王妃。」

  「父皇怎麼可能會下這種命令，你們的腦子裡都塞了些什麼，才會連這種鬼話都相信！」莫凌風氣得咬牙切齒，說不定就是因為這群侍衛胡鬧，丁蔚藍才會那麼倉促地離開的，否則平安無事的，丁蔚藍怎麼可能會走？

  「給本王把所有的侍衛軍都喊回來！」

  「這……」那侍衛一聽，似乎有些為難，畢竟他們是奉了皇上的命令，齊王說話是否能算數，他們心裡也沒底。

  莫凌風冷哼一聲，「有人假傳聖旨，現在已經造成了皇城中百姓的騷亂，倘若你們及時撤回，找出假傳聖旨之人，興許還能免去死罪！」

  這話一出，侍衛忍不住顫抖了一下，才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趕忙抱拳答應下來。「屬下遵命！」

  齊王不比一般的皇子，他是可以輔佐皇上處理朝政的。因為齊王的存在，丞相基本上已經形同虛設。可見齊王說話還是有一定分量的，侍衛不敢怠慢，得了命令，趕緊去廣而告之，也不逮著路上的行人就問齊王妃的消息了。

  大街上的侍衛幾乎是以風捲殘雲般的速度，消失了大半——沒錯，還有一部分並沒有完全消失。他們似乎很是奇怪，從一開始就躲得遠遠的，聽見了有人假傳聖旨的消息，也沒有立馬跟著去集合。等到所有皇宮中的侍衛軍都集合完畢，他們也不見了蹤影。

  也就是說，這群人從始至終都沒有和皇宮中的侍衛軍一道，但是他們也穿著宮中侍衛的服裝，也同樣在大街上四處詢問齊王妃的消息。這個命令從一開始就下得緊迫，因此並沒有人去計較，皇上是不是只派了一隊侍衛侍衛出來。

  與此同時，醫館外面仍舊戒備森嚴。

  一群沉默寡言，目光兇惡的男人站在醫館的門口，惹得周圍的人又是好奇又是害怕，自然還是後者居上，壓根沒有人敢上前詢問緣由。自然期間也有人想要過來求醫，捂著嘴揉著肚子皺著眉頭齜牙咧嘴的，或者由幾個人抬著看起來奄奄一息上氣不接下氣的，不過看見門口是這般景象，人們都下意識地以為陸大夫犯了什麼事。

  雖說陸大夫平日裡為人不錯，和鄰里鄉親都十分和睦沒什麼矛盾，甚至有時候還倒貼銀子給他們看病。但人都是趨利避害的，碰見這種情況第一反應當然是明哲保身，因此寧願多走兩步，也不想和眼前這群煞神扯上關係。

  陸仁乙在裡面看著又有一個病人面色痛苦地離開了，一時間怒火中燒，忍不住又要出去罵人。

  小北趕緊抱著陸仁乙的腰把他攔住了，「師父師父，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外面的病人還可以找別的大夫，咱們的命要沒了就什麼都沒了，您好好想想，您的醫術可還沒都傳給我呢，您好意思就這麼去了嗎？」

  「我呸！」陸仁乙朝著地上啐了一口，「你小子說什麼不吉利的話，老子是出去罵人，又不是去上戰場！」

  小北急得留下兩根麵條淚，「師父，口水戰也是戰啊！您就消停會，都多大歲數了！」

  「啊？你說誰歲數大，你給我放開！」

  「我不放！」小北抱得更緊了。

  兩個人一個就要出去罵人，一個就死命攔著不放，氣氛正僵持不下的時候，丁蔚藍在方便用手指擦了擦手中的玉，悠悠地開口，「為什麼一定要出去呢？在裡面多安全，房子這麼不隔音，別說罵人了，打個噴嚏人家都能聽見吧……」

  話音一落，兩個正在撕扯的人都沉默了。

  對哦！

  「丫頭，你說得有道理！」陸仁乙贊同地看了丁蔚藍一眼，「我這就去罵死那個龜孫子！」

  丁蔚藍面露鼓勵，「加油！陸大夫！不過您就這麼去，實在是太沒有氣勢了，萬一罵到一半口渴了或者是沒詞了，豈不是給了對方一個反擊的機會？依我看您應該事先準備茶水和桌椅板凳，打好草稿，再由青瑛和阿卓兩個人在旁邊給您捧哏，咱們聲音洪亮語言流利文採過人，保證把門外邊那群人氣得半身不遂。」

  「好主意！」陸仁乙一拍大腿，隔空開始喊青瑛，「青丫頭，準備茶水瓜子，再給我準備筆墨紙硯。」

  青瑛不明所以，過來看了看丁蔚藍。丁蔚藍便清了清嗓子，「陸大夫要維護我們的權益，記得給陸大夫準備點提！神！的！記住，要提！神！」

  丁蔚藍著重強調了這兩個字，青瑛和丁蔚藍何等默契，立馬明白了她的意思，於是衝著陸仁乙燦爛一笑，「陸大夫，您後面坐我給您泡茶。」

  一刻鐘後，陸仁乙沉沉地睡下了，小北鬆了口氣，「王妃，還是您有辦法。」

  丁蔚藍還在研究離魂玉的構造，抽空回可一句，「老人嘛，不能嗆著，得順著。」

  「是啊是啊，師父最近越來越不聽勸了，怎麼說都不聽，有時候還會罵我。」

  丁蔚藍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這個年齡的老人都這樣，以後歲數再大些就好了。」

  小北有些泄氣，「那我什麼時候才能熬出頭啊……」

  青瑛一杯茶把陸大夫放倒了，確定陸大夫不會再一時衝動說什麼出來找那群人算帳的話之後，又給他加了一床薄被防止他著涼。做完這些事之後，青瑛回到前面，碰巧聽見兩個人的話，一時間覺得哪裡怪怪的，但是具體怪在哪裡，她又說不出來。

  莫凌風很快回到了王府。

  王府里還留下了兩個侍衛，面對一個已經死去，且死相十分悽慘的首領，他們不知所措，一時間憤怒，悲愴，殺意，無奈，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使得他們整個人都焦灼萬分，因此一見到莫凌風回來，兩個人直接就沖了過去。

  「請王爺為屬下等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