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凌遲之刑

  他貼近丁蔚藍耳畔，低聲說了一句，溫熱的呼吸讓丁蔚藍沒忍住打了個寒戰。

  後面的人身子一僵，看向丁蔚藍的眼神變得不同尋常了起來。

  其實他帶丁蔚藍過來，也不是完全沒有私心。自從上次夜闖皇宮，不小心看見了那一番景象之後，那個夢似乎更嚴重了些，只是皇宮裡人多眼雜，他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麼個地方，能讓他這麼靠近。

  僅僅是靠近顯然滿足不了他，他卻生生忍下衝動，就這麼保持著現狀，一動不動。

  直到一刻鐘過後。

  「皇叔……我身子麻了！」丁蔚藍淚流滿面，她渾身都沒知覺了，這皇叔是抽風了嗎，怎麼還越壓越緊了呢，他是想把兩個人壓成片，和房梁融為一體，別人就看不見他們了嗎？

  麻還不是要緊的，如果再不小心動一動，那個觸電似的酸爽，簡直讓她想原地去世了。

  皇叔不會是記著剛才青瑛的仇，故意報復她吧？

  「皇叔，其實我覺得我們兩個並排比較好，這樣摞著，更容易被發現。」

  「皇叔，您覺得呢？」

  丁蔚藍費力地扭過頭，提議道。

  卻一眼撞上了莫懷寧的目光，那目光定定地看著她，眼神里褪去了穩重，呈現出一種專注和嚮往。

  這眼神，和初見那次，幾乎一模一樣。

  丁蔚藍腦子一抽，電光火石之間又想起「要你的人」的話，一下子覺得氣氛詭異了起來。

  而在她猶豫之際，觸覺漸漸甦醒，她才察覺到大腿處好像抵了什麼東西。

  「皇叔您……」

  「唰」的一下，剛才還理所當然捂著她的人一下子挪到了旁邊，動作輕巧迅速，沒有驚動任何人，而他臉上也是一副淡然，只是眸中的神色，暴露了他此刻的慌亂。

  算了……反正他也沒做什麼，丁蔚藍本著人艱不拆的原則沒有戳穿他。

  絕對不是因為打不過。

  他一離開，丁蔚藍就輕鬆許多了，趁著通道里沒有看守，還偷偷地翻了兩個身，要不是牢房裡的血腥味實在太重，她都可以睡著了。

  莫懷寧斜靠在一旁，眼神一直沒離開她，最後他深深地吸了口氣，閉上眼睛，捏緊的拳頭微微顫抖。

  等待的時間實在是有點長，丁蔚藍待得膩了，還真的觀察起了牢房裡的人。

  不得不說莫懷寧選的地方視角真的不錯，除了最裡面隔間看不太好之外，剩下的人幾乎都能看見。

  也許是白天的緣故，睡覺的人很少，大部分人都掛著一副鐵手銬，待在隔間門口，一臉呆滯地向外面看著。

  他們似乎都變成了雕像，連動都不動，聊天的人更是沒有，只有看守時不時的腳步聲傳過來，那腳步聲也透著懶散，看得丁蔚藍直想打哈欠。

  「皇叔可知道這裡關的都是些什麼人？」

  「自己看。」莫懷寧仍舊閉著眼，淡淡地吐出三個字。

  丁蔚藍吐了吐舌頭，她知道還用得著問嗎？

  不過確實有些奇怪，這裡關著的，大部分都是女人，只是一個個蓬頭垢面，披頭散髮的，臉上也沒什麼光彩，要不是身材明顯小巧一些，一眼看過去都男女莫辨了。

  剛剛來的時候就發現路越走越荒涼，還有周遭的氣氛，她隱隱猜測這裡可能是類似於冷宮的地方。

  但之前看到的冷宮充其量是把人流放到廢棄的地方不管了，怎麼這裡還把人關起來，難不成是犯了重罪的妃子？

  未等她多想，突然聽見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聽聲音有三四個人，丁蔚藍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果然見三個人正從外面走進來，目的性很強地進了其中一個隔間。

  那隔間裡面的女人和其他人稍微有些不同，衣著相對乾淨一些，頭髮也沒有那麼凌亂，看樣子是剛進來不久的。

  見看守進來，女人連連後退了幾步，厲聲喊道：「你們想幹什麼？本宮可是苓妃，冒犯了本宮，小心你們一個個都人頭落地。」

  話音一落，幾個看守對視了一眼，嘿嘿地笑了起來，「進了這裡，還管你什麼靈不靈的，你就算叫天王老子過來，也未必能靈了！你們兩個，給我按住她！」

  剩下兩個人便照做，叫苓妃的女人劇烈掙扎了一陣，喊聲響徹了整個牢房，但她再怎麼掙扎，也掙扎不過兩個身高馬大的漢子，不一會就已經被抓住胳膊，動彈不得，而剛才說話的男人，正慢慢靠近。

  丁蔚藍已經預料到要發生什麼，，下一刻果然聽見「刺啦」一聲，布帛撕裂，丁蔚藍閉緊了眼睛，順便把耳朵也捂住了。

  即使是這樣，她仍舊能聽見女人無助的呼救聲，氣急敗壞的罵聲，還有絲毫不加掩飾的淫笑聲。

  這樣的聲音持續了很久，久到丁蔚藍斷定動手的肯定不止一個人。

  後宮的妃子淪為牢房看守的玩物，到底是人性的扭……啊不是，到底是怎麼回事？畢竟是曾經伺候過皇上的人，這不等於變相給皇上戴帽子了嗎？

  這得是多大的仇？

  她思慮之間，突然聽見外面一聲呵斥，隔間裡的聲音突然就停了下來。

  咦？

  丁蔚藍鬆開手，適應了一下光線，正好看見隔間裡的三個男人匆匆整理好衣服，出來把隔間門落了鎖，裝作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衝著入口的方向彎下了腰。

  「午時了。」

  莫懷寧幽幽的聲音從旁邊傳過來，只不過，是另一側。

  丁蔚藍猛然轉頭，「皇叔，您怎麼換邊了？」

  「剛出去了一趟。」莫懷寧解釋得輕描淡寫。

  丁蔚藍也沒多想，「哦」了一聲，看著下面低聲咕噥了一句，「嫻妃怎麼會到這來？」

  說話間，一個太監模樣的人已經引著嫻妃來到了靠近裡面的一個隔間門口。

  那裡正好是丁蔚藍的視覺盲區，丁蔚藍抻著脖子看了一會，什麼都沒看見，於是跟莫懷寧提議，「皇叔，要不你往那邊挪挪？」

  莫懷寧看了她一眼，「你還是別看的好。」說著，他將視線放到嫻妃身上，又補充了一句，「當心晚上睡不著覺。」

  丁蔚藍背後一涼，這堪稱恐怖片拍攝現場的環境已經夠瘮人的了，難道還要現場直播恐怖大片？

  剛剛還不夠恐怖嗎？

  「嫻妃娘娘，您請。」太監特有的尖銳的聲音傳來，丁蔚藍耳朵一動，「蘇益？」

  宮中的太監總管親自帶著嫻妃娘娘進到牢房裡來，能有什麼事？

  好奇之間，又聽見蘇益尖著嗓子說，「娘娘，距離凌遲之刑還有一段時間，您且先在這裡休息一會，來人啊，給嫻妃娘娘找把椅子來。」

  蘇益衝著外面喊了一聲，立馬有兩個人搬了椅子進來。

  嫻妃似乎是不太情願的樣子，但蘇益一直盯著她，磨蹭了許久，嫻妃才慢吞吞地坐下。

  不知道的還以為嫻妃才是那被凌遲的人，但後來丁蔚藍又看見有人往那隔間裡送了一套刑具，遠遠的看過去是各種形狀大小不同的匕首。

  丁蔚藍光是看見都覺得汗毛倒豎，不自覺地往莫懷寧的方向靠近了一點。

  「皇叔，不會真的是傳說中的那樣，把人肉一片一片地割下來吧？」

  「嗯。」莫懷寧聲音沒有起伏，甚至透著些冷血，「即使受刑者因為受不住痛而氣絕，這刑罰也不會停止，一直到割夠了一百零八刀，將受刑者肢解。」

  丁蔚藍光是聽著頭上已經冒了冷汗，而且看樣子她還要親自觀摩一遍，雖然看不見人，但是能聽見聲音啊！

  她不自覺地抓住莫懷寧的衣服，有些緊張地問，「那，我們能不看嗎？」

  「害怕了？」莫懷寧邪邪一笑，伸出了胳膊，「害怕就靠過來。」

  「……」

  這麼明目張胆地占便宜，是料定了她沒有他走不了嗎？

  丁蔚藍感覺被他扼住了命運的咽喉，雖然不太情願，還是靠了過去，下一刻他的胳膊搭上了自己的後背，一股暖意傳遞過來，舒緩了一部分緊張感，但也正是因為往旁邊挪了一下，她能夠看見犯人的兩條腿。

  只有兩條腿，犯人似乎也坐在椅子上，兩隻腳無力地垂著。

  丁蔚藍看了看犯人，又看了看嫻妃，莫名覺得兩個人的姿勢有點像，就像在照鏡子一樣。

  這樣安排，不知道有什麼用意。

  在等待之時，蘇益一直站在旁邊，卻沒有跟嫻妃說話。

  他的存在似乎起到了一個威懾的作用，也沒有發生像剛才那樣的事情，因此等待的時間變得十分漫長了起來。

  丁蔚藍趴在那裡，能聽到莫懷寧咚咚的心跳聲，有些不穩。

  他們兩個身子貼著，嚴絲合縫。

  「皇叔，再怎麼說我現在也是您的侄媳婦，您不能對我有什麼想法，否則屬於亂……嗶——！」

  丁蔚藍講了一個不太好笑的笑話，一來是緩解一下這緊張的氣氛，二來，她覺得皇叔就是故意的，還是提醒他一下的好。

  「本王知道。」莫懷寧十分嚴肅地回答了她，若不是知道這個，他也不會等到現在，這跟面子沒什麼關係，主要是那個小王爺，他真的討厭不起來。

  一碼歸一碼，這個人，他志在必得。

  抱著這種想法莫懷寧將手又圈緊了一些。

  丁蔚藍：「……」還不如不說。

  「開始了。」他提醒了一句。

  丁蔚藍立馬什麼開玩笑的心情都沒有了，好不容易放鬆了一點的心又跟著提了起來。

  凌遲啊，一刀一刀往身上割，那是多麼血腥的場面，雖然躲不開，但是還是別看的好。

  丁蔚藍把眼睛閉上，頭都埋進了莫懷寧的胸膛。

  莫懷寧勾了勾唇角。

  「啊啊啊啊！」

  一聲悽厲的慘叫響徹整個牢房，那聲音似乎是從地獄裡發出來的，透著絕望，讓丁蔚藍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呼吸都下意識地停止了，也顧不得別的，一邊抓進莫懷寧的衣服，一邊使勁往他懷裡拱。

  這一聲慘叫只是開始，所謂凌遲，就是一刀接一刀地割，直到把人割死了為止，所以那慘叫聲一旦開了頭，就沒再停下來過。

  那是個年輕的女聲，卻硬生生地喊出了鬼婆婆的感覺，讓丁蔚藍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無意間聽到的一首歌，裡面全程都是一個女人的慘叫，她當時嚇得連手機都不敢關，還是喊了閨蜜來關的。

  現在這聲音比起當初那首歌來只能說有過之而無不及，一聲一聲的就好像帶著冰碴的刀子一樣，直往她心頭插。

  她嚇得牙齒都開始打顫，臉色蒼白地比剛才的青瑛好不了多少，豆大的汗珠一顆接一顆地落下來，捏著他衣服的手骨節都開始發白。

  莫懷寧原本是存了些壞心思的，但看著她這痛苦的樣子，猶豫了一會，終究還是將那抱著她身子的手向上挪了一些，伸手蓋住了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