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正妃，側妃

  一行七八個人，不得不說走到一起還是挺有氣勢的，丁蔚藍被李嬤嬤揉搓得久了，突然有一種自己翻身做主當大姐了的感覺，心情那叫一個爽，於是走著走著，就沒忍住邁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

  「王妃。」一道淡定地有些冷漠的聲音從後面傳過來，丁蔚藍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機械地轉過頭，就看見那個李嬤嬤正一臉疑惑地看著她，表情上滿滿的不贊同。

  丁蔚藍有些心虛地挺了挺胸脯，下一刻李嬤嬤已經走了過來。

  李嬤嬤一到跟前就開始打量丁蔚藍，似乎是想找出她身上不合規矩的地方，丁蔚藍被那赤裸裸的目光盯得有些發毛，又不敢動，只能任由她看，並且心裡已經想好了一套說辭。

  丁蔚藍已經做好了道歉的準備，沒想到李嬤嬤並沒有挑她的刺，看過之後，只是衝著旁邊的人道，「側妃，見到王妃應該怎麼做，您可知道？」

  側妃？

  丁蔚藍這才發現旁邊還有一個人，竟然是姜夢影，只是此刻她正規規矩矩地站著，半低著頭一言不發，更沒有像平時那樣一看見她就針鋒相對地總眼神來示威，再加上李嬤嬤的氣場實在是太過強大，丁蔚藍一時間只顧著想著怎麼應付她，一時間居然沒有發現姜夢影的存在。

  而姜夢影被李嬤嬤點名之後，微微上前了一步，然後，對著丁蔚藍露出了一個笑容。

  丁蔚藍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妾身姜氏，給王妃請安。」

  姜夢影福身行了一個標準的大禮，臉上的笑容都快開出花來了，丁蔚藍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竟然忘記了該說什麼。

  後面隨行的幾個人也都驚呆了，姜姑娘今天是怎麼了？

  青瑛氣憤得鼻孔噴氣，這個女人又在搞什麼鬼？小姐不要理她！等等，小姐您怎麼還走過去了？

  青瑛一臉驚恐地看著丁蔚藍走到近前，又驚恐地看著她伸出了手，然後將正處於行禮狀態的姜夢影，扶了起來。

  丁蔚藍強忍著心中的噁心，在李嬤嬤滿意地衝著姜夢影點了點頭，又把視線放在她身上之後，電光火石之間突然反應過來什麼，於是瞬間端起了架子，溫聲開口。

  「妹妹不必多禮。」

  「這就是了，側妃尊敬王妃，王妃也要愛護側妃，雖然都是服侍王爺的人，但不能因此爭風吃醋，互相妒恨，更不能背後用小手段，攪和王府的安寧，如此才是賢德。」

  「李嬤嬤說的是。」丁蔚藍第一時間表示了贊同，頭頂已經開始冒冷汗，生怕下一刻這個李嬤嬤又控制不住開始念經。

  慶幸的是李嬤嬤雖然目光落在她身上時，露出了些欲言又止的表情，但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帶著姜夢影往莫凌風院子的方向去了。

  丁蔚藍大大地鬆了口氣，好險。

  「嘔！」幾個人出了王府，還沒 來得及走出幾步，丁蔚藍就扶著牆開始乾嘔起來，臉色也有些蒼白，旁邊幾個人掛著一副同情的表情看著丁蔚藍乾嘔了足足三分鐘，最終丁蔚藍什麼都沒吐出來。

  「小姐，您還好吧？」

  「沒事。」丁蔚藍擺了擺手，「就是有點噁心。」

  「屬下知道您討厭姜姑娘，但是不過說了兩句話而已，您不至於~~」吐成這樣吧？

  旁邊的小六開口，語氣有些遲疑。

  「你不知道，這個李嬤嬤還要在這裡待一陣子，最差的結果就是在莫凌風成親之前，她都不會回去了。」

  小六眨巴了兩下眼睛，看樣子沒聽懂。

  「這也就意味著以後我每次見到姜夢影，都要用剛才那種姿態跟她說話。」

  幾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表情都有些不自然，特別是青瑛，一張臉跟便秘似的，想像了一下尷尬那樣的場景每天都要上演一次，於是青瑛臉色一白。

  「嘔！」

  丁蔚藍看了青瑛一眼，轉頭又補充了一句。「這感覺就跟小六你每天穿女裝在林忠他們面前晃一樣。」

  「唰」的一下，幾道視線同時聚集在了小六的身上。

  小六目光呆滯了一秒鐘。

  「嘔！」

  丁蔚藍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相信這下大家都能理解她的感受了。

  「側妃，您剛剛做得很好，您要謹記，身為側妃，地位永遠在王妃之下，見到王妃要畢恭畢敬，王妃說話要敬聽，王妃的指責要虛心接受，就算王妃處罰，也應該好好反思自己的過錯，而不應該對王妃有什麼不恭敬的想法。」

  「嬤嬤說的是，我記下了。」姜夢影答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並沒有半分的不滿。

  「您和王妃都是王爺的女人，應當共同服侍王爺，為王爺生兒育女，開枝散葉，王妃性子跳脫，和王爺又多有不和，於王府的和睦不利，您身為側妃，應該多勸勸王爺，去王妃處走動走動，而不是獨占王爺的恩寵。」

  「是，是夢影的錯了。」姜夢影低下頭，眸子中閃過一絲狠辣，出口的話卻是乖巧無比。李嬤嬤收斂了一下眸中的神色，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兩個人轉眼間已經來到了莫凌風的房間門口，還未敲門，就聽見裡面一直說話聲，於是兩個人側過身子站在一邊，李嬤嬤眼觀鼻鼻觀心的，低著頭一言不發，也沒有聽裡面的動靜，姜夢影也在旁邊做了同樣的姿態，只是卻支著耳朵。

  「什麼？查不出來？怎麼會這樣？」莫凌風驚詫的語氣從房間裡傳出來。

  林忠低著頭，表情有些為難，「是屬下無能的，打聽了許久，竟然一點線索都沒有，就好像從來都沒發生過這件事一般。」

  「那可是丁蔚藍親口承認的。」什麼男人，什麼看見她洗澡之類的，莫凌風想想就覺得生氣，勢必要把這登徒子給找出來，誰想到竟然沒有線索，難不成真的像丁蔚藍說的那樣，是他能力範圍以外的人？

  莫凌風焦躁地在房間裡轉了兩圈。

  林忠也是一頭的冷汗，這可和上次調查姜姑娘的事情不一樣，上次說查不出來是王妃的意思，他說著不心虛，還能避免一場禍事，可是他是真的沒查出來，心虛之下，一個大膽的猜測從林忠心裡冒了出來。

  「王爺，也許這件事本身就是子虛烏有，王妃只是說出來氣您的。」

  丁蔚藍和莫凌風關係不好，這個想法完全是站得住腳的，前提是~~如果林忠沒有為丁蔚藍做事的話。

  莫凌風想了一會，似乎是在考慮這個想法的可信度，最終衝著林忠眯了眯眼睛，「你這是想要包庇丁蔚藍？」

  「屬下不敢！」林忠膝蓋一軟，直接半跪在地上，「只是屬下覺得這件事本就荒唐，如今更是什麼都查不出來，或許就是王妃的惡作劇也說不定，畢竟，王妃就是這樣的。」

  這話要是換在以前莫凌風也就信了，但是如今林忠越這麼說，他就越想起丁蔚藍說過的，什麼他惹不起之類的話，現在想想，丁蔚藍那個女人雖然比較討厭，但好像也不是什麼放蕩的人，能夠讓丁蔚藍在別別人偷看了洗澡還能開口稱讚的，必定是長相不俗，而且不是普通人，否則憑他王爺的地位，怎麼可能還有他惹不起的人，總不可能是父皇吧？那老頭別的沒有，就是古板重規矩，怎麼會偷看別人洗澡呢？

  莫凌風想了想，一下子抓到了重點。

  「不必再查了。」

  「啊？」已經做好挨一頓臭罵準備的林忠傻眼了，就這麼算了？難道王爺接受了他瞎編的藉口？

  莫凌風眯了眯眼睛，臉上笑意不明，「本王親自去查。」

  「屬下告退。」林忠最後一臉莫名其妙地從房間裡出去了，而莫凌風已經在心裡想好了一個計策。

  「王爺，奴婢帶著姜側妃求見。」見裡面已經說完話了，李嬤嬤這才對著房間行了個禮，揚聲詢問。

  「快進來。」莫凌風眼睛亮了亮，同時整理了一下衣服。

  兩個人進來之後，莫凌風的眼神準確無誤地落在了後面的姜夢影身上，卻在看到了她那和丁蔚藍一般無二的姿態之後，原本興奮的神色一下子暗淡了一半。

  李嬤嬤上前笑了笑，「封側妃是大事，為了防止當天出岔子，奴婢這就帶著王爺王妃先走一趟，又什麼不對的，奴婢要指出來，還要辛苦王爺和姜側妃了。」

  「有勞李嬤嬤。」莫凌風微微點頭，又把視線放在姜夢影的身上，雖然她還是一如往常的那樣穿著打扮，只是多了一些首飾在頭上，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即便如此，這點怪異的感覺還是被成親的喜悅壓過去了，於是莫凌風衝著姜夢影笑了笑。

  「夢影。」

  姜夢影回以同樣的笑容，出口的話卻帶著濃濃的客氣，「王爺。」

  莫凌風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

  「你說，這就是那個叫張三的人家裡？」丁蔚藍指了指一個破敗到完全看不出原樣的院子，嘴角抽搐了兩下，如果這能算一個院子的話，那她之前的偏院簡直就是豪宅了，這破破爛爛的除了四面圍牆什麼都沒有，就那圍牆還是坍塌了半面的，這房子建的是鬧著玩的吧？

  「有人來了。」正當丁蔚藍滿心的槽不知從何吐起的時候，青瑛突然小聲說了一句，於是一群人趕緊把自己藏嚴實，眼睛盯著房子的方向。

  透過坍塌的半面圍牆，只見遠處晃晃悠悠走來一個人影，頭髮亂成一窩草，身上掛著松松垮垮的衣服，看起來已經很久都沒有洗過了。

  那人應該是喝醉了，走路七拐八彎的，挺短的距離硬是繞了好大一個圈子才到，來到了圍牆的豁口處，那人雙手扒著牆體，看樣子是想要爬上來，無奈雖然只是一面土牆，但這個人實在是沒有什麼力氣，於是掙扎了兩下，最終啪唧一聲掉到了地上，揚起了一陣黃土。

  「草！」那人起來跺了兩下腳，嘴裡開始罵罵咧咧，眯著眼睛看了一眼牆，然後突然抬起腳，惡狠狠地開始往上踹，一邊踹一邊嘴裡還罵罵咧咧的，其用詞之下流，不堪入耳。

  不遠處的幾個人都齊刷刷地把頭偏了過去實在是~~沒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