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賜婚聖旨

  「都給本王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是！」

  眾侍衛嚇得一個立正，但有些人心中仍然是茫然的。

  「王爺，那柴……」

  「嗯？」

  「沒，沒事了……」侍衛悻悻地閉了嘴，一群人就這麼莫名其妙地來了，又莫名其妙地走了。

  但他們也並不是完全白走一趟，如果他們沒看錯的話，站在樹根底下的那個，應該是軒王吧……

  一定是的，軒王那張臉他們怎麼會忘記，當初他只是進了一次宮，在他們站崗的地方路過了一下，他們就畢生難忘了，那英俊的面龐，挺拔的身軀，強大的氣場，只看過一眼，就深深地印在他們腦子裡了。

  所以，軒王竟然在皇宮？

  這可是個大消息，這群侍衛忍不住心中激動了一把，開始討論起軒王來皇宮的目的，討論來討論去，這事就傳到皇上的耳朵里了。

  「永寧殿？軒王來皇宮怎麼會不來見朕反而去了永寧殿？」

  被撞破不好好站崗聊八卦的侍衛有些心虛，「這個屬下也不知道，不過齊王和齊王妃都在。」

  莫懷煜眉頭一皺，隨即衝著侍衛揮了揮手，「下去吧。」

  「是。」

  「嫻妃，你怎麼看？」

  嫻妃坐在床邊，用自己精心保養過的雙手給莫懷煜按著後背，聽完這話為難了一下，沒來看望當然是不想見了，這麼簡單的道理皇上怎麼會不知道呢，不過由她的口中說出來，又讓皇上太沒面子，所以，她決定不說！

  「軒王的心思，臣妾怎麼猜得到呢，不過軒王既然肯和凌風一起，說明凌風之前的努力沒有白費。」

  「也是。」莫懷煜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朕為皇帝多年，從來都勤政愛民，無論是大臣還是百姓都不曾對朕有過怨言，唯一對不起的就是這個皇弟，在他身上，朕不會吝嗇於花心思。」

  「臣妾相信凌風會做好的。」嫻妃笑了笑，暗地裡鬆了口氣。

  齊王府，翠竹苑外，一群丫鬟小廝工匠廚娘聚在一起，看著裡面，目光緊張又期待，透著毫不掩飾的興奮。

  最近因為王妃的關係，姑娘似乎有些失寵，弄得整個王府上下人心惶惶的。以前他們都是巴結著姑娘從中撈好處，姑娘好他們才好，但最近姑娘頻頻惹到王爺，弄得王爺遷怒了他們，聽說王府的下人也要換一批，他們一個個都覺得自己飯碗不保，連幹活都沒有動力了。

  結果就在他們愁眉不展的時候，宮裡的公公來了，還帶來了聖旨，看那口風，明顯就是賜婚的聖旨。

  眾人一下子好像看到了希望，皇帝賜婚，就算王爺對姑娘的喜愛不似從前了，那也是不得不娶，只要姑娘還在，他們的飯碗就有救了。

  裡面久久沒有動靜傳出來，但並不影響這群想像力豐富的人腦補，他們似乎已經可以看到姑娘升為側妃之後，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壯觀場面了。

  所以人群中處處透著喜悅，那氣氛比過大年還要火熱。

  相比來說，屋子的氣氛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般令人振奮，除了緊張，還是緊張。

  蘇益坐在屋子中央，靠在椅背上，半眯著眼睛聽完姜夢影的話，又打量了她一陣，直打量得她背後發毛，蘇益這才收回了眼神，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好，姜姑娘果然蕙質蘭心，圓滿地完成了皇上交代的任務，既然如此，還請姜姑娘接旨吧。」

  蘇益說著，從袖筒中扯出一個明黃色的捲軸，緩緩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姜夢影心跳加快，後退可以不，提起裙子跪在地上，上身伏地，高聲喊道：「民女姜夢影接旨。」

  蘇益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展開聖旨，用尖細的聲音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民女姜氏，溫良敦厚，品貌端莊，侍奉齊王兩年，恪守禮節，盡心盡力，朕感念其用情專一，矢志不渝，特賜姜氏側妃之位，擇下月初三大婚，欽此！」

  「多謝皇上恩典！」

  姜夢影心跳如鼓，像是在做夢一樣，她賭贏了，有了這道聖旨，她就有了底牌，就算失去了凌風的寵愛，她也有資格名正言順地待在王府里了。

  姜夢影高興了一陣子，同時心中又湧現出了一陣悲涼，想當初丁蔚藍還不是皇帝賜婚，結果呢，有名無實的夫妻做了兩年，她什麼都沒有得到。

  如今她竟然要走丁蔚藍的老路了，因為和凌風離了心，才不得不求皇上的庇護。

  不知為何，她竟然想起當初丁蔚藍大婚，被凌風丟棄在新房的樣子，不覺生出了幾分憐憫，但也只是一閃而過的情緒，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更多的是高興。

  這時，頭頂上又傳來一陣聲音，「皇上早知道姜姑娘和王爺情投意合，賜婚也是早晚的事，姑娘不必太過客氣。」

  說著，黃色的捲軸就遞了過來，不過令姜夢影沒有想到的是，那捲軸竟然有兩個，一模一樣。

  她不由得奇怪，抬頭用眼神詢問。

  蘇益笑得眯起眼睛。

  「這是皇上送給姑娘的禮物，以後姑娘和王爺的日子還長著，還望姑娘不忘初心，好好侍奉王爺才是。」

  「多謝皇上訓導。」姜夢影看著兩個捲軸，不解其意。

  「宮中事多，咱家告退。」

  蘇益說著，一甩拂塵轉身走了，姜夢影在後面說了一句「恭送公公」，看著蘇益身影漸漸消失，雙手摸著兩個捲軸，便好奇那裡面的內容。

  展開一看，其中一份正是蘇益剛剛念的聖旨，至於另一份，也是一道聖旨。

  姜夢影跪坐在地上，將聖旨慢慢展開，看著上面的字一個一個暴露出來，頓時覺得脖頸後面一涼。

  這是……一份處刑的聖旨。

  大意即是她身為平民，心懷不軌，勾引皇族，破壞王爺和王妃的感情，最後的結果是……五馬分屍！

  姜夢影看到這裡，手都控制不住顫抖，看著眼前明黃色的聖旨就像是看到了地獄一般。

  她似乎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連帶著膝上的聖旨也跟著滑落。

  剛剛蘇公公，是帶著這兩份聖旨過來的，也就是說，一旦她的結果讓皇上不滿意，別說成親，她想保個全屍都難了。

  她這才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什麼叫伴君如伴虎，皇上這是要給她警告嗎？

  她額頭已經沁滿了汗，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剛剛的喜悅已經變成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還好，還好，她還活著……

  平靜下來過後，姜夢影不由得開始回想起，那天在聽雨軒的事情，她親眼看見那塊玉發出的白光，那是沾染了丁蔚藍的血。

  皇上要的正是這樣的結果，雖然當時皇上沒有給她過多透露，但她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丁蔚藍身上有秘密，這個秘密對皇上有用處，因此皇上才會賜婚，並且會保住她王妃的位置。

  由此可見，她之前想要通過凌風把丁蔚藍從王妃的位置上踹下去，是多麼不可能的事情，她現在對皇上也不能說是完全沒用，但充其量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棋子罷了。

  她默默攥緊了拳頭，雖然不想承認，但也不得不接受了這個現實。

  日頭過午，永寧殿早備好了一桌好酒好菜，一時間香氣四溢，令人垂涎三尺。

  按照莫凌風的說法，這頓飯是以他們夫妻二人的名義，來招待莫懷寧的，自然不能簡陋，反正父皇也交代過讓他跟皇叔打好關係，那他就不客氣了，有恃無恐地把御膳房最好的食材都搬了過來，可把三個姑娘累壞了。

  至於那酒，是皇帝藏了許多年，據說是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那一輩就開始珍藏的，用來招待貴客的酒，連蘇益都不知道在哪。還是莫凌風對著莫凌雲一通威逼利誘，才得知了酒的具體位置，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酒「借」了過來。

  所以這宴席看起來還是十分奢華的。

  上桌第一杯酒，莫凌風先敬了莫懷寧，「皇叔，請。」

  他端著酒杯，眸中帶笑，只是這笑容裡帶著一股示威的味道。

  莫懷寧回以笑容，舉起酒杯，正要喝下去。

  「等會！」丁蔚藍反應過來什麼，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

  「怎麼了？」兩個男人同時看向她。

  「皇叔，你不是不能喝酒嗎？」喝多了會撒酒瘋的。

  上次的事情給她留下了很大的陰影，她可不想這樣的事情再重演一次。

  「無妨。」莫懷寧看她這緊張的樣子，也明白了其中緣由，但相比丁蔚藍來說他就淡定多了，仍舊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丁蔚藍睜大雙眼，眼睜睜地看著他喝下去，卻什麼事都沒有，甚至還淡定地撕下了面前的一隻雞腿，又淡定地……一口咬去了半條，於是擔心轉變為了驚訝。

  肯定是喝得不夠多，一定是的！

  丁蔚藍心裡暗暗猜測，於是轉頭交代了一下莫凌風。

  「莫凌風，酒敬一次就行了，皇叔酒品不太好。」

  「哦？」莫凌風看了她一眼，涼涼笑道：「你倒是知道得清楚。」

  「我說真的。」

  見莫凌風這無所謂的樣子，丁蔚藍急了，「我第一次見皇叔就是因為他喝多了酒，才……那樣的。」

  哪樣？莫凌風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臉色立馬變了。

  對了，醉酒調戲丁蔚藍！

  他應該知道的。

  一想起那件事，莫凌風就覺得心裡憋屈，甚至看著眼前淡定吃菜的某人，不由得想起了一個不太厚道的主意。

  「皇叔，雖說我們之前有些矛盾，但其實晚輩一直仰慕皇叔，晚輩再敬皇叔一杯。」

  莫凌風說著，復又舉起了酒杯。

  「本王不過是奉命行事，當不得齊王這一聲仰慕，只是本王離開皇城多年，突然歸來，在街上聽了不少關於本王的閒話，不知齊王對於這些是怎麼看的呢？」

  莫懷寧這次沒有喝，反而轉頭把問題拋了回來。

  莫凌風正準備喝酒，卻沒想到莫懷寧會反問，於是猶豫了一下，道：「皇叔少時離宮，一去十數年，皇城中無論是百姓還是官員，對於皇叔的印象還停留在十幾年前，再者只知道皇叔是護佑我水月國的功臣罷了。流言蜚語晚輩還是聽了一些的，只不過晚輩只當那是民眾閒極無聊，編造出來的，其中並沒有對皇叔不敬的意思。」

  「哦？是嗎？」莫懷寧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沒想到自己隨便提了個問題，這小王爺竟然也認認真真答了，而且話里話外還維護著百姓，這是怕他借題發揮，遷怒他人嗎？

  想得倒是挺多，不過比起一些溜須拍馬者來說，已經好很多了。

  「皇叔也不必為閒話煩惱，畢竟皇叔為水月國平安，只身前往大涼國一事，整個皇城無人不知，既是人盡皆知的大人物，被人說些閒話，也是難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