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會客司見獨孤公主

  「他敢！」丁蔚藍虛張聲勢地吼了一嗓子，其實自己也有點心虛。

  「小姐……要是您再多喜歡王爺一點，您是不是，就不介意這種事了？」

  「不可能。」丁蔚藍斬釘截鐵，「這跟喜不喜歡沒關係，他莫凌風已經有姜夢影了，一個蘿蔔一個坑，他一個蘿蔔怎麼能占兩個坑呢，我接受不了！」

  「可是，男人哪個沒有個三妻四妾的，皇上還一後宮的皇妃呢。」

  「有歸有，皇上平時只和嫻妃娘娘一起啊。」

  「誰說的，剛剛七皇子還跟奴婢說，皇上跟後宮的皇妃生了好多個小娃娃呢，還要帶奴婢去看呢！」

  話音一落，屋子裡沉默了。

  屋子外面兩個人也對視了一眼。

  「呵，果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都是三心二意的主！睡覺！」

  裡面熄了燈，再沒說話的動靜。

  莫凌雲眨巴了兩下眼睛，無辜地看著莫凌風，莫凌風沉默了一會，終於忍不住，額頭上爆出一個又一個的「井」字，「老七，你是不是皮癢了！」

  「唔！」莫凌雲背後汗毛倒豎，又怕自己忍不住喊出聲來，暴露了自己在外面偷聽的事實，於是趕忙捂住嘴，撒開腿跑了。

  莫凌風瞪了他一眼，沒心情再計較，也轉身回房間睡覺。

  一個蘿蔔一個坑？哪有那樣的事……

  翌日，皇宮。

  「父皇召兒臣何事？」莫凌風在下面拜見過，便垂手等著莫懷煜的吩咐。

  這還是刺客那天之後莫懷煜第一次私下裡見莫凌風，因此他沒有先說目的，問，「王妃怎麼樣了？」

  「回父皇，近來已經好些了，沒再派人去找。」

  「那就好，一個侍衛罷了，死也就死了，用得著調出皇宮的人的去找，也太小題大做了，這也就是你的王妃，換了別人，朕必定要斥責她！」

  「多謝父皇隆恩。」莫凌風在底下拱手，不置可否。

  莫懷煜看出他有些不服，不自然地咳嗽了兩聲，「回去告訴王妃，要侍衛的話，再找就是，皇家的侍衛給她一兩個也不是不可以。」

  「謝父皇，兒臣會回去勸導。」

  莫凌風只嘴上答應著，心裡並沒有這個打算，他覺得他要是真說了丁蔚藍會炸毛。

  莫懷煜「嗯」了一聲，這才開始說起正事，「原本你要成親了，這兩天可以不必上朝的，但是大涼國的公主來訪，你母妃已經去招待了。」

  「大涼國的公主來了？」莫凌風驚訝，怎麼從未聽說過？

  「看樣子是自己偷跑來的。」莫懷煜一下子看穿了莫凌風的疑問，「不管怎樣，那公主既然到了我水月國的地界，我們就應該盡地主之誼，切莫怠慢了禮數。自然，也不能太過謙卑，讓大涼國的人看扁了水月國的皇室。」

  「是，兒臣遵命。」雖然只是個公主，不過大涼國不比水月國，皇子和公主都是一樣的，此行來的是公主，其實也可以看做是皇子，是展現水月國禮儀的大好機會。

  父皇把這個任務交給他，自然是重用他的意思，因此他不能怠慢了去。

  會客司，一眾官員已經被獨孤玉瑤折騰得頭昏腦漲，骨軟筋麻，眼前黑一陣白一陣的，明明是大白天的卻好像看見了星星。

  獨孤玉瑤一個人坐在主位上生悶氣，吃著水月國的糕點，覺得哪裡都不合胃口，睡著水月國的床，覺得哪裡都不舒坦，要不是懷寧在這裡，這種破地方，她一刻鐘都待不下去。

  「喂，那個大鬍子的，你們軒王的府邸在哪裡？本公主是來找他的，沒時間在這裡跟你們閒聊。」

  大鬍子官員巴不得趕緊把這祖宗請走，只不過人就是軒王請來的啊，雖然軒王沒有明確說，但他的意思必定是不想再見這公主了，軒王可是皇上默認了不用上朝的人，放眼整個皇城就這麼一個，他們哪裡敢隨便得罪。

  兩邊都得罪不了，只好夾在中間受氣，官員們心裡那叫一個苦，明明昨天嫻妃娘娘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呢。

  官員陪笑道，「公主可是悶了，要不進宮去跟嫻妃娘娘說話？」

  「嫻妃？就是昨天來的那個娘娘？」獨孤玉瑤聽見這個名字，臉色緩和了一些，那個娘娘人還挺好的，一點都不討厭，但是……

  「我又不是為了找她才來的，你們最好趕緊放本公主走，讓我去找懷寧，否則別怪本公主拆了你們會客司！」

  她冷哼一聲，一點緩和的餘地都沒有，幾個官員都頭頂冒汗，正無計可施的時候，居然聽見外面一陣腳步聲，回頭一看，竟是齊王。

  眾官員心頭一喜，救星啊！

  獨孤玉瑤隔得遠遠的看見莫凌風劍眉星目，面容俊朗，身材挺拔，玉樹臨風，不覺愣了一下，這人……長得還挺好看的。

  正愣神間，人已經慢慢走近，二人對視，莫凌風已經斷定眼前這個一身紅衣的女子就是大涼國的公主，獨孤玉瑤，於是率先躬身道，「獨孤公主，水月國齊王莫凌風有禮了。」

  「哦……」獨孤玉瑤更有些發愣，他們兩個一個公主一個王爺，原本是平級，用不著誰給誰行禮，誰想到這人一上來行了個大禮，她便也不好坐著了，臉紅了一紅，也從椅子上跳起來，學著莫凌風的樣子回了個禮，兩個人才面對面坐下。

  幾個官員看莫凌風就跟看著神似的，不愧是嫻妃娘娘的兒子，待人接物都是如出一轍，他們深感救贖，忙退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聽聞公主昨日剛剛到了皇城，一路上舟車勞頓的，在會客司歇息得可好？」

  獨孤玉瑤「哼」了一聲，「算這裡的官員盡心盡力，沒有怠慢，只不過本公主一個人出門在外，身邊也沒個人說話，就算山珍海味也都難以下咽！」

  「大涼國距水月國路途遙遠，公主只身前來，本王真是佩服。既然來了水月國，公主只管安心住下，皇城裡多的是與公主年齡相仿的姑娘，保證公主不會無聊。」

  「對啊對啊，昨天公主和嫻妃娘娘聊得可開心呢。」後面的官員看見了忍不住插了一嘴，被獨孤玉瑤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她揚了揚下巴，「嫻妃娘娘好是好，但畢竟不是我大涼國的人，我與她沒太多可說的！更何況，本公主也不是來玩的，我來到水月國，是要找一位故人。」

  獨孤玉瑤語氣仍舊很不客氣，只不過態度已經溫和了許多，後面幾位大臣擦了擦汗，這跟剛才那位祖宗，簡直就不是一個人嘛……

  大涼國的故人，莫凌風不費什麼力氣就猜出來了，皇室中除了皇叔還能有誰跟大涼國的皇室有牽連？

  皇叔在大涼國的事情，父皇雖然沒有刻意去打聽，但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只不過怕大涼國的人起疑心，才沒有去管罷了。

  獨孤公主的名字，在各個皇室派去的質子當中如雷貫耳，除了她囂張跋扈的性子之外，還因為她太過豪放，去大涼國的質子都是男子，幾乎就沒有不被她戲弄過的。

  大涼國的事情本來就是皇叔心中的一根刺，倘若直接順了這公主的意思，難免要惹皇叔生氣，因此他即便猜出來了，還是假作不知，問，「不知公主要找哪位故人呢，本王若是能幫上忙的話，必定不會推辭。」

  獨孤玉瑤面上一喜，揚聲道，「本公主要找的是軒王，莫懷寧！」

  雖然來之前已經見過了，不過他不願意見到自己，她也不能太過勉強。

  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不管不顧的公主了，長到了出嫁的年紀，便多了一些小女兒的矜持和嬌羞，可能這是女兒家的天性，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獨孤玉瑤自己都不敢相信，畢竟她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有什麼說什麼，想什麼做什麼的性子。

  「原來是皇叔。」莫凌風一笑，面上有些為難。

  「怎麼？辦不成？」

  獨孤玉瑤提高了聲音，有些惱意，「你是皇室的王爺，難道連引薦一下這點小事都做不到嗎？你這個王爺是怎麼當的？」

  後面幾個官員嘴角一抽，這公主，說話還真是不饒人啊……

  莫凌風不怒不惱，笑道，「公主別著急，你應該知道，皇叔和其他的官員王爺不同，他才從大涼國回來不到半年的時間，父皇念著他離國多年，對水月國的一切還都不適應，特赦了皇叔一些特權，有些事情，並不是父皇單方面安排了，皇叔就能同意的。」

  獨孤玉瑤半信半疑，「切」了一聲，「果然沒用，還不如本公主自己去！」

  說著，她果真起身要走，莫凌風也沒攔，反而老神地喝起了茶。幾個官員見莫凌風沒動，也沒什麼動作。

  「你……你怎麼不攔我？」獨孤玉瑤走到門口，發現後面並沒有人跟上來，疑惑回頭。

  莫凌風一笑，「公主是遠來的客人，公主想要去哪，我們若是強攔著，豈不是失了禮儀？」

  「那我可走了……」獨孤玉瑤又試探著往外邁了一步。

  莫凌風站起來做了個「請」的動作，「公主請便，只是不知道在大涼國的時候，公主和皇叔的關係如何，公主可能不知道，皇叔還朝之後性子有些孤僻，不知道皇叔看見公主獨自拜訪，會怎麼招待公主。」

  獨孤玉瑤聽見這話，便有些忌憚，態度是怎樣的她已經試過了，因此，她若是去拜訪必定會被拒之門外，就算她強行闖進去，也不一定能打得過懷寧，而且更會被她討厭。

  這一點，早就有人告訴她了，否則她也不會這麼老實地在會客司待著。

  獨孤玉瑤看著莫凌風，從他的眼神中並沒有發現誆騙的意思，看來是真心實意地勸說，「哼，我不管，你們必須想辦法讓本公主見到懷寧，否則本公主就不走了！」

  官員們聞聽此言，紛紛心碎，不走了，難不成還要在這裡長住？就幾天已經夠他們受的了啊！

  「公主喜歡皇城，便是長住也無妨，只是公主單獨過來，父皇恐怕還得給大涼國國君修書一封，否則大涼國國君找不到公主，豈不是我水月國做事不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