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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馬車失控

2023-12-17 19:42:42 作者: 意凌霄
  丁蔚藍張了張嘴,沒能說出什麼。

  包袱並不太大,莫懷寧直接抖落開,從包袱裡面就掉出一個捲軸,和一堆黃紙。

  周遭光線很暗,莫懷寧居然也看清楚了捲軸上面的字跡,他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丁蔚藍想要做什麼。

  「裝神弄鬼,你以為皇帝會相信這些?」

  丁蔚藍低聲咕噥,「你又不是他,你怎麼知道他不會相信……」

  莫懷寧低低地呵笑兩聲,丁蔚藍從這笑聲中聽出了一種名為嘲諷的東西。

  「假設他相信,以為玉的遺失是你母親的亡靈回來討債,你以為他就會為之忌憚,打消用你交換的主意?」

  丁蔚藍沉默,可能……並不會。

  「外臣在側,這麼大的事情,皇帝不可能聲張,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仍舊把你送走,再私下裡去尋找。當然了,為了以防萬一,在你離開皇城之前,皇帝會對你,以及獨孤顏的人進行徹底的搜身。」

  丁蔚藍低頭思索,那她就把玉交給熟人不就好了。

  莫懷寧見她沉默,又補充道,「找一件東西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尤其是不動聲色地尋找,皇上為了儘快找到離魂玉,一定會從最有嫌疑的人下手,而你就是第一個。」

  丁蔚藍抬頭,皺著眉看著莫懷寧,他說得也未免太過殘忍。

  「再有第二種可能性,皇帝不相信怪力亂神的說法,就一定會查出是誰在背後搗鬼,你今天晚上進宮的事情,想必整個皇宮中的人都知道了吧?」

  丁蔚藍徹底沒話了,這麼說來,無論怎樣都沒有什麼好處。

  「不過……」莫懷寧突然話鋒一轉,「你沒有將這個欠考慮的主意進行到底,說不定還是一件好事,至少……皇帝不會那麼快發現,玉丟了的事情。」

  聽見這話,丁蔚藍腦子裡立馬冒出來一個想法,一旦皇上發現了,應該怎麼辦?

  做賊的都知道要銷贓,她這是拿回自己的東西,總不能隨便找個地方賣了。

  「做事要做絕。」莫懷寧突然在旁邊提醒了一句。

  丁蔚藍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有些茫然地「嗯」了一聲。

  「雖說決定是皇上做的,但是這件事情,說到底是因獨孤顏而起。」

  丁蔚藍想起獨孤顏那張欠揍的臉,腦子一抽,「那怎麼辦,閹了他?」

  「如果可以的話,本王並不反對。」出乎意料的,莫懷寧居然很認真地回答了一句,「不過現在看來,你連進皇宮都這般費力,恐怕不能動獨孤顏半個手指頭。」

  「誰說的,大婚當天我還強……」丁蔚藍說到一半,便強行止住了話頭。

  莫懷寧心知肚明,沒有點破,對不喜歡的人這樣背地裡捅刀子,還是十分合他的胃口的。

  「不過……如果讓他徹底滾出水月國的話,我暫時……還沒有辦法。」她越說聲音越小,說到最後,她甚至有些後悔。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莫懷寧看了一眼丁蔚藍,雖然已經耐心盡失,不過還是最後給了她一次機會。

  「這次的事情過後,你必須做出選擇,本王那裡,不留吃白飯的人。」

  說著,他竟然直接起身,掀開前面的帘子。

  「等等,皇叔!」那樣會被車夫發現的。

  他剛剛怎麼進來的?丁蔚藍突然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等到帘子一掀開,丁蔚藍就明白了,也是在一瞬間,她嚇得臉上血色盡失。

  只有一匹馬兒在跑,哪裡有什麼車夫。

  沒了人控制,馬車早已經偏離了方向,怪不得剛剛他們說了那麼長時間的話,都還沒有到王府。

  「皇叔?」丁蔚藍喊了一聲,空曠的夜裡沒有任何回應,也不知道這馬到底把他們帶到了什麼地方。也許也是因為夜深了,周圍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丁蔚藍不知道的是,就算大街上有幾個稀疏的人,看見一輛沒人趕車的馬車,也都嚇得縮回了家裡,生怕馬兒是受了驚自己跑出來的,會沒輕沒重地撞了人。

  因此這個時候,丁蔚藍連一個能求助的人都找不到。

  她暗暗咬了咬牙,只好把阿卓放下,自己鑽出來拉過韁繩。

  「吁!吁!」

  她可沒有趕馬車的經驗,只能一邊大喊一邊死命地往後拉繩子,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用力的方式不對勁,馬兒不光沒有停下來,反而跑得更快了。

  夜風在耳邊吹過,漸漸開始呼嘯起來,丁蔚藍心裡猛跳,感覺手腳都快沒了知覺。

  想到不知道什麼時候馬車就會撞上牆,她和阿卓有可能也會喪命,丁蔚藍終於控制不住大喊了一聲。

  「莫懷寧!你大爺!!」

  尾音拉了老長,帶著毫不掩飾的驚恐。

  話音一落,馬兒突然一聲嘶鳴,居然漸漸放慢了腳步。

  丁蔚藍還未從驚恐中緩過神來,她剛剛太過害怕,也不管馬能往哪邊跑了,只想著趕緊停下來就好,因此她不知不覺的,竟然閉上了眼睛,現在想想都覺得後怕。

  好在馬兒慢了下來,丁蔚藍感受到這種變化,卻絲毫不敢放鬆,手已經麻了,她睜開眼睛,又試探著往後拉起韁繩,嘴裡喊著「吁!吁!」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馬也聽煩了丁蔚藍的命令,最後停了下來。

  丁蔚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轉頭看著四周,不由得再次懵了。

  這是哪?

  他們在皇城之內,這必定是沒錯的,只不過周圍的建築都很陌生,尤其是在夜色的籠罩之下,丁蔚藍更分不清楚東西南北,她有些崩潰。

  「阿卓,你還好吧?」丁蔚藍回頭,掀開帘子衝著裡面喊了一聲,沒有得到回應。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剛剛那個顛簸的程度,她一個清醒著的人都差點把五臟六腑顛到移位了,阿卓一個本來就受了傷的人,恐怕是結結實實地撞了一通。

  也不知道該活著沒有,丁蔚藍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比起回王府,現在還是趕緊找個地方治療一下阿卓的傷勢吧。

  丁蔚藍又叫了兩聲,確定沒有回應之後,她只好自己下了馬車。

  周圍雖然有些陌生,但只要是在皇城當中,必定離王府也沒有多遠,畢竟王府靠近的是皇城中心的位置。

  夜色朦朧,周圍寂靜無聲,墨藍色的天幕遠處黑雲壓境,漸漸有向這邊靠攏的趨勢。

  丁蔚藍搓了搓胳膊,總覺得這荒涼無人的街道和有些詭異的天色,透著一股恐怖片的既視感。

  周圍沒有人可以問路,丁蔚藍也看不清牌匾,她只能清了清嗓子,張口喊道,「有人嗎?救命啊!」

  「有沒有人啊,有沒有大夫啊!」

  「救命啊,這裡有一位病人!」

  「有人嗎?有人嗎?」

  丁蔚藍一連喊了十多遍,倒是有一個人開門了,一個個子不高穿著粗布衣服的中年男人開門,看著雙手比作擴音器鍥而不捨地喊話的丁蔚藍,不耐煩地喊了一句,「大半夜的不睡覺,有病啊!」

  丁蔚藍眼前一亮, 「對對對,就是有病,你是大夫嗎,我可以給……」錢。

  「砰」的一聲,中年男人把門關上了,丁蔚藍把剩下的話卡在了喉嚨里。

  丁蔚藍沒辦法,再次喊了兩聲之後,不光沒有人回應,整條街的狗都快被她叫醒了。

  無奈的丁蔚藍只能去敲門。

  她並不能離馬車太遠,她不會趕馬車,一會怎麼帶阿卓回去還是個問題,可是在這之前,人不能丟了。

  她只好在附近找了兩個看起來像是醫館的建築物敲了敲門。

  讓她沒想到的是,第一個開門的就是個熟悉面孔。

  丁蔚藍沒認出來他,但是他看見丁蔚藍的第一眼,就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王妃,您怎麼來這裡了?」

  丁蔚藍聽見這話先是「哦」了一聲,隨後簡明扼要地解釋道:「我身邊的人受傷了,我想找個大夫給他醫治一下。」

  對方語氣一喜,「那真是太巧了,這件事情就交給草民。」

  「多謝。」丁蔚藍道了謝,又指了指附近的那一輛馬車。

  「人在那裡,麻煩大夫幫我把他扶進來。」

  那人趕緊應下了,就隨著丁蔚藍去抬人。

  兩個人很快把阿卓抬到了裡面,燈光一亮,丁蔚藍看著大夫的臉,突然脫口而出,「我想起來了,你是上次那個被割了舌頭的大夫的師父!」

  大夫聽了這話,也不知道是喜是憂,王妃這是……才認出來他是誰嗎?

  「王妃這是怎麼了?」

  「外出有事,被不講理的醉漢群毆了。」丁蔚藍將事情一筆帶過,眼睛一直盯著阿卓的傷勢。

  看得出來臉上的傷勢比出宮的時候更嚴重了幾分,這無疑是剛剛馬車失控的時候撞的。

  皇叔來之前車夫還坐在前面趕車,等到皇叔走的時候人就不見了,

  不用懷疑,這必定是皇叔做的

  他用這種方式,是在警告自己?

  她咽了咽口水,她總是對皇叔放鬆警惕,可能是因為皇叔凡事都很隨和,她忘記了,一個從大涼國當了許多年質子回來的人,怎麼會沒有些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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