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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是去是留

2023-12-17 19:42:42 作者: 意凌霄
  旁邊的蘇益忍不住抖了抖,好冷。

  「那小子還沒有要來認錯的意思?」莫懷煜壓抑著怒氣,問蘇益。

  蘇益戰戰兢兢回話,「回皇上,齊王今天看完奏摺就去兵器庫了,到現在還沒出來呢。」

  「兵器庫?」

  宮門口路上,莫凌風掂量著一把小巧精緻的銀色短劍,臉上露出了些滿意的笑容,這柄劍重量輕卻鋒利,而且方便攜帶,給女子用來防身再合適不過了。

  他抽出劍來試探著揮舞了兩下,突然察覺到旁邊銀光一閃,他下意識閃到一邊,抬手回擊了回去,就聽見「鐺」的一聲,一柄長劍落地,旁邊一個侍衛愣了一下,忙上前抱拳告罪。

  「王爺恕罪,皇上有令,皇宮之內不得持兵器,還請王爺把兵器放下。」

  莫凌風沒動,老七那扇子裡也暗藏機關,說起來也算是兵器呢,他來來往往那麼多次都沒事,怎麼他拿把劍就不行?更何況他又不是第一次提著兵器在皇宮裡走,今天才來說……

  「父皇何時下的命令?」

  「這……皇宮裡的規矩一直都是這樣的啊。」侍衛尷尬地笑了笑。

  知道了,剛下的。

  莫凌風想起了上次的爭吵,心下瞭然。

  「既然是父皇的命令,那本王定當遵從。」

  侍衛笑了笑,便等著他把劍放下,沒想到莫凌風沒有給他,反而揮舞了兩下,直接收劍入鞘,將劍用力往外一扔。

  這裡已經距離宮門口不遠,出了那扇門就不再是皇宮之內,再拿什麼兵器也不算是犯規了。

  還等著莫凌風給他劍的侍衛愣住了。

  莫凌風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皇宮中的兵器,果然名不虛傳。」

  「啊?」侍衛還未反應過來,頓覺雙腿一涼,低頭一看,褲子已經掉到腳腕,兩排腿毛迎風而舞。

  莫凌風腳尖輕點,一個跳躍,轉眼間出了皇宮,半空中又翻個筋斗,正好接住了還未落地的佩劍,於是心情極好地闊步離開了。

  莫懷煜沒有等到莫凌風來道歉認錯,反而等來一個提著褲頭,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苦的侍衛,他氣得眼皮跳了跳,差點就吼出來了。

  另一邊某人完全不受影響,無事一身輕地回了王府,果然丁蔚藍已經在書房裡等著他了。

  他隔得遠遠的把佩劍扔過來,「給,留著防身。」

  丁蔚藍接過那劍,眼前一亮,「好漂亮,可是我不會用劍。」

  「那就學啊。」

  「也是……」丁蔚藍擺弄了兩下之後便放在桌子上,「時間還夠,學個皮毛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莫凌風不滿地看了她一眼,眸子眯了眯,「光學個皮毛可是不成的。」

  丁蔚藍沒說話,兩個人都意識到了同樣的問題,莫凌風盯著她,她也假作沒看見,許久,莫凌風認輸似的嘆了口氣,「你是不是有事?」

  一般來說丁蔚藍不會這麼早地來書房裡等著的,通常都是踩點過來。

  丁蔚藍「嗯」了一聲,把郭橫和下人們的事情說了。

  莫凌風聽到一半,臉上便恍然,還是耐著性子聽丁蔚藍說完,想聽聽她對這件事的看法,但聽到最後,丁蔚藍也只是陳述了一下事實,分析了一下利弊,一點實質性的建議都沒提出來。

  這讓莫凌風有些失望,她這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給他一個人做決定了。

  「其實本王早就想換一批新的人回來,只是沒有時間去挑人,今天既然你提起來了,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把他們清出去。」

  「哦……可是他們走了,新人能馬上進來嗎,現在正是幹活的時候,婚禮現場的布置還沒整明白呢,可不能耽誤了進度。」

  「怎麼,你的意思是留下他們?」

  「我可沒說。」丁蔚藍攤了攤手,「只是我覺得新人不一定能馬上上手,可能會耽誤進度。兩個選擇,要麼挑一批能幹的人進來,讓他們走,要麼留下他們,但是他們得接受訓練,不能整天在我的門口堵著,我們院子裡的人嚇得都神經了!」

  「你隨意,這種小事你自己做主,不必特意過來商量。」

  莫凌風聽到這裡,才知道她已經有了打算,剛才不過是在跟他繞圈子罷了。

  他也沒戳穿,又把皮球踢了回去。

  「可是他們說是你要趕人的,我總得來跟你說一聲,要是你已經下定決心,我也不會給他們求情的。」

  「你要是求情,本王下定決心的事情也是可以改的。」

  莫凌風不經意間說出這話,並沒有刻意看她,卻讓丁蔚藍覺得心臟某處一下子被擊中,心跳快了幾拍。

  她清了清嗓子,強裝鎮定,「既然這樣,我就對他們不客氣了,他們這兩天總是騷擾我,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隨你。」莫凌風結束了話題,便將視線放在那把劍上,「要試試嗎?」

  「嗯。」

  於是莫凌風又開始教丁蔚藍劍術,由於基本功比較不紮實,丁蔚藍練得相當垃圾,好在莫凌風耐心比較足,甚至手把手地教,教完又與她一起寫了請柬,兩個人不知不覺地,就忙活到了深夜。

  另一邊,翠竹苑。

  姜夢影將手頭的針線放下,就著面前如豆的燈火,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嫁衣上的花紋一點算不得精美,甚至還有一些皺,確實在大婚當天穿上了,是絕對會遭人笑話的,但即使是這樣,她還是一針一線地縫製下來了。女子出嫁之前是要自己做嫁衣的,這是規矩。

  但因她嫁的並不是普通人,這規矩也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她只是單純地想堅持一下,好像只要自己做了嫁衣,她就與那普通的姑娘也沒什麼兩樣了。

  她繡得累了,便放下東西自己洗漱過,拉開被子睡下了,也沒有用蓮香伺候。

  蓮香仍舊站在旁邊,十分有眼色地沒有上前插手,一直到帘子裡面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蓮香方才鬆了口氣。

  她總覺得姑娘有些怪怪的,不作威作福了,也不刁難她了,甚至連伺候都不用伺候,這突然的改變,比王妃當初那時候還要讓人驚悚,只不過王妃的改變有跡可循,無非就是兔子急了咬人罷了,但是姑娘這樣子,總讓人覺得她在謀劃著名什麼,想想以前姑娘的作風,蓮香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心也漸漸提了起來。

  第二天,聽雨軒的一群人聚在一起,一個個面色凝重。

  「昨天下午王妃就去了書房找王爺。」

  「今天早上也不在。」

  「小姐的鋪蓋都迭得整整齊齊的不像是有人睡過。」

  「王妃,不會是……壓根就沒回來過吧?」

  「啊哈哈哈哈……」阿良興奮地拍起了手,一群人齊刷刷地給了他一個眼神殺。

  「不行,我得去找找。」青瑛坐不住了,說好的只是去學習武藝,商量婚事的,怎麼學著學著還能夜不歸宿了,一定有問題。

  反正這個時候王爺肯定也已經出去上朝了,她也不怕有人找麻煩,丟下這麼一句話,忙奔出去了。

  剩下的人怕出事,也連忙趕了過去。好在外面已經沒有了那群搗亂的人,一路通暢,來到書房門口,卻見郭橫正扭曲地坐在門口,鼻子下面兩管鼻血已經乾涸,也不知道是暈過去了還是睡著了。

  幾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林忠上前踢了他一腳,沒反應,阿卓上前晃了下,也沒反應。

  青瑛歪了歪頭,挽起袖子,衝著手心哈了口氣,掄圓了直接就是一巴掌過去。

  「啪!」

  「哎呦!」郭橫一個激靈驚醒了,茫然地四下看了看,就看見幾張打量的面孔。

  「看見我家小姐沒?」青瑛甩了甩震麻了的手,面無表情地問了一句,就好像剛才那個打人的人不是她似的,

  郭橫這才回過神來,回想了一下,抬手指著房間裡面,沒說話。

  青瑛心裡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了,上前敲了敲門。

  「小姐?」

  沒有人回應。

  她又再三敲過,仍舊沒有動靜。

  正打算把門撞開,突然聽見「吱呀」一聲,門從裡面被人打開,丁蔚藍一隻手按著脖子,一臉沒睡醒的樣子從裡面出來了。

  「小姐,您……」青瑛臉色驚愕,指著她身上的衣服。

  那是被誰……撕開了?

  丁蔚藍「啊」了一聲低頭看了看,順手把破掉的布料拉了上去,只是壞得太厲害,拉上去之後又掉下來,眼看著就有走光的危險。

  阿卓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回去另拿了一件衣服,趕緊給丁蔚藍披上了。

  「王妃,您……還好吧。」林忠看見這場面也是尷尬,不知道怎麼開口。

  丁蔚藍眉頭緊鎖,似乎渾身不舒服的樣子,聽見這話「嗯」了一聲,轉頭又看見郭橫還坐在地上,一隻手扶著高高腫起的臉作懵逼狀。

  於是她繞過幾個人來到郭橫面前,彎腰拍了拍他的肩膀,什麼都沒說就轉身回了聽雨軒。

  眾人仍舊是一臉莫名其妙。

  青瑛心裡擔憂:小姐到底是有事還是沒事啊?

  林忠滿臉好奇:王爺到底是得手還是沒得手啊?

  阿卓一言難盡:王妃……

  等到了聽雨軒,青瑛直接把丁蔚藍拉回了房間,一臉焦急地問,「小姐,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您沒被王爺怎麼樣吧?」

  丁蔚藍搖頭,「差一點,後來莫凌風聽見郭橫在外面偷聽,就出去把他揍了一頓,我就趁著這個機會裝睡了。」

  還好還好,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真的容易出事啊,看來以後她還是在院子裡學的好,反正請柬的事情已經妥當了。

  由於睡得膽戰心驚的,又不敢跑,所以她嚴重失眠加落枕,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白天吩咐了任務,就自己回去補覺了。

  林忠等人為了防止吵醒她,也是輕手輕腳地操練,儘量不發出一點動靜。

  於是就在這種安安靜靜的氛圍當中,一眾王府的下人在外面等到了中午。

  「怎麼回事?管家,您不是說王妃要訓練我們的嗎?怎麼現在還沒有動靜?」

  「就是就是,您不會是騙我們的,其實王爺已經讓我們捲鋪蓋走人了吧?」

  「管家,您辦事到底靠不靠譜?我老早就想說了,就是沒好意思開口。」

  「要不我們還是直接進去問王妃吧。」

  「不行!」郭橫氣得臉色通紅,面子也都丟光了,「王妃親口跟王爺說的,還能有假,就算王妃還沒有出來,那一定是王妃對我們的考驗!這點考驗都通不過,還想著什麼留下?」

  眾人一愣,隨即覺得有道理。

  「那就繼續等著!」

  「等到晚上都沒問題!」

  「都別攔著我,我還能站十年!」

  在這慷慨激昂的聲音當中,丁蔚藍翻了個身,回籠覺就是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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