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進行密謀

  李全有反問，「都是女人，誰能忍得了自己男人被搶？更何況她還是大老婆，別說耍心眼了，要人命的事都能幹得出來。」

  王媽媽「哎呦」了一聲，感嘆道，「看來夢影這兩年過得也不好啊。」

  「可不是！」 李全有附和道，「有些人就是表面上風光，背地裡指不定遭多少罪呢！」

  王媽媽笑了兩聲，「這話說得可一點都不像你，你還沒說，你哪來的這麼多錢……哦！是不是夢影那丫頭給的？」王媽媽恍然大悟，畢竟夢影在去王府之前，和大街上的大部分人都是舊相識，即便是成了王爺的女人，也是藕斷絲連，因此她這個猜測完全有理有據。

  李全有伸手摸了摸懷裡的銀子，咧開嘴笑了笑，「我這可是因禍得福呢。」

  「怎麼說？」

  李全有嘬了一口酒，道，「您還記得趙大寬嗎，他上次色膽包天去王府里調戲王妃，結果被王妃打得不成人樣，還害得兄弟們去蹲了好長時間的牢房。」

  王媽媽點頭，「知道，那又怎麼樣？」

  「自從這件事之後，兄弟們就徹底恨上了那個王妃。 嘿！沒想到還真是冤家路窄，越不想看見什麼就來什麼，那天我們哥幾個就商量著去賭兩把，誰想到就碰到了齊王妃的丫鬟，還帶著好幾個侍衛，一見到我們就不分青紅皂白地大打了一頓，到現在還沒好呢！」

  說著，李全有開始痛苦地揉腰。

  王媽媽「嘖嘖」地感嘆兩聲，「誰讓你們去得罪那個大人物，那是你們能得罪得起的嘛！」

  「媽媽說的是呀。」李全有懊悔搖頭，說完，又換上一副笑容，「雖然那個王妃揚言見我們一次打一次，就算這兩天她進了皇宮，身邊還有個惡丫鬟，帶著一群侍衛，今天又把我們抓進王府，不過也多虧了這件事……」

  「你就是在王府里，碰見了夢影？」王媽媽一下子猜出了重點。

  李全有嘿嘿一笑，「還是您聰明，您猜怎麼著，她雖然現在不如以前受寵了，身上的銀子可是不少，一出手就是二百兩！」怕王媽媽不信，李全有把懷中的銀子掏了出來，往桌子上一拍，震得滿桌子的酒菜都顫了兩顫。

  王媽媽眼前一亮，「哎呦」了一聲，「我就說嘛，你這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還虧了你惦記著我，知道來這看看。我這樓里呀，一天天的就人多，錢卻見不著幾個，你看看那萍兒翠兒的，都瘦成什麼樣子了？」

  說著，王媽媽就要伸手去摸那銀子。

  李全有拉過王媽媽的手，笑道，「王媽媽說的什麼話，有齊王的側妃惦記著，您還能窮到哪去？」

  「你這話的意思是……」

  李全有又湊近，似乎是怕別人聽見，低聲道，「側妃可是被王妃欺壓了好久了，早就想出出這口氣，正巧您這姑娘多，您給撐撐場子，到時候王爺喜歡了，側妃高興了，那金銀財寶還不是大把大把的進？」

  「王爺高興……」王媽媽眼珠一轉，當即擺手，「不行不行不行，皇城裡人人都知道，齊王從來不逛青樓，我這姑娘再多，也見不到王爺的面啊！」

  「見到見不到的，還不是側妃一陣枕邊風的事，側妃只是不得寵了，又不是被廢了，您只要挑兩個跟王妃長相差不多的，打扮成王妃的樣子，然後……」

  話說到一半，王媽媽已經明白，於是兩人相視一笑。

  「你小子，滿肚子壞水！」

  「這不也是為了您嘛！」李全有在王媽媽手上摸了一把。

  第二天，一群人如約而至。

  青瑛按照花名冊點了點人數，發現少了一個人，還是最關鍵的那個人——李全有。

  「人呢？」她抱著花名冊，問剩下的人。

  其中一個大聲道，「他昨天晚上進了青樓，就再沒出來過。」

  「可能是帶著銀子跑了。」又有另一個說。

  「青瑛姐，不是我說，這事你還不如交給我去辦，我比他靠譜多了，至少不會抱著女人不願意從被窩裡爬起來。」

  這話一出，人群中就出現了一陣笑聲。

  見青瑛臉色有些不對，小六清了清嗓子，一手扶上了腰間的佩劍。

  人群立馬安靜了。

  又過了一刻鐘，李全有才姍姍來遲，可能是跑得急了，腰帶還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頭髮也亂成了一窩草。

  人群中又是一陣憋笑，好像應驗了剛才的話。

  李全有一見到青瑛就眼神躲閃，慢慢地挪到人群里，沒說話。

  青瑛問，「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啊……辦好了辦好了！」李全有慌忙答，內心已經開始流淚，青樓的那些女人都是妖精，吸錢的妖精！昨天他不知道怎麼回事迷迷糊糊就被灌醉了，今天兩手空空地出來，啥都沒剩下。

  唉，本來還想著去賭錢的……

  青瑛倒是沒在意這些，事情辦好了就好，情況緊急，事不宜遲，她得趕緊安排。她又從荷包里掏出一些散碎的銀子，一一分發給他們，叮囑道，「你們拿著這些銀子去青樓里喝酒，看見了什麼，聽見了什麼，都出去大聲的宣揚一番。」

  眾人得了銀子，都心裡暗喜，雖然沒有昨天給李全有的多，不過看他這樣，恐怕身上已經啥都不剩了。

  輪到李全有的時候，他卻沒好意思接，他這輩子都沒得過那麼多的銀子，結果一晚上就全沒了。

  青瑛懸空著手，見他不接，問，「怎麼了？」

  李全有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青瑛便把銀子收了回來，「你不用去了。」

  李全有一驚，有些錯愕地看著青瑛。

  「你就在這裡休息吧。」說完，她就讓剩下的人出去，自己一個人進了房間，轉身的時候，青瑛有些遲疑地皺了皺眉，她是不是選錯人了，這李全有看起來是他們的老大，怎麼剛才畏畏縮縮的，好像犯了錯一般，她可得好好問問。

  青瑛正暗自思索，卻不知道李全有在後面，內心已經開始翻騰，她這是……心疼自己辛苦了一晚上還被騙光了錢嗎？忽然有點感動是怎麼回事？

  青瑛進了房間，見阿卓正在嘗試下床，可能是因為疼痛，他的手緊緊地抓住床柱，骨節有些泛白。

  看著阿卓疼得緊咬下唇，青瑛勸了句，「傷還沒好利索，別動了。」

  阿卓嘗試著走了兩步，每動一動，渾身的骨頭都疼，聽見的青瑛的聲音也好像很縹緲似的。

  見實在是承受不住，阿卓眼神中浮現出幾分懊惱，卻不想讓青瑛看見自己生氣的猙獰的樣子，於是只能聽話地退了回去。

  青瑛也進來，拉了把椅子在阿卓旁邊坐下，問，「昨天的事情已經辦利索了，今天傳話的人也已經放出去了，也不知道咱們什麼時候能動手。」

  阿卓道，「昨天讓誰去的？」

  「李全有，我把他留下了。」提起這個人，青瑛臉上還有一些不放心的神色。

  阿卓想了想，道，「青瑛姐，你能不能把他叫進來？」

  「好，等一下。」青瑛應下了，就去門口叫人，轉身的時候，阿卓臉色一沉，重重的一拳捶在了自己的腿上。

  等到青瑛把人叫進來的時候，阿卓又是一副平常的神色，他甚至還靦腆地衝著李全有笑了笑。

  李全有看了看青瑛，又看了看阿卓，臉色有些古怪，青瑛姐怎麼跟個男人在同一個屋子裡？姑娘家家的，多不好啊……

  回過神來，他嘿嘿地笑了笑，跑到前面把青瑛擠開，問，「這位小哥，你找我？」

  阿卓點頭，「你昨天都跟怡紅院的人說了什麼，好好地跟我說一下。」

  王媽媽覺得自己這兩天可能是撞了大運了，平時不怎麼露面的客人突然一股腦地全來了，還個頂個的出手大方，莫不是他們都發了財了？

  他們可都是跟李全有一夥的，說不定也都跟姜夢影有關係，王媽媽心裡樂呵，不管跟誰有關係，只要最後錢到了她的口袋裡，那就行了！

  今天她也是心情好，於是決定換個妝面好好地出去露露臉，誰想到前腳剛進了房間，後腳還沒邁進去，就聽見底下的姑娘們揚起聲兒一陣招呼。

  「哎呦，這不是陸大夫嘛！」

  「陸大夫您怎麼來了？」

  「真是稀客，快進來進來，人家陪您喝酒！」

  嗯？

  王媽媽把邁出去的那隻腳又收了回來。

  偏頭往樓下一看，一群姑娘好像看稀有動物一般，把陸仁乙圍成一個圈，說的說，笑的笑，看起來好不熱鬧。

  而陸仁乙一大把年紀了，被一群年輕漂亮的姑娘圍著調情，看誰都是自己女兒一般的年紀，看誰穿得這麼暴露都想把她帶回家好好教訓一頓，他笑不出來了。

  本來抱著給青瑛幫幫忙的心態，他已經決定把晚節都扔了，沒想到第一步就這麼艱難，現在他站在門口，不知道是進是退。

  要不還是回去吧……年輕人的事情他們自己能搞定，呵呵呵……

  陸仁乙正在原地尷尬地站著，突然遠處又傳來一陣笑聲，一群姑娘就自動自發地讓開了一條路。

  王媽媽拿帕子甩了陸仁乙一下，「我當是誰呢，這不是陸大夫嘛，今天怎麼有閒心上我這來了？」

  人群一散，陸仁乙才算鬆了口氣，抬眼一看王媽媽臉上一面牆那麼厚的脂粉，還有擋也擋不住的皺紋，以及一臉掉錢眼裡的笑容，覺得順眼多了——至少不會讓他有教訓人的衝動。

  於是陸仁乙也有力氣乾笑了兩聲，對著王媽媽道，「我有一個老朋友丟了個女兒，懷疑可能是被人販子賣了，這要是被官府查到，買人的賣人的可都沒好果子吃，所以托我過來這邊看看。」

  陸仁乙既然能來，可不是隨隨便便就過來的，早已經準備好了一個體面的藉口，雖然從這種地方出去，可能無論怎樣都體面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