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進宮

  所以絕不能讓他看見阿良，否則她一定會死翹翹的，還好她機智，把人給騙過去了。

  最後莫凌風當然是撲了個空，黑著一張臉回來的時候，青瑛已經在這裡了。

  丁蔚藍清了清嗓子，「青瑛啊，你上茅房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你看有事的時候都找不到你了。」

  青瑛十分配合地衝著丁蔚藍行了個禮，「小姐恕罪。」

  這麼明顯的雙簧莫凌風不可能看不出來，只不過他沒有理會，時間緊迫，直接進入正題，丁蔚藍看了看四周，準備找個人過來當模特，但她剛一開口詢問，剛才還看熱鬧看得開心的眾人一下子全沒影了。

  開玩笑，他們可不想自己的頭髮被青瑛姑娘扯來扯去的，更何況還是要梳女人的髮型，雖然剛才看王妃收拾阿卓收拾得挺開心，但是真正輪到他們頭上，呵呵，還是算了吧。

  丁蔚藍一看連阿卓都走了，頓時有些尷尬，對莫凌風道，「莫凌風你看這~~」模特都沒有了這件事就算了唄~~

  「你來！」

  莫凌風沒等丁蔚藍說完，就直接指定了她，並且還是不容反駁的那種。

  丁蔚藍也不是什麼不好說話的人，當模特就當模特嘛，於是她也就在院子裡乖乖地坐下了，同時給了莫凌風一個眼神。

  喂，我坐都坐了你能不能把你那砂鍋大的拳頭收回去？

  莫凌風的學習能力還是很強的，青瑛給示範了幾個髮型，莫凌風基本上看一眼 就學會了，只是為了保險起見，莫凌風還是先在丁蔚藍的頭上示範了一下。

  「嘶，你輕點，頭皮都要被你拽下來了！」丁蔚藍忍不住用手護住頭。

  「閉嘴！」莫凌風一雙手在丁蔚藍的髮絲見來回穿插著，只不過由於不熟練時不時地就會控制不好力道，但既然是丁蔚藍，莫凌風一點都不心疼，也沒有點憐香惜玉的自覺，每過一會，就已經十分粗暴地把一個髮型弄好了。

  丁蔚藍覺得自己的頭皮一陣陣地發麻，忍不住怒視莫凌風，但他此刻充分發揚了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精神，還沒等丁蔚藍開口罵人就直接不見了。

  莫凌風出了門，直奔翠竹苑，由於走得太快心裡又想著事，所以莫凌風並沒有注意到，在他出門之後，有一個身影迅速藏了起來。

  姜夢影面色陰沉地看著莫凌風離開的方向，又聽見裡面丁蔚藍抱怨的聲音，以及可能因為扯痛了頭皮的呼痛聲，姜夢影心裡名為嫉妒的怒火一陣一陣地往上升。

  「姑娘呢？」莫凌風來到翠竹苑，卻沒有見到人，只有院子裡掃地的小廝，他於是問了一句。

  「姑娘說他已經準備好了，在門口等著您呢。」

  莫凌風緊趕慢趕地才趕回來，卻沒想到人已經走了，頓時覺得心裡有些失落，但看見時間也確實不早了，於是安慰自己夢影可能只是怕誤了時辰，所以也就跟著出門了。

  馬車旁邊，姜夢影身穿一身深藍色織錦長裙，裙擺繡著點點梅花，看起來穩重而不失淡雅，此刻她只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見莫凌風出現也沒有像往常一樣撲上去，只是衝著莫凌風笑了笑，眉眼間的笑意和勾起的唇角都是那麼恰到好處，沒有多一分也有少一分，中規中矩的和宮中訓練有素的后妃沒什麼兩樣。

  莫凌風心裡悵然若失，還是過去牽住了姜夢影的手，「夢影，我們走吧。」

  「嗯。」

  一路上兩個人並沒有太多的交談，只是莫凌風偶爾會想起什麼注意事項與姜夢影說一下，姜夢影問的也大多數都是關於宮裡的規矩的事情，兩個人誰都沒有那種應有的興奮和喜悅，並且彼此對其心知肚明而誰都沒有挑明，如此心照不宣，一路上的氣氛詭異的壓抑，一直到了宮門口，這種壓抑的氣氛才被宮裡那種森嚴莊重的氣氛衝散了一些。

  姜夢影心中生出一些緊張，卻拒絕了莫凌風要拉她的手，而是規規矩矩地跟在了後面半步的距離。

  無論如何，在皇上和嫻妃面前，她要表現得好一些，這是她最後的機會。

  莫凌風要拉姜夢影的手落了個空，一路上都是魂不守舍的。

  猛然間想起他當初厭惡丁蔚藍，其實也不全是因為夢影，丁蔚藍那時是個典型的大家閨秀，說話做事都帶著一股濃濃的刻板氣息，比他那個父皇還讓人壓抑，他想像過自己與丁蔚藍一同出行的場面，不過就是這樣，一前一後，相對無言，沒想到如今這樣的場面真的發生了，而對方不是丁蔚藍，是夢影，是他以為最不可能的人。

  莫凌風在心裡微嘆。

  嫻妃宮中，莫懷煜已經換上了比較隨意的常服，此刻正悠閒地飲茶，看樣子似乎是在等待著莫凌風的到來，嫻妃望著門口的方向，見許久也沒有人進來通報，於是等得有些不耐，在房間裡來回走了兩圈之後，索性也和莫懷煜坐在一起。

  「凌風說要借玉瓊池，難道有什麼用意？」

  莫懷煜正喝茶喝得高興，聽見這話冷笑了一聲，「還能有什麼用意，沉迷美色唄。」

  嫻妃聽慣了莫懷煜對莫凌風的冷嘲熱諷，早已經淡定了，見他沒有談話的興致，於是又轉頭問李嬤嬤：「依你看來，這個姜夢影如何？」

  「回娘娘的話，奴婢在王府里待的這些日子裡，姜姑娘一直規規矩矩的，禮節上來說比那個王妃有過之而無不及。」

  「有這等事？」

  嫻妃有些詫異地看了莫懷煜一眼，似乎是想聽他發表一些意見，但是完全沒有得到回應，於是只能讓李嬤嬤繼續說。

  「按理說丁蔚藍是丞相的女兒，從小嚴格教養出來的，就算是嫁進王府兩年，性子有些改變，這骨子裡的東西也不是那麼輕易就磨滅的，怎麼可能還會在禮節上被一個平民女子比了下去？」

  「奴婢也覺得狠奇特，記得以前宮宴的時候，奴婢曾經遠遠地見過王妃，當時王妃年紀尚小，但是舉手投足之間，已經是十分端莊得體的了，等到年紀再長一些，便極少出門，奴婢雖然沒再見過，但是也時常聽人說起，論端莊文雅，非丞相家的長女莫屬，如今看來，倒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李嬤嬤話音一落，剛才還一臉悠閒，對兩個人的對話毫無興趣的莫懷煜突然動作一頓，眼睛中閃過一絲什麼，最終隱藏了情緒，給自己續上一杯茶水。

  「人總是會變的，在王府待了兩年，都說她吃盡了苦頭，如今性子還開朗，就是最大的福氣了，只是這姜夢影~~」嫻妃思索了一陣子，總是覺得哪裡不對勁，李嬤嬤看出她的想法，道：「奴婢在宮中專門負責訓練規矩，按理說對於姜姑娘應該是十分滿意才是，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奴婢卻是喜歡王妃多一些，總覺得跟姜姑娘相處，有些累得慌。」

  「你的意思是說，她有些~~」

  「假。」李嬤嬤說了一個字，嫻妃立馬有一種茅塞頓的感覺。

  應該是的，大家閨秀雖然面子上好看，但是看時間久了一板一眼的難免讓人疲倦，一般人是不太願意學那個樣子的，尤其平民女子自由散漫慣了，一時間很難改過來，要說這兩個人的性子換過來她還相信。

  除非那姜夢影從一開始就已經約束自己，刻意訓練了一些時日，可是這樣說來，又好像她有所圖一樣，倘若不是，那就是李嬤嬤說的假了。

  就算再怎麼掩飾，私下裡也會偷個懶露出破綻來的，她可是讓李嬤嬤刻意觀察了幾天，這個姜夢影，完美無缺。

  當下嫻妃就覺得，這不是什麼心思單純的女子。

  也不知道凌風知不知道這些。

  嫻妃心裡湧現出許多擔憂，但是既然皇上都沒說什麼，她也就壓下了自己想要開口的打算。

  等待的時間在這種擔憂中逐漸開始變得漫長起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益終於從外面進來，衝著兩個人行了個禮，「皇上，娘娘，齊王已經到了，正在外面候著。」

  「快請進來。」

  「是。」

  夜鷹在王府里找了一圈，並沒有找到莫懷寧，問了正在操練的侍衛，只說人好像去了後院，後面還跟著一個人，夜鷹奇怪之下問起了那人的長相，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轉身大跨步地往後院的方向走過去。

  後院有一個不易察覺的密室，是莫懷寧進入王府之後，臨時讓人開闢出來的，除非有特殊的情況，一般是不進去的。

  如今王爺去了後院他卻沒有找到人，一定是去了那裡，再加上那個人的長相~~段嵐，難道他又查出來什麼新的東西了？

  夜鷹健步如飛地來到後院，不顧莫懷寧說不許外人靠近的命令，悄悄地隱去氣息湊了過去。

  裡面的談話聲被緊閉的門窗隔絕，但是隱隱約約能夠聽見一些，再加上夜鷹多年探察訓練出來的敏感的聽力拼拼湊湊聽懂了裡面的信息。

  「你是說月娘子很有可能已經死了？」

  夜鷹微怔，隨即一陣欣喜湧上心頭，但還沒等他高興，就聽見裡面的人說，「很有可能是這樣，但是據屬下的調查，月娘子當年沒有從皇城裡離開，很有可能是嫁了人，既然嫁人，就一定會留下後代，我們只需要找到月娘子的後代，說不定也能順藤摸瓜，畢竟當初的傳說中，沒有說一定非月娘子本人不可。」

  夜鷹雙目一瞪，臉上出現了一些焦急的神色，裡面沒有再傳出說話的聲音，看樣子王爺是同意了，他於是忍不住在心裡暗罵了一句。

  「此外~~」段嵐的聲音又從裡面傳出來，「離魂玉的事情，還請王爺恕罪，實在是一點眉目都沒有。」

  「那東西是至寶，雖然樣子和平常的玉佩沒什麼兩樣，但是也不排除有識貨的人看出其中的關竅，距離月娘子從極北之地南下已經過去二十餘年，如今那東西可能早已經落入了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