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排除嫌疑

  「做得不錯，繼續保持，那邊那個你的身子都塌下去了！」

  「哎呀阿卓兄弟受傷下不了床，我們沒人可訓，正無聊透頂呢，沒想到你們就送上門來了。」

  青瑛：「……」

  「小六大哥，放了他們吧，我有事要找他們辦。」青瑛遠遠的喊道。

  小六回頭應了一聲，衝著牆根下的一群人揮了揮手，「行了，算你們走運！」

  李全有等人叫苦連天，紛紛揉著腰敲著腿走了。

  小六還不忘了問青瑛，「要幹什麼去？」

  「去青樓。」青瑛說著，招呼了李全有過來，從懷中掏出一大塊銀子，看起來足足有二百兩。

  李全有眼睛都開始放光了。

  青瑛把錢交到李全有手裡，叮囑他，「這錢給你，你拿著去青樓里，幫我辦件事，事成之後，剩多剩少，就都歸你了。」

  李全有聽見這話，更是眼前一亮，他們去了也就是喝喝酒，找兩個姑娘作陪，不在那裡過夜，能花費多少銀子？這樣一來，他可是賺大了！

  剩下的人也都有些眼熱，青瑛笑道，「你們不用著急，我家小姐賞罰分明，你們幫了我，無論幫多幫少都有謝禮。」

  這話一出，剩下的人也都開始期待起來，原本以為是賠了命還要給人辦事，沒想到還有銀子拿！

  這可是意外之喜，一群人頓時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吃飯都更有胃口了，李全有更是拿著銀子，從青瑛那裡聽了具體辦什麼事之後，就屁顛屁顛地去準備了。

  至於剩下的人，青瑛也沒有多留他們，只是叮囑他們第二天這個時候再過來。

  他們這才明白了，原來剛才那個人把名字記下來是怕他們跑掉，可是他們命都捏在王妃手心裡，哪裡敢跑？

  其實這完全是一個誤會，只是他們當侍衛時間長了，點花名冊點習慣了而已。

  青樓是晚上才開門接客的，因此白天還算風平浪靜，青瑛只盼望著她們趕緊辦成這件事，小姐在皇宮中和王爺一起，也不知道到底怎麼樣了。

  皇宮，御書房。

  莫懷煜接見了百里宸，又賜了座，見百里宸多年過去仍舊不顯蒼老，忍不住心中默默驚嘆，同時又對百里宸姍姍來遲的事情有些疑問。對此，百里宸解釋道，「微臣許久不來皇宮，想仔細看看這皇宮的風景，因此耽誤了一些時辰。」

  莫懷煜不疑有他，也感嘆道，「國師確實闊別皇宮已久，現下再回到這裡，皇宮中的景象，可與當初有什麼不同？」

  「宮中人心穩固，萬物欣欣向榮。」百里宸答。

  莫懷煜大喜，他知道，百里宸並不是順口拍他馬屁，他說的話都是有理有據，一言九鼎。

  正在他欣慰之時，百里宸卻突然話鋒一轉，「只是……」

  「只是什麼？」莫懷煜忙問，事關國運，他不能不緊張。

  「只是微臣剛剛過來的時候，隱約覺得西南方向有些不祥之氣。敢問皇上，近來皇宮之中，是否來了什麼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莫懷煜一聽見這話，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獨孤顏和時尹。他最信任百里宸，便把獨孤顏和時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也並沒有隱瞞自己想要用丁蔚藍來交換時尹的心思。

  百里宸聽完，不贊同地搖了搖頭，「皇上，此舉不妥。」

  「國師何出此言？」

  百里宸道，「離魂玉是至寶，凡是至寶，大多都有靈性，既然是跟隨齊王妃的母親而來，想必早已經認她為主，豈能隨意更換主人？皇上雖然為水月國著想，想要儘快壯大，但是急功近利，可能會適得其反，招來禍端。」

  提到「禍端」兩個字的時候，莫懷煜的表情明顯一頓。

  確實自從時尹到來之後，凌風和老七相繼病倒，丁蔚藍還丟了孩子。

  就算這些事情都有因可循，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同時發生，也著實值得懷疑。

  「國師言之有理，近來皇宮確實不太平，國師覺得，這些，都和那些不速之客有關？」

  百里宸笑了笑，「皇上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又何必來問微臣？」

  他這樣說，莫懷煜便確定了。

  國師雖然能窺探天機，但卻不能泄露，更不能出手干涉，就算是旁敲側擊地提醒，也只能點到為止。能不能領悟，就要看旁人的悟性了。

  窺探天機已經是逆天而行，如果肆意妄為，必定會遭到天譴。

  莫懷煜猶豫了一會，開口道，「敢問國師，不知有什麼方法可以破解。」

  百里宸笑容不改，衝著莫懷煜一拱手，「皇上聖明，這種事情又何須微臣來說，既然事情偏離了原來的軌道，那就改正錯誤，重回正軌就好。」

  莫懷煜卻覺得他說得不夠，追問道，「時尹讓朕的皇宮不得安寧，朕卻沒有理由殺了他，但若是就這樣放他回去，會不會留下後患？丁蔚藍雖然是離魂玉的主人，但似乎並不忠於朕和凌風。」

  百里宸神色微變，起身拜道，「治理國家的事情，微臣插不得手，如今皇上的疑問微臣已經解答，微臣這就告退了。」

  說罷，百里宸便要退出門去。

  「國師留步！」莫懷煜伸手將人攔下，親自起身過來，堅定地道，「還請國師務必助朕一臂之力。」

  就在剛剛，莫懷煜突然產生了一個新的想法。

  國師難得露面一次，興許能夠解決丁蔚藍失憶的問題。她對離魂玉的事情多少有些懵懂，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恢復，倘若國師能夠幫助她恢復記憶，增長能力，說不定最後真的能做到破開時空，連接過去未來。

  大涼國的君主雖然力壓四方，但到底靠的是蠻力，是戰爭，只要有戰爭，無論誰勝誰負，都必定會勞民傷財，塗炭生靈。但是倘若他有了這樣的寶貝，有了這樣神奇的能力，能夠任意穿越過去未來，改變歷史，那豈不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夠超越大涼國？

  莫懷煜越想越激動，時尹的戲法雖然真實性有些可疑，但是不得不說也讓他看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人這一生不過短短數十年，能在這幾十年中縱觀過去未來，也應當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永生。

  想到這裡，莫懷煜幾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國師，你是朕最信任的臣子，朕誠心誠意地拜託你，幫朕一把。」

  百里宸靜靜看著他，看著他臉上壓抑著的激動的神色，看著他眸中熠熠的光彩，看著那光彩背後，由於陷入幻想而被蒙蔽的某些東西。

  他嘆了口氣，「皇上，微臣應該跟您說過，急功近利，反而會適得其反。」

  莫懷煜當頭一棒，有些發愣。

  百里宸再次衝著莫懷煜彎腰行了個禮，「皇上今天應該也累了，微臣告退。」

  這一次，莫懷煜沒有攔著百里宸。

  他望著百里宸離開的方向，低頭沉吟了一陣，便漸漸地冷靜了下來，剛剛確實是他太過心急。他明明已經是知天命的年紀，剛剛卻表現得像一個初出茅廬，毛毛躁躁的年輕人一般。

  他暗中懊悔，反思了一陣過後，卻想起剛剛百里宸說過的話。

  宮中不太平，十有八九和時尹有關，可是即便是國師說的，他也應該首先排除一下，有人暗中搞鬼的嫌疑。

  「不好了王爺！」一個侍衛突然到了門口，隔著門就開始喊。

  「怎麼了？」莫凌風問。

  「皇上重罰了那群太醫，一個個打得皮開肉綻的，聽牢房裡的守衛說，有好幾個在中途都硬生生地暈過去了，後來又用冷水潑醒，繼續用刑。」

  「什麼？」莫凌風的聲音猛然一冷，「王妃的事情，是那群太醫搞的鬼？」

  外面的侍衛說話磕巴了一句，「這……倒是沒有。」

  「既然不是他們搞的鬼，為什麼要嚴刑拷打？」

  「屬下也不知道……」外面侍衛的聲音有些猶豫，「屬下只是聽說了這件事。王爺宅心仁厚，一定會擔心那些太醫的安危，因此屬下才過來告知王爺。倘若那群太醫是無辜的，還請王爺為他們求求情。」

  莫凌風一向是個好說話的人，今天卻並沒有立馬答應，面對這個善解人意的侍衛，莫凌風表現得並不友好，「你一直在英華殿門口守著，什麼時候能聽說太醫的事情？還是說你擅離職守，私自去了牢房裡閒逛，之前的一切，其實都是你親眼所見？」

  「王爺饒命！」外面的侍衛「噗通」一下跪了下來。

  「屬下並沒有擅離職守，只是聽過往的宮女太監傳來的。」

  「屬下也沒有干涉王爺決定的意思，只是那群太醫實在是太過可憐，屬下實在是於心不忍，因此才自作主張，過來和王爺匯報此事！」

  裡面，莫凌風和丁蔚藍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明白了對方眼中的暗示。這個人十有八九就是皇上派過來試探他們的。

  他們不能任由父皇這樣下去，但是也不能完全放過那些太醫。

  莫凌風想了想，冷冷地道，「他們救助王妃不及時，害得王妃身體虛弱，之後也沒有一個人留下來服侍，已經是失職了，本王憑什麼替他們求情？真是痴人說夢！」

  「王爺恕罪！」外面的侍衛頭幾乎都要低到了地上，他本來是奉命行事的，這會也有些為那些太醫鳴不平了。太醫來之前，王妃已經回天乏術，他們是太醫又不是神仙，總不能把沒了的胎再安回到王妃肚子裡去吧？

  但是他不敢多說，他就是來試探一下王爺的反應，見此情形。侍衛只是抱拳說了一下「屬下知道了」，然後便匆匆了下去。

  跑到一半，侍衛突然身子一晃，覺得眼前景色一歪，整個人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