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抓到了賊

  她這態度放得極低，只是說話夾槍帶棒，說不上來是真的請求，還是在諷刺莫凌雲。

  莫凌雲看見青瑛沒事，心中放鬆了一些，只是他現在就算表現得再高興，臉色也是十足地難看。

  「青瑛，你肯定也討厭我了吧……」

  「小姐的態度，就是奴婢的態度。」青瑛臉上還真沒什麼怒色，她都想好了，如果小姐真的能原諒七皇子，她看在小姐的份上也不會計較這件事。

  但事到如今小姐沒有這個意思，她說話也就不客氣了。

  莫凌雲心中冰涼，點點頭，「青瑛，對不起……」

  沒想到問到最後會是個這樣的答案，當著丁蔚藍的面，莫凌風也不能公然袒護莫凌雲，於是他承諾道，「你放心，這件事我會告訴父皇，讓父皇秉公處理。」

  父皇那個性子，青瑛只不過是丁蔚藍身邊的一個丫鬟，就算父皇做給丁蔚藍看表面上罰得重一些，也不至於動真格的，充其量不過像上次一樣打兩板子就好了。

  看老七這個樣子，恐怕現在受的煎熬，比打板子還要重。

  至於青瑛，她想去哪裡求醫，他都盡力滿足就是。

  莫凌風自認為自己的安排對雙方都好，誰想到這話一說出來，一直沒說話的嫻妃臉色居然白了一白。

  「不，凌風，不要！」

  「母妃？」

  「母妃。」莫凌雲聲音有些沙啞，沒想到母妃會在這個時候開口。

  丁蔚藍對這種事不感興趣，青瑛對她很重要，但是在皇上眼裡算什麼？皇上再怎麼處置也只是做做樣子罷了，又怎麼能換回一個好好的青瑛。

  青瑛的情況雖然還沒到了危急生命那麼嚴重，但是已經是刻不容緩，與其在在這裡爭什麼公道，還不如換一些實質上的東西來得實在。

  她便也問了一句，「嫻妃娘娘可是有什麼顧慮？」

  她這一問，嫻妃回頭，像是看見救星一般，過來就拉起她的手，「孩子，本宮知道你委屈，算本宮求求你，不要鬧到皇上那裡去，其他的本宮什麼都答應你。」

  「嫻妃娘娘這是什麼意思？」丁蔚藍抽出了她的手，臉色一冷，意思很明顯，我不接你這一茬。

  嫻妃心裡一沉，苦笑了一聲，「真讓皇上知道，這孩子恐怕就活不成了。」

  她回頭，雙眼垂淚地看著莫凌雲。雖然比起這個孩子來，凌風才算是她一直看著長大的，但是她一直自以為母子連心，自己對老七的心性是最了解的：他是所有皇子中最澄澈，最單純，最善良的皇子，就算是闖禍，也都是一些小孩子的小打小鬧，皇上罵兩句打兩下也就過去了。

  她如此認為，皇上又何嘗不是？可是如今他竟然也學會了深宮之中的齷齪事，學會了使用這等陰謀詭計，皇上若是知道這件事，定會以為老七是在刻意隱藏，有欺騙的意思。

  莫凌風與莫凌雲年紀尚輕，對皇上的了解遠遠不如嫻妃這個枕邊人，只有嫻妃知道，皇上在這一方面，有多苛刻。

  她這般淒淒切切，倒是讓丁蔚藍有些吃驚，到底是皇上的兒子，怎麼會到了丟掉性命這麼嚴重，若是解釋為對她的重視，丁蔚藍也不太相信，什麼樣的重視能夠比得過親兒子？

  「母妃，到底怎麼了？」莫凌風看見嫻妃這個樣子，嚇了一跳，忙上前安撫，同時詢問原因。

  嫻妃卻哭到傷心處，只是搖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算了，莫凌風，先別問了。」丁蔚藍衝著莫凌風搖了搖頭。

  莫凌風覺得奇怪，猜測是不是莫凌雲之前惹過什麼大禍，看向莫凌雲，對方也只是一臉複雜地看著嫻妃，想過來又不敢過來的樣子。

  看來他也不知道緣由。

  莫凌風顧及著嫻妃的情緒，便沒有再問。

  丁蔚藍眼珠一轉，「嫻妃娘娘，您說可以答應我的一切要求，是真的嗎？」

  「丁蔚藍，你想幹什麼？」她這話一出，莫凌風就緊張起來，似乎是怕她一時衝動，頭腦不清醒的情況下，說出什麼不理智的話來。

  丁蔚藍沒理他，只是看著嫻妃。

  嫻妃應了一聲，只要不傷害莫凌雲，她會儘自己所能滿足丁蔚藍的要求。

  「那就好，嫻妃娘娘，其實青瑛自從上次中毒之後，身體一直都不太好，皇城中的大夫沒有辦法。聽說大涼國和水月國交界的地方有一處桃花谷，裡面有最好的神醫，我想帶著青瑛去求醫。但是今天人多口雜，沒有機會說，我也猜測皇上十有八九可能不會讓我離開皇城，如果嫻妃娘娘能夠說服皇上讓我帶青瑛求醫的話，青瑛身體能夠恢復如初，莫凌雲的事情我可以當做沒發生過，以後聽雨軒也可以繼續歡迎他。」

  「這……」涉及到皇上，嫻妃就有些為難了，表面上看她是皇上最寵愛的后妃，實際上皇上做的每一個決定，都容不得別人干涉，就算是旁敲側擊，也會被皇上警告。

  她猶豫間，旁邊的莫凌雲卻已經按捺不住，急切地插話，「三嫂，我去勸說父皇，我帶你們去桃花谷，我知錯了，我知錯了，我一定找最好的神醫治好青瑛，求求你……」

  「老七，不要胡鬧，沒聽見剛剛母妃說什麼嗎？」莫凌雲這冒冒失失的性子，恐怕還沒等父皇同意放人，下毒的事情就先露餡了。

  「這件事你就不必插手了，好好反思你的過錯！」

  莫凌風瞪了他一眼，莫凌雲剩下的話都噎了回去。

  現在的三哥，跟父皇簡直一模一樣……

  嫻妃表情掙扎了一會，終究是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好，本宮一定會勸說皇上。」

  「多謝嫻妃娘娘。」丁蔚藍跪地行了個大禮，語氣很客氣。

  「七皇子的事情暫且不提，我等著嫻妃娘娘的好消息。」

  「好……」

  送走了嫻妃娘娘和莫凌雲，丁蔚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心中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

  轉身回到聽雨軒，卻發現陸仁乙正在門口背著手，抻著脖子往外看，見她回來了，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丁蔚藍湊到近前，陸仁乙神秘兮兮地拉過她的袖子，笑容意味深長地遞給她一個東西，丁蔚藍低頭一看，一小錠金子靜靜地躺在手心。

  丁蔚藍有些驚訝，「陸大夫，您這是……」

  「趁著還沒人來抓你，趕緊跑路吧。」陸仁乙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沒多說，慢條斯理地走了。

  丁蔚藍盯著手中的金子，久久不語。

  最終丁蔚藍並沒有跑路，她知道陸大夫的意思，無非就是覺得出了這種事，皇上會袒護自家兒子多一些，說不定還會拿青瑛開刀，但是別人不相信，莫凌風是不會害她的，她可沒有忘記，莫凌風最不會傷害人命了。

  她回到了房間裡，迎面就撞上青瑛撲過來，毫無防備地跪在了她的面前。

  蔚藍一驚，「青瑛你這是幹什麼？」

  青瑛表情糾結，臉上有些愧疚，「小姐，奴婢這樣鬧事，給小姐添麻煩了。」

  其實青瑛這麼做，也不是完全沒有私心的，她看得出來小姐很喜歡七皇子，可是七皇子卻沒有對小姐坦誠相待。

  她們過去對皇室的人是多麼深惡痛絕，但是小姐因為王爺，對皇室的人漸漸有了改觀，也不如從前那般防備了。

  丁蔚藍並沒有怪罪她的意思，只是有些擔憂地問，「青瑛，你覺得嫻妃娘娘會說服皇上讓我們去求醫嗎？」

  青瑛搖搖頭，毫不猶豫地道，「小姐，嫻妃娘娘是七皇子的親娘，不管怎樣，她必定都是偏袒七皇子的，我們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蔚藍點頭，姑且當皇上不會放人，她還有另一個打算。

  王府漸漸冷清，丁蔚藍在確定青瑛沒什麼事之後，也就讓她回去休息了，今天的大部分事情，說白了還是青瑛在忙的，她只負責下個命令。

  等到青瑛回了房間，她也準備小睡一會，剛閉上眼，突然想起好像還有一件事沒完成。

  客房……

  「王妃！」

  外面突然傳來一個侍衛的聲音。

  「王妃！我們抓到了兩個賊人！」

  誰？」

  軒王府，莫懷寧正低頭讀一封信，地上站著一個侍衛，和一隻通體漆黑，十分難看的鳥。

  一人一鳥並排而立，都安靜得很，直到莫懷寧讀完了信，抬起頭，一揮手，那鳥兒才撲騰兩下翅膀，發出一陣刺耳的叫聲飛走了。

  莫懷寧眸中閃過一絲嫌棄，這才轉向那個侍衛。

  侍衛當即會意，開口匯報導，「回王爺，屬下剛剛從齊王府回來，發現獨孤顏對齊王妃出言輕浮，被齊王妃的人……拖到胡同……嗯……」他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那個場面，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打探了這麼多年情報，頭一回體會到難以啟齒是什麼滋味。

  莫懷寧對這等吞吞吐吐的行為很是不滿，眼神不由得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