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莫凌雲不在

  「妾身明白。」姜夢影低眉順眼，洗耳恭聽，今天是她的大日子，丁蔚藍要怎樣就怎樣，她聽著就是。

  周圍人聽了丁蔚藍的說辭，都暗暗佩服這個女人，合著你過去不受寵不是因為自己不爭氣，而是覺得人家沒有名分不願意跟她計較啊，確實這麼一說一下子高風亮節了，佩服佩服。

  這麼想確實有一些酸溜溜的成分，不過會說場面話也是一種本事嘛。

  丁蔚藍不管她真心還是假意，又接著說，「明白就好，只要你老實本分，伺候好王爺，別生事端，我們之間也不是不可以相安無事。」

  聽清楚了，最理想的狀態就是相安無事，關係好是不可能的。

  姜夢影也聽明白了她的暗示，低頭應了一聲。

  丁蔚藍也是點到為止，再說多了就顯得她心胸狹窄了。

  「既然你都清楚，就不用我多說了，我身子虛弱，以後伺候王爺，開枝散葉的事情，就要你多辛苦一些，都是一家人了，我也不會給你委屈受。」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看丁蔚藍的目光有些詫異，哪有正房把自家夫君往別的女人屋子裡塞的，肯定是反話吧，這是威脅側妃不要專寵！

  丁蔚藍並不知道周圍人這樣那樣地猜測她，她只是單純地告訴姜夢影一聲，以後你可以名正言順地睡這個男人了。最好關係處好一點，別讓莫凌風再有多餘的精力，省了她的麻煩，她說不定還會感恩戴德呢。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她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大度的正房了。

  說完，她還求表揚地看了莫凌風一眼，後者臉色有些不悅，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沒表現出來。

  說實在的這話若是深入琢磨一下，說不定還讓別人以為王爺王妃不和呢。

  嫻妃也過來打圓場。

  「王妃這話說得就不對了，伺候王爺是側妃的事情，但更是王妃的事，難得你和凌風和好，就不要說這些讓人誤會的話了。」

  她這話是打圓場，也是提醒丁蔚藍。

  丁蔚藍當即明白，便借坡下驢，「母妃說的是。」反正該說的已經說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側妃沒有正妃那些繁瑣的儀式，進行完敬茶這個環節，也聽了王妃和嫻妃娘娘的訓話，姜夢影就可以回房間了。

  即便是這樣簡單的儀式，姜夢影恐怕也是整個皇城中最有面子的側妃了，姜夢影就算不回頭看，也能感受到一群人各種打探，議論，感慨的目光。

  想她區區一個民女，沒有任何背景，能夠有這樣風光的時候，也算是命里的造化。

  當時的姜夢影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她一心一意地注意著自己的言行舉止，對於她來說，這風光只是個開始。

  接下來才是宴會。

  明明是姜夢影成親，結果她卻被晾在屋子裡，留下一群拐好幾個彎才能扯得上關係的官員大臣大吃大喝，丁蔚藍覺得這個制度多多少少有些不合理。

  她倒不是心疼姜夢影，只是單純對這個現象不滿，於是她再次找到了莫凌風，說明了情況，讓莫凌風交代廚房去給姜夢影送飯。

  她可不想和姜夢影再有什麼交集，今天吃的喝的雖說都經過檢查，沒有什麼問題，但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莫凌風好不容易從一堆大臣中抽身出來，又聽了母妃話裡有話的交代，這會身心都是疲憊的，絲毫沒有成親的喜悅，聽見是送飯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不太願意去。

  丁蔚藍就有些不滿了，「到底是你媳婦還是我媳婦？你讓我去，就不怕我在飯里下毒？」

  莫凌風無語，她這話聽起來一點可信度都沒有。

  丁蔚藍又湊近，用誘惑的語氣問，「站了這麼久你不累嗎？去廚房偷偷懶，等宴會開始皇上說不定還有話說，你能吃好才怪。」

  這話才真正打動了莫凌風，實際上他早飯也沒吃，這會確實有些餓了。父皇也確實有一些飯前嘮叨的習慣，尤其是這種人多的場合。

  於是莫凌風就這麼走了。

  丁蔚藍可就慘了，莫凌風一走，剩下的人都來問她，內容都大同小異：這麼重要的場合王爺怎麼中途離場了。

  丁蔚藍一副官方假笑，陰陽怪氣地解釋，「王爺心疼側妃沒吃飯，親自去廚房交代伙食了。」

  話沒什麼問題，這語氣和笑容一出來，眾人都不敢問了，明擺著正妃在吃醋，這還不是一問一個釘子，大家都是聰明人，就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然後丁蔚藍瞬間就清淨了。

  她在心裡默默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

  眾人落座，下人們已經開始整齊有序地往上傳菜了。

  有皇帝在場，眾人還是很收斂的，整個過程中幾乎都沒有什麼聲音，安靜得過了頭。

  丁蔚藍慶幸的同時，也覺得哪裡怪怪的，想了好一會才猛然發覺——最聒噪的那個人不在。

  就算別人都不請，莫凌風也不可能不請莫凌雲啊，難不成是莫凌雲自己沒來？丁蔚藍覺得很不可能，因為他最喜歡湊熱鬧了。

  四下里看了看，沒有找到人，這個時候了丁蔚藍總不能再四處亂跑，便衝著暗處保護的小六等人做了個手勢，等到小六來到近前，低聲交代了他一下。

  如果這麼重要的時候莫凌雲不在的話，那就只能歸結於一些客觀原因，諸如被皇帝打了板子行動不便之類的。整個朝堂上的大臣幾乎都在這裡吃吃喝喝，莫凌雲要是獨自在寢宮中守著受傷的屁股，那也太淒涼了。

  好在他的屁股似乎沒事，而且人也歡實，用活蹦亂跳來形容也不為過。

  用小六的話來說，他現在正拉著一個姑娘，嬉皮笑臉，打打鬧鬧，姑娘兩面潮紅，不知所措，隱隱有羞憤之意。

  丁蔚藍聽得有些激動，沒想到一場婚禮竟然能給云云帶來桃花，不錯不錯，也算是她大功一件。

  然後她又多嘴問了一句，那姑娘是誰。

  小六笑得好像即將嫁女兒的老爹，「好像是青瑛。」

  丁蔚藍臉一下子拉了下來。

  「什麼！」聲音一下子拔高，引來了眾多人的視線，其中還有皇上和嫻妃娘娘。

  丁蔚藍有些尷尬，衝著皇上勉強笑了笑，「父皇，母妃，臣妾失禮了。剛剛侍衛說獨孤公主送的兔子有些不好，還請皇上母妃允許臣妾過去看看。」

  獨孤公主送的禮物，自然是要重視的，莫懷煜遠遠地看見莫凌風也已經回來了，也就沒有在意，放丁蔚藍走了。

  突然被提及，獨孤公主還有些意外。

  不過都說到她了，不敬杯酒還是說不過去的。

  獨孤玉瑤直接站起來，端起酒杯，恭敬地道，「皇上，突然來訪，多有叨擾，多謝皇上盛情款待，本公主敬皇上，嫻妃娘娘一杯。」

  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在場的眾人都有些佩服。

  莫懷煜和嫻妃娘娘也很給面子，接了她這杯酒。

  獨孤玉瑤都開口了，獨孤顏自然也不能沉默，也起身說了一些客套話。

  於是以這兩個人為開頭，一眾大臣也開始紛紛敬酒，開始了這場宴席。

  莫凌風也收到了很多賀喜的話，不過皇帝在場，每個人話里話外都要多多少少顧及一下皇帝，就顯得有些拘謹，莫凌風中規中矩，喝酒回話，更覺得這宴會沒什麼意思，想要早早結束。

  他雖然慣會隱藏情緒，不過知子莫若母，嫻妃看出了莫凌風有些心不在焉，臉色有些詫異。

  推杯換盞之間，莫懷煜看著下首處的官員，驚訝地發現丞相居然不在這裡。

  他是朝中的重臣，怎麼會缺席？莫懷煜暗暗地把這件事記下了，閉口不提。

  另一頭，丁蔚藍在小六的帶領下在偏院找到了莫凌雲和青瑛。

  自從她從偏院搬到了聽雨軒之後，這裡幾乎沒有人來了，夏天雜草茂盛，蚊蟲橫行，誰會想到他們兩個在這裡。

  孤男寡女，偷偷摸摸的，想讓人不覺得有問題都難。

  丁蔚藍大步流星衝進去，卻看見莫凌雲把青瑛圈在牆根，好言好語地說著什麼，青瑛一臉不悅，似乎是在鬧彆扭。

  丁蔚藍索性沒過去，站在角落處偷聽。

  小六看著自家王妃猥瑣的行為，有些猶豫要不要提醒她一下。

  那邊兩個人的說話聲陸陸續續傳過來。

  「好青瑛，別生氣了，不是我不給你，那也不是什麼好吃的東西。你不是不喜歡嗎，我也是吃個新鮮，現在已經膩了，宮中也沒做多少，你現在就想要，我也不能給你變出來啊……」

  「奴婢知道，是奴婢為難七皇子了……」青瑛聲音低了很多，丁蔚藍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聽清楚。

  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莫凌雲就更著急了，這不是明擺著還在生他的氣嗎？

  「青瑛，你別這樣，你要是真的想吃，我今天回去就叫御膳房給你做，只不過那東西易壞，吃太多對腸胃也不好，我不能一次性都給你。」

  給什麼？丁蔚藍疑惑，這兩個人背著她做什麼交易呢？丁蔚藍奇怪地回頭和小六對視了一眼，後者也是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