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逛御花園

  她指了指那一堆奏摺。

  作業？

  莫凌風回頭看了一眼，才明白她指的是奏摺，心裡浮現出了淡淡的不爽。

  作業這個詞只有老七才會用，他這叫政務！幹什麼亂說話拉低他的檔次。

  「交自然是要交的，我們一起去。」他說著把奏摺和筆記抱過來，明明沒有多少，還特意數出了幾本遞給丁蔚藍。

  丁蔚藍也沒有多想，便跟著他一起去了正殿。

  這一邊莫懷煜還在為了各種亂七八糟的奏摺忙得焦頭爛額。

  由於莫凌風的關係，那些大臣上奏摺都勤快了不少，為了凸顯自己的工作熱情，不光本職工作，還寫了其他一些完全沒必要的事情，諸如如何做好本職工作，江山社稷如何穩固，皇帝威嚴如何保證，更有幾個膽子大的暗搓搓地上奏說要給莫凌風納妾什麼的，這就屬於搞事情了，很明顯就是報復。

  莫懷煜除了有些佩服那個上奏的大臣之外，更想罵他們一頓，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都往上寫，他還睡不睡覺？

  那臭小子倒是輕鬆，在朝堂上當即駁回了一批奏摺，但他一點都沒沾到光，該處理多少還是要處理多少！

  還拿什麼王妃做藉口，他能反駁嗎？不能！

  莫懷煜正氣得冒火，「啪」地一下把奏摺摔到了一邊。

  碰巧這時候蘇益又來上報，說那臭小子已經完成了。

  莫懷煜嘴角直抽，看了看自己身邊那一堆，開始極度不平衡。

  更不平衡的還在後面，明明就不到五十本的奏摺，還分了兩個人來送，這臭小子到底是來送奏摺的，還是來顯擺他有王妃？

  莫凌風難得地好脾氣，送完了奏摺之後還不忘了問候一句，「公務繁忙，父皇還要保重龍體。」

  莫懷煜一個「滾」字差點就忍不住吐出來了，顧忌著旁邊的丁蔚藍，又生生地咽下去，只擺了擺手，示意他趕緊滾蛋。

  「你父皇好像心情不太好啊……」出了門之後，丁蔚藍小聲跟莫凌風說了一句。

  莫凌風揉了揉丁蔚藍的頭，揚唇笑了——出聲的那種。

  「什麼嘛。」丁蔚藍偏頭躲開，有些莫名其妙。

  裡面。

  「皇……皇上，您息怒……」蘇益有些怕怕的，上前勸了一句。

  莫懷煜瞪著門口，都快把門瞪穿了，良久，他終於壓抑著滿肚子的火氣，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傳嫻妃。」

  「是……」

  蘇益表示心裡苦，皇上今天好像脾氣特別不好，難道是公務太多了累的？別說今天了，這兩天都是忙得腳不沾地的，那群大臣是抽風了嗎？

  他的休息時間也一起被壓榨了，剛剛看到丁蔚藍，他還想起上次認錯軒王的事情，還說要去請她幫忙呢。

  看見這情況，他根本就沒有機會開口啊！

  蘇益正叫苦不迭的，拐角就看見齊王和齊王妃二人走在前面，兩個人悠哉悠哉地似乎是在散步，他心念一動，加快腳步一路小跑跑了過去。

  「奴才給齊王，齊王妃請安。」

  「蘇公公？有什麼事嗎？」二人回頭，見是蘇益，齊齊一驚，剛剛才見過，現在有什麼事又追出來，難道是皇上想加作業/任務？

  兩個人十分默契地後退了一步。

  「齊王，這個，那個……」蘇益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支支吾吾了半天，終於憋出來一句。

  「奴才能不能和齊王妃單獨說說話。」

  「可……」莫凌風正要答應，袖子卻突然被人拉了一下，於是他到嘴邊的話又改了口，「可是父皇的命令？」

  「不是，是奴才的私事。」

  「哦。」不是那老頭的意思，應該就沒什麼事，莫凌風回頭用眼神詢問了一下丁蔚藍的意見。

  丁蔚藍客氣地笑了笑，「有什麼事公公就在這說吧，王爺又不是外人。」

  就是，有什麼事還要背著他說？莫凌風被提醒了，也跟著看了蘇益一眼。

  蘇益這下尷尬了，上次提起齊王妃和軒王，齊王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他應該怎麼說？

  「這個，聽說齊王妃和軒王關係尚可？」

  「呃，還好。」丁蔚藍下意識地看了莫凌風一眼，果然看見他臉黑了。

  「奴才就說嘛，上次在宮中見到軒王時，軒王還跟齊王妃在一起，一定是因為齊王妃的面子。」

  「這個……」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公公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別再坑我了，真的。

  「那奴才就直說了。」蘇益得到了鼓勵，也不扭捏了，「上次的事情您也看見了，奴才一時糊塗，認錯了人，軒王一定私下裡生奴才的氣，您既然和軒王交好，能不能幫奴才說說情？」

  「咳咳咳！」莫凌風在旁邊暗示性極強地咳嗽了起來，「蘇公公，你怎麼能讓一個女人家去做這種事？」

  「這個，奴才也知道不妥，但是……奴才也沒別的辦法。」蘇益老臉一紅，畢竟軒王可不是一般人，連皇上都不敢擺架子，他怎麼得罪得起呢？

  「您放心吧，蘇公公。」丁蔚藍見氣氛有些僵硬，上前勸道：「皇叔寬宏大量，不會因為這點小事生氣的。」

  「可是……」

  「軒王可能連您是誰都不記得，所以您就不用煩惱了。」

  「……」聽聽這是安慰人的話嗎？不過感覺心裡輕鬆了許多事怎麼回事？

  「奴才還是覺得應該上門道個歉……」

  「不用了不用了。」丁蔚藍擺了擺手，「完全沒必要。」畢竟人家都已經盯上你家皇上的腦袋了，還會在乎你這點小事？

  「真的？」

  蘇益還有些猶豫。

  「當然了，而且就算我出面也沒用，上次皇叔親口跟我說，他以後都不會再見我了。」

  「……」

  莫凌風也是一驚，「什麼時候的事？」

  「就上次吃完飯。」

  時間點確實是在上次一起吃完飯之後。皇叔也確實說了那樣的話，只不過他原話說的是如果她介意的話，會保持距離，她基本上屬於實話實說，大不了以後介意的程度強烈一點就好了。

  「那怎麼辦？」

  蘇益聽見這話更緊張了，軒王跟誰都不熟，好不容易有一個熟的，還鬧掰了，那他豈不是沒希望了？

  「蘇公公，你不必著急，到時候本王去拜訪就好了。」是的，寧願他自己跑一趟，也不讓丁蔚藍去。

  「那，那就多謝王爺了，奴才還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蘇益說著，打躬作揖，千恩萬謝地離開了，丁蔚藍看著有些彆扭，尤其是那天看見了蘇益和嫻妃在牢里的時候，就算蘇益再怎麼客氣，她也覺得有些危險。

  她心有餘悸地抖了抖，下一刻一隻手就按上了自己的頭，「說吧，你哪裡得罪皇叔了？」

  「我沒有，我哪敢得罪皇叔啊，拒絕他的表白算不算？」

  莫凌風身子一僵，這個時候，他應該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呢？

  「算了，改日本王還是去拜會一下吧，現在這個時候，也確實應該多跟皇叔往來，否則會顯得失禮。」

  「隨你咯……」丁蔚藍倒是無所謂，反正她不去，倒是關於皇叔是不是盯上了皇上腦袋的事情，讓她有些擔心。

  皇室要是動盪了，那可是大事。

  「走吧，去御花園看看。」莫凌風才不知道那麼多事，本來和皇叔打好關係就是父皇交給他的任務，就算丁蔚藍不說這個，他也時不時地要去的。

  對於他來說，這點小事根本影響不了他的心情。

  御花園裡奼紫嫣紅，根本不受季節的影響，如今這個季節，正是荷花含苞待放的時候，一片清涼，勞累過後來賞賞花，散散步，沒有什麼比這更愜意的了。

  兩個人並肩走到裡面，果然是一片綠意盎然，生機勃勃的好風景。

  再往深處走就是后妃的寢宮了，莫凌風為了避嫌就沒再往裡走。

  兩個人逕自在一旁賞花，卻聽見裡面一陣陣幽怨的琵琶聲，淒切婉轉，帶著些輕愁。

  「不知又是哪位娘娘在彈琵琶。」

  莫凌風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父皇不常來後宮，只見母妃的次數多一些，有些人進宮一生，也未見得能見到父皇一面。」

  「啊……這麼慘，皇上不需要那麼多女人，為什麼還要選秀呢？」

  「這也是迫不得已。」

  莫凌風從地上撿起一顆石子，隔空甩進了池塘，石子在池塘水面上蹦了兩下，最終沒入了一片蓮葉當中。

  「朝堂後宮息息相關，有時候父皇需要一些手段，否則就要有人流血，有人喪命。」

  「雖然本王很不服那個老頭，但有些事，本王不得不承認他做得很好，最起碼他仁愛治國，不施酷刑，刑罰是必要的，死在父皇手中的性命也有，但相比以前來說，父皇已經做得很好了。」

  「是，是嗎……」丁蔚藍眼睛跳了兩下，沒有勇氣問那個牢房的事情，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以前，有很多酷刑嗎？」

  莫凌風沒有回答，反問，「你覺得，怎樣的刑罰才算是酷刑？」

  「殺人不給個痛快的，像什麼一片一片割肉，五馬分屍，割膝蓋骨，還有割手割腳挖眼割鼻什麼的……」丁蔚藍把自己能想到的都說了一遍。

  莫凌風「嗤」地一聲笑了出來，「你這是從哪偷看的話本子，還是自己想出來的？」

  「我不是瞎編的，我親……親耳聽別人說的，我心理有那麼陰暗嗎？」丁蔚藍抬手就往莫凌風背上捶，莫凌風也沒躲，反手抓住她的手腕，笑道，「要不是你心理陰暗，就是跟你說這話的人想像力太過豐富，你確定，他跟你講的不是嚇唬小孩子的故事？」

  「你才是小孩子。」丁蔚藍「切」了一聲，甩開了他的手。

  「看來你還是孤陋寡聞，連這種刑罰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莫凌風面對那樣的場面的時候，會不會嚇得尿褲子。

  丁蔚藍想著想著，就忍不住自己笑了出來。

  「哦，本王知道了。」莫凌風背著手看著她，「是皇叔告訴你的吧？」

  「嗯？」

  「皇叔在大涼國待了許多年，一定是他跟你說的，大涼國的事情，你們兩個什麼時候說的這些？」

  「呃……」怎麼突然就質問起來了，確實是皇叔告訴她的沒錯，只不過被他這語氣一問，這味道就完全變了啊……

  「哼！」莫凌風把頭偏過去，不理她了，賭氣把地上的一塊石頭踢了出去，不偏不倚地正好踢到了丁蔚藍腳邊，嚇得丁蔚藍直接跳了起來。

  「哎呀你幹啥玩意！」

  「不好意思，沒看清楚。」

  丁蔚藍嘴角抽了抽，還沒看清楚，他根本就是背後長眼睛了，故意踢到這裡來的，再偏一點點，她的腳都要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