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沒有跟著節奏走

  旁邊幫忙的幾個小廝被這一番掙扎折騰得漸漸失去力氣，心裡也越來越害怕，於是有人小聲嘀咕了一句，「別是詐屍吧？」姜夢影直接一個眼神瞪了過去。

  說話的小廝立馬縮了縮脖子，不吱聲了。

  下一刻，姜夢影眯起眼睛，冷著語氣叫了兩聲，對面的人仍舊沒有反應，姜夢影深吸了一口氣，滿腔的怒火開始漸漸蔓延。

  「啪」的一聲脆響，響徹夜空，周圍的幾個小廝和蓮香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耳光驚呆了。

  姜夢影氣得咬牙切齒，「廢物！我不管你是死的還是活的，搞清楚你是誰的狗，你要是再亂咬人，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話音一落，剛剛還奮力掙扎的人突然像受到什麼驚嚇一樣，一下子定在原地，而周圍，也是死一般的沉寂。

  姜夢影剛剛鬆了一口氣，猛然聽見後面一陣低沉熟悉的聲音，喚了她的名字，她頓時渾身都僵硬了。

  「夢影……」

  「凌，凌風？」姜夢影機械地回過頭，就看見莫凌風正站在她的身後，一臉複雜地看著她。

  剛剛的話，凌風都聽見了？

  姜夢影一時間不知所措，看了看蓮香，也是處於沒回過神的狀態，很明顯她也並未看到凌風過來。

  「夢影，這是怎麼回事？」莫凌風收回手，姜夢影這才明白過來，阿良之所以安靜下來，是因為凌風，凌風點了他的穴道。

  此刻姜夢影沒有放鬆半分，反而更加警覺起來，她腦海中迅速想了應對的辦法，轉眼間雙眼已經蓄滿了淚水，一陣風似的撲到了莫凌風的懷裡。

  「凌風，我好怕！」

  「沒事沒事，我在這。」

  莫凌風拍了拍姜夢影的脊背，雙眼盯著阿良的方向，顯然也看出來了人不對勁，但是具體是怎麼回事，他一時半會還沒弄明白，因此對姜夢影的回應也有些遲疑。

  這點遲疑落在姜夢影那裡就變了味道，她一邊驚魂未定地抽泣了一陣，一邊用雙手緊緊環著莫凌風的腰身。

  「凌風，阿良他~~好像發瘋了。」姜夢影有些不確定地對莫凌風道。

  莫凌風「嗯」了一聲，這一點他也看出來了，只是，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難不成跟丁蔚藍有關係？

  「我聽人家說，如果有人發瘋了，就要狠狠地罵他，所以我剛剛才會~凌風你不要見怪。」

  莫凌風「嗯」了一聲，心裡有些怪怪的，原本他覺得沒什麼，人在緊張的狀態下口不擇言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夢影為什麼要特意解釋一遍呢？

  「凌風，他不會就一直這樣下去吧？」

  莫凌風皺了皺眉頭，也開始考慮起怎麼處理的問題，最後還是衝著四周的小廝示意了一下，「你們，去找根繩子把他綁起來。」

  「對對對，去找根粗一點的繩子。」姜夢影特意交代了一句，同時往莫凌風的懷裡縮得更緊了一些。

  幾個小廝會意，看見阿良也動不了，於是放心地鬆了手，去找繩子。

  不一會幾個人去而復返，七手八腳地把人捆成了粽子。

  「凌風~~」

  「放心吧，沒事了。」

  莫凌風摸了摸姜夢影的頭，隨即把人鬆開，來到阿良面前想要看清楚。

  姜夢影身前一空，心裡更加不痛快，最終之怒視了一眼找繩子的那幾個人，回來得那麼快做什麼？

  莫凌風盯著阿良看了許久，最終也只能看見阿良緊閉著雙眼，除了扮相瘋瘋癲癲的之外，還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看來只有把人放開，才能搞明白。

  莫凌風一抬手，緊接著人突然又開始發起瘋來。

  阿良的記憶貌似還定格在剛才，也沒看清楚眼前是誰，就直接衝著眼前的人喊了起來。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姑娘，我只是聽你的命令做事，為什麼要給我下毒？」

  「我死得冤枉，你會遭報應的！」

  阿良雖然看起來失去了意識，但是這兩句話說得無比清晰，每說一句，姜夢影的臉色就更黑一分，但是礙著莫凌風在自己面前，姜夢影也不好有所動作，只是強行壓下心裡的怒火。

  莫凌風倒是對阿良的話沒什麼反應，一個瘋子的話完全不足為信。他只是靜靜地等著，看阿良有沒有恢復意識的跡象，但聽了半天，眼前的人也只是單純地重複這幾句話，就好像他真的成了個死人一般。

  「把人帶回本王的院子吧。」他要好好審問一下。

  「~~是。」幾個小廝遲疑了一下，雖然姜夢影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但是他們也不敢當著王爺的面忤逆了他的意思，於是只能乖乖地上前把人拉住，正準備拉走，姜夢影突然出聲喊了一句，「凌風！」

  「怎麼了，夢影？」莫凌風回頭問道。

  「凌風，阿良變成這個樣子，可能跟我也有關係。」姜夢影有些歉意地看了一眼阿良的方向，這才看著莫凌風，「阿良去聽雨軒做那種事，其實~~是因為我。」

  「怎麼回事？」莫凌風被吸引了注意力，沒想到姜夢影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姜夢影沒有回答莫凌風的話，反問，「凌風，你有沒有覺得，丁蔚藍從那次中毒醒過來之後，整個人就有些不一樣了？」

  「嗯~~也許吧。」莫凌風沒有在意，丁蔚藍以前是什麼樣子，他從來都沒有注意過，就算丁蔚藍醒來之後，做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也只是以為丁蔚藍是在偏院裡呆久了，發了瘋，或者是看沒有希望得到他的注意，就乾脆暴露本性，放飛自我了，所以說，現在丁蔚藍做出什麼事來，他都不覺得奇怪，畢竟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揣度一個瘋女人。

  因此姜夢影這話一問出來，莫凌風第一反應就是奇怪，夢影與他一樣不關心偏院裡的是非，這話又從何問起？

  偏偏姜夢影沒有察覺出不對，仍舊自顧自地說下去。

  「丁蔚藍從來深居簡出，雖然她對你~~但是她從來都沒有介入過我們之間，但是自從那次之後，丁蔚藍對你的態度，還有做事的方式，都很奇怪。」

  「哪裡奇怪了？」莫凌風還是想不通。丁蔚藍發起瘋來不就是這樣的嗎？

  姜夢影本來想好了一堆說辭，被莫凌風這麼一問，一下子頓住，瞬間明白過來哪裡不對勁。

  對啊，她明面上和丁蔚藍是沒有什麼交集的，怎麼可能知道丁蔚藍有什麼變化，這麼一說，不久等於自己承認了，她一直在關注丁蔚藍嗎？

  到底是姜夢影，眼珠一轉很快就想好了說辭，「丁蔚藍可是丞相府里的小姐，可是你看看她的樣子，哪裡像個小姐？」

  莫凌風想想也是，不過人總是會變的，比如丁蔚藍，如果有一天瘋得厲害了，估計跟這個阿良也差不了多少。

  莫凌風腦海里一下子浮現出丁蔚藍披頭散髮，衣衫不整，在他面前張牙舞爪，又奈何不了他的樣子，一瞬間覺得真好玩，甚至連姜夢影剛剛說什麼都忘記了。

  但姜夢影絲毫沒有察覺出來，仍舊一本正經地解釋，「我覺得這件事很奇怪，所以就私底下跟蓮香多說了兩句，沒想到就被阿良聽過去了。」

  姜夢影湊近了莫凌風，神色有些緊張。

  「凌風，你說阿良不會在丁蔚藍那裡喪了命，所以回來索命了吧？」

  「誰說阿良死了？」莫凌風抬手在阿良鼻子底下探了探，這還喘著氣呢。

  「可是我今天聽說~~」

  「下人們之間說的話，你不必太當真。」

  莫凌風皺了皺眉頭，對王府下人的不滿已經到了極致。

  「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你不用害怕。」莫凌風安撫了幾句，又哄著姜夢影回了房間，然後就直接把人帶走了。

  姜夢影一肚子的話都沒說出來，就直接被莫凌風推進了房間。

  看著兩個小廝放風箏一樣拖著好長的一條繩子，一直把人拖出了院子，姜夢影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最終沒忍住，把就近的一件家具砸了個稀巴爛。

  凌風沒有跟著她的節奏走，這是少有的事情，凌風肯定已經懷疑她了，不行，她要做點什麼。

  「你說，他看見了什麼幻覺？」

  聽雨軒的牆頭冒出一個小腦袋，看著走在路上的莫凌風以及他後面的還在像蟲子一樣不停地扭動的某人。

  「奴婢不知道，但是肯定是看見了什麼恐怖的東西，您看他嚇得。」青瑛也從旁邊冒了出來，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

  「屬下以為不然，一般人看見恐怖的東西都會下意識地後退，但是阿良卻一直向前撲，說明他看見的東西至少對於他來說沒什麼威脅。」

  「嗯，林忠你說得有道理。」丁蔚藍贊同地點了點頭，「但是把腦袋往裡縮縮，太靠外了。一會莫凌風該發現咱們了。」

  正準備往上爬的阿卓聽見這話弱弱地退了回去，換了一個地方冒出頭，「奴才覺得~~」

  「滾開！」

  阿卓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青瑛撅開了。

  阿卓：「……」

  「奴才，奴才覺得他應該是看見自己變成鬼了，剛剛奴才好像聽見，他說什麼還我命來。」

  「嗯，屬下好像也聽見了。」林忠也跟著點頭。

  「那你們說，阿良一會會不會對著莫凌風發瘋，然後被莫凌風一巴掌拍死？」

  「不會的，王爺不會隨便殺生的。」

  林忠十分肯定，「而且就阿良那點本事，恐怕連近王爺的身都做不到。」

  話音一落，那邊原本還在奮力掙扎的人卻漸漸收斂了動靜，只是嘴裡還發出一陣嗚嗚的哭聲，過了一會，猛然衝過去抱住了莫凌風的大腿。

  「王爺，求您為小的作主！」

  兩個看押的小廝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出驚呆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人過去，相對茫然。

  莫凌風腳步一頓。

  牆上的幾個小腦袋齊刷刷地看向了邊上的某人。

  「額~~」林忠有些尷尬，「一定是王爺覺得沒有什麼危險，所以才沒動手的，對，一定是這樣的。」

  「放手。」莫凌風語氣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