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打小報告

  「皇上說的是，臣妾也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

  「哦？那你打算如何處置？」

  丁蔚藍看了姜夢影一眼，笑道，「側妃熟悉王府事務，在王府眾多下人當中很有威望。」

  「你是說交給她？」莫懷煜順勢看了姜夢影一眼，姜夢影低頭不語，只是心中有些驚訝，丁蔚藍居然要離開皇城，什麼時候決定的事情？

  正在思慮之間，又聽見莫懷煜問她，「你可願意？」

  姜夢影猶豫了一下，才回，「如果能為王妃排憂解難，臣妾心甘情願。」丁蔚藍能走自然最好，若是走了之後就再也不回來了，那她巴不得燒香拜佛，可是她不能表現得太急切。

  莫懷煜沒有馬上同意，又問，「朕記得，你可是從小在丞相府嬌養大的，又從未出過皇城，桃花谷在兩國交界，這一去且不說求醫要多久，就是一來一回，就要花費不少時辰，舟車勞頓的，你們能吃得了這樣的苦？」

  丁蔚藍笑了笑，「苦是苦，可是青瑛已經等不了了。」

  莫懷煜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看來到了現在，在你心中還是這個丫鬟比誰都重要。」

  「青瑛很重要，王爺……也很重要，也許在皇上眼裡，青瑛是個丫鬟，沒資格和王爺相提並論，但是在臣妾眼裡，並沒有什麼分別。」

  莫懷煜沉默不語，這種情形放在以前他是喜聞樂見的，可是現在……

  「你打算帶多少人前往？」

  「路途遙遠，但王府中的侍衛身負保護王爺的重任，臣妾不敢胡亂調動，這件事還要跟王爺商議。」

  「不必商議了。」莫懷煜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護送你的人，朕會安排。大涼國皇子不久之後就會回國，你可願與他同行？」

  「臣妾不願。」丁蔚藍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語氣甚至有些急切，旁邊的姜夢影都嚇了一跳。

  「為何？」莫懷煜好似患上了間歇性失憶，忘記了莫凌風娶側妃那天聽到的牆角。

  「十皇子是個公私分明的人，而且顧全大局，由他來護送，也可多幾分保障。」

  丁蔚藍內心冷笑，顧全大局的人會調戲別國王妃？皇上這是迫不及待了？

  她腦子裡飛速閃過幾條理由，但姜夢影在這裡，她也不好說不願意跟獨孤顏一起去是因為怕他在路上耍流氓。

  思來想去，丁蔚藍還是把莫凌風拉了出來，「青瑛情況緊急，十皇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發，而且……王爺不喜歡臣妾和其他男子走得太近。」

  最後一句話像順口一提，其實這才是重點，言外之意她現在和莫凌風感情還算不錯，如果即便是這樣皇上還是打定主意，決定拿她交換，那就說明莫凌風的面子，在他這裡也沒多大用處。

  「哦……這樣啊。」莫懷煜若有所思，「那朕就不勉強你了，人朕照樣會給你，什麼時候出發，你自己決定吧。」

  「多謝皇上。」丁蔚藍面露喜色，下跪磕頭，又請求道，「皇上，臣妾想要去拜見嫻妃娘娘。」

  「退下吧。」莫懷煜沒有阻攔，卻沒有放姜夢影走的意思，因為他剛剛無意中看見，這位剛過門的側妃抬頭看了他一眼，只一眼，莫懷煜就看出來其中的不同尋常。

  他特意把姜夢影留下了，等到丁蔚藍離開的時候，才問，「你有什麼事想說？」

  剛剛丁蔚藍在的時候沒有開口，肯定不是什麼能拿到明面上來的事情。

  莫懷煜從主位上下來，來到姜夢影近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聲道，「王妃的事情，朕是讓你辦了些小事，可是你也別忘了，朕不喜歡聽一些閒言碎語，若是後宅里爭風吃醋，無關緊要的事情，污了朕的耳朵，也別怪朕不講情面。」

  姜夢影雙腿發抖，手腳冰涼，這種話即使是用再平淡的語氣說出來，也像是一把刀懸在頭上，不過她有足夠的信心，皇上一定會對這件事情有興趣。

  她先磕了個頭，才小心翼翼地說，「臣妾不敢亂說，但是這件事情事關重大，臣妾也不敢隱瞞。是……王妃的事情。」

  「王妃怎麼了？」

  果然不是什麼好事。

  「昨天臣妾見王妃和青瑛偷偷地從王府出去，覺得不對勁，就跟了過去，然後看見……看見王妃進了軒王府。」

  莫懷煜眸光猛然一冷，一絲殺意一閃而過。

  「去軒王府又如何？軒王是凌風的皇叔，王妃去探望一下，似乎沒什麼不合禮法的地方。」話雖如此，可是莫懷煜的語氣卻絲毫沒有寬容的意思。

  單純的探望確實無可厚非，但問題是……丁蔚藍居然單獨前往。

  軒王府沒有女眷，丁蔚藍進軒王府，除了直接見軒王還能見誰？

  這種事若是換在莫懷寧剛剛還朝的時候，他也可以網開一面一下，但是現在……

  他不由得對丁蔚藍產生了一些不滿。

  這不滿到底也是在心裡的，並沒有說出來，他作為皇帝，不能事事都喜怒形於色。

  這可嚇壞了姜夢影，她狀都告了，要是不能搞出點名堂來，給丁蔚藍點教訓，說不定她自己還要受到皇上的責備。

  這種得不償失的事情，換了別人也就罷了，但對面是皇上，她輸不起，她非給丁蔚藍找點罪名不可。

  她咬咬牙，道，「請皇上恕臣妾死罪，軒王雖說是水月國的功臣，可是畢竟在大涼國生活多年……」

  她說到一半便沉默了，有些時候留著不說的話才最管用。

  「你的意思，王妃還能和軒王同謀，圖謀不軌？」莫懷煜的語氣已經很冷了，可以預見如果姜夢影再說下去，無論莫懷煜能不能聽得進去，她都免不了一頓處罰了。

  可是即便是這樣，姜夢影還是頂著巨大的壓力，咬牙道，「這只是臣妾的一個猜測。」

  「大膽！」莫懷煜冷喝一聲，「別忘了你是什麼身份，在朕的面前口出狂言，搬弄是非，你可有證據？」

  證據……她怎麼可能有？她只是一個人在軒王府外面曬了小半天而已。

  但事已至此，她不說也不行了。

  「皇上恕罪，臣妾並非信口胡說，軒王自從還朝之後一直深居簡出，不與任何人來往，就算是看在王爺的面子上接見了王妃，也不至於談話兩個時辰之久。軒王和王妃男女有別，想必王妃也一定知道這個道理。可是……她卻不懂避嫌，公然出入軒王府，外面已經開始傳聞，說……說王妃和軒王有私情……」

  「簡直一派胡言！」莫懷煜大喝一聲，嚇得姜夢影腦中一片空白。

  「既然如此，你怎麼不直接跟王妃說？」

  姜夢影聲音顫抖，「王妃和臣妾不和，臣妾也只是個剛過門的側妃，沒有資格在王妃面前說話。」

  「沒有資格？」莫懷煜呵呵冷笑，「你當朕是傻的？兩年間你有實無名，是王府中的獨寵。」

  提起這個，姜夢影內心就一片苦水，「臣妾能夠得到王爺的寵愛，是臣妾的福氣。但現在王爺和王妃誤會開解，琴瑟和鳴，哪裡還有臣妾說話的份，王爺能夠顧念舊情迎娶臣妾，已經是臣妾三世修來的福氣了……」說著，姜夢影便情不自禁地小聲哭泣了起來。

  莫懷煜沉默了。

  誤會開解，琴瑟和鳴……

  他沒有再責怪姜夢影的意思，但語氣也沒有絲毫緩和，「既然如此，就老老實實做你的側妃，王妃有什麼功過，自有人來管。」

  雖說是讓姜夢影別多管閒事，但是姜夢影聽出了一個不錯的信號，那就是皇上已經開始相信她的話了，無論皇上相信了多少。

  她諾諾地低下頭，「是，臣妾知錯……」

  「哎呦王妃！差不多可以了，您快走吧！」蘇益在外面急得冒汗，剛剛他聽得明明白白的，王妃要去嫻妃娘娘那裡，怎麼一出門就不走了，還在這裡聽起了牆角？

  丁蔚藍的身份和別人不同，她不是單純的王妃那麼簡單，這兩天獨孤顏頻繁覲見皇上，丁蔚藍的身份也變得微妙了起來。蘇益一時間也拿不定皇上的主意，因此對於丁蔚藍並不敢太客氣，但是也不敢太強勢。

  等他用快要哭出來的腔調勸說丁蔚藍趕緊走的時候，丁蔚藍已經聽了個大概。

  她聽著聽著，便皺起了眉頭，她去軒王府的事情，怎麼被姜夢影給看到了，還讓她拿到皇上這裡來做文章，真是麻煩……

  「王妃，側妃好像要出來了。」阿卓在旁邊提醒了一句。

  「我們走。」丁蔚藍正要拉著阿卓離開，蘇益一看不好，這個時候裡面那位要是推門出來，皇上鐵定會看到王妃在這裡聽著，到時候就說不清了，他也就免不了一頓打了。

  「王妃，還還是跟奴才來吧。」蘇益說了一聲，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兩個人都往一邊推了過去。

  過了一會，裡面就出來一人，正是姜夢影，她似乎是受了驚嚇，臉色有些發白，沒有心情看周圍有沒有人，也沒有等丁蔚藍，直接就往宮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