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蕭月娘南行，李世民這老丈人究竟賣

  秦玉成與秦小道做事風格完全不同，相比秦小道那風風火火、誰都不怵，對方瞪一眼他就在人家屋頂上點火的性子，秦玉成則要顯得溫和很多。他為人平和，平日裡做事也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但今天他做的這件事就有些不一樣了，因為這樣等同於是在向以長孫無忌為首的關隴集團面著作對！

  就連蕭瑀也是微微撫摸著自己的長須，轉頭多看了秦玉成幾眼，顯然是對秦玉成今天的表現刮目相看。

  一聽秦玉成要參自己，刑部郎中當即轉身怒斥秦玉成：「秦玉成！我為官多年，做事勤勤懇懇，向來無愧於心。你要參我是什麼意思？」

  秦玉成垂眸不語，仿佛根本就沒有聽到刑部郎中的話一般。

  蕭瑀微微一笑：「柳郎中，既然你自己都說無愧於心，那就靜靜地站著，等陛下閱過再談。」

  刑部郎中冷冷一哼，顯然也不給蕭瑀面子，當即對著李世民拱手道：「陛下，秦玉成就算要參我，這奏摺也要經由中書令審核，這件事是否屬實，否則不是會造成冤假錯案？」

  刑部郎中這話一出，原本看戲的李世民不高興了：「柳郎中，按你這麼說，是覺得朕會冤枉你咯？」

  「微臣不敢！」刑部郎中嚇得冷汗都出來，當即垂首不再言語。

  那奏摺呈現上去之後，李世民則是很仔細地端詳了起來，好一會他才沉聲問：「狄仁傑何在？」

  長孫無忌身後的一個男人開口說：「回稟陛下，以狄仁傑的品級，還上不了大興殿。」

  男人話音剛落，秦玉成就來打臉了：「啟稟陛下，狄仁傑此刻就在殿外等候。」

  「哦？那就宣狄仁傑進殿。」

  秦玉成的話，不僅僅讓眾多文官對他今天的做法感到十分詫異，就連武將這邊也是如此。李靖與身邊的李勣對視一眼，見李勣點頭，李靖的眼眸之中這才微微泛起絲絲漣漪。

  李靖知道，這原本如同一潭死水的大唐政壇，總算是要活起來了。

  為君之道在於掌握平衡，就像是在掌控一個天秤，任何一方面都不能「過重」，否則天秤就會出現一邊倒，最終倒的則是整個江山。

  狄仁傑一進來，原本還算緩和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有些騷亂起來。

  原因無它，這個狄仁傑眼下可是長安三品以下大部分官員感到萬分頭疼的人物。

  首先他是文狀元，李世民親自送他進了刑部。上任之後，狄仁傑連續破案，許多壓箱底的案子都被他揪了出來。

  這些案子之所以壓箱底，那都是因為背後有權貴使了壓，畢竟但凡只要是大案子或多或少都會牽扯到一些王公貴族。

  還有就是他的性格，對於官場上的人而言，這狄仁傑就是一顆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他任何人的面子都不賣，這一點過跟宋國公蕭瑀倒是如出一轍，儘管狄仁傑沒有雄厚的背景，但李世民卻非常挺他，使得很多官員有苦說不出，只能儘量踮著腳尖做人。

  狄仁傑一上來，就將刑部郎中所有的醜事、惡事都抖了出來，其中對於刑部郎中的貪污款項，甚至能夠精細到個位數。

  說到最後，刑部郎中額頭早已冷汗直冒，身體不住發抖。

  狄仁傑所說出來的那些信息可以說句句屬實，而且很多數字就連他自己也記不清。

  貪污是普遍存在的問題，這一店大部分官員都不能免俗。不過貪污是一個技術活，要做到讓人抓不到把柄，那才是高級的。

  只可惜這刑部郎中自以為身為關隴集團的成員之一，一切有都有長孫無忌罩著，結果沒想到眼下成了眾矢之的。他的腿越來越軟，最終跪在了李世民面前。

  這一跪，就表示他認罪了。

  李世民大手一拍，一系列罪名就砸了下去，隨後狄仁傑升為「都官郎中」從五品，秦玉成也調為正四品的「御史中丞」。

  狄仁傑升職是必然的，按照他這段時間的政績，李世民肯定要升他。

  但對於秦玉成的職位調動，那意義就不一樣了。秦玉成直接掉入「御史台」，當御史台的二把手。這御史台就是專門監察官員的機構，以今天秦玉成的態度和手段來看，一旦他聯合狄仁傑，這兩人就等同於是長安所有官員頭頂上玄著的兩把劍。

  儘管御史台管不到「三省」，但秦玉成又有胡國公的爵位，幾乎隨時都可以將彈劾奏摺親手遞到李世民手中。

  武將這邊，那是個個咧開了嘴，這些糙漢子笑得一個比一個猥瑣。

  末了，蕭瑀終於開口提正事：「陛下，如今驃國以納入大唐版圖，不知陛下要如何命名，派誰前往治理？」

  李世民微微一笑，說：「這驃國聽著不太順耳，叫驃州也不甚好聽，不如就叫緬州吧，這緬州暫屬劍南道。只不過，要拍誰去緬州當刺史呢？」

  李世民眯著眼睛，轉頭看向文官陣營。

  然而，所有文官都縮了縮脖子，誰都不願意去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男方空氣濕熱，所有官員只要一聽去南方，第一反應肯定是搖頭，如果不是刀架在脖子上，誰都不願意去。

  「諸位愛卿就沒人能擔當此任的人選麼？」

  這個時候誰都不願意當出頭鳥，就算下邊真有人也不會叫他們去，因為這樣無異於將他們推上斷頭台。

  李世民沉吟一聲：「既然這樣，那就讓秦小道暫時代替吧，那祁高傑也差不多快到姚州了吧，有他們兩個在，應該出不了岔子……咳咳咳！」

  李世民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邊上一個宮女連忙遞上一個瓷瓶，李世民從中倒出藥丸迅速服下。

  長孫無忌又與魏徵遞了一個眼神，然而，兩人這細緻入微的眼神，卻被一直微微垂首的蕭瑀觀察到了一絲絲。

  蕭瑀仍舊是默不作聲，眼觀鼻、鼻觀心……

  五天後，大理城。

  「哈？皇帝要讓我去治理嫖州？」

  正在埋頭研製水泥的秦小道猛然抬頭，一臉詫異地看著身邊的祁高傑。

  祁高傑笑著說：「東家，不是嫖州，是緬州。」

  祁高傑喊秦小道東家，這意義可是不同的，說明他這人並沒有忘本，同時也是將自己很清楚地劃入秦小道的陣營里。

  「管他嫖州，還是緬州，哥們我現在忙死了，哪有那個空閒。」秦小道隨手指向身後的大理城，「現在只有一個小目標，那就是在三個月內，將大理城的外城牆鑄造起來，讓大理城擴充三倍！這將會成為我們南征的一個起點！」

  秦小道做事情向來是不講道理的，祁高傑不由得抓了抓頭，問：「那怎麼辦？咱們姚州也才剛剛穩定，事情一大堆，根本沒有辦法處理得過來。」

  秦小道一下子就沉默了下來，他抬頭看著頭頂蔚藍的天空，又看著身後的大理，想了想，很快就笑了：「這老丈人做事情還真是滴水不漏呢，明擺著是想要我搬家嘛。不過咱們大理城山明水秀，儘管海拔高了一些，但在這裡住一段時間慢慢適應了之後，其實比住在長安那個烏煙瘴氣的地方要好了。而且，長安那塘子水太深，早晚要翻船，以防萬一，還是將月娘她們接過來吧。」

  說著，秦小道自己有自言自語了一句：「儘管有些不舍長安那邊的根基，雖然人離開了，還能遠程操縱，但是想要再發展就更難了。不過，只要人平安就行，錢是賺不完的。」

  想到這裡，秦小道當即伸手放入嘴裡，吹了一聲口哨。

  很快，不遠處的山林里就躥出一個青衣男子，迅速落在秦小道的身邊：「首領。」

  「讓李子涵領五十人去長安，將夫人們都接過來。時間方面不用太趕，只要安全抵達就行。」

  「是！」

  對方正要走，秦小道又連忙說：「再去問一下我師父，看看他有沒有時間，如果有的話，也不妨來大理玩一玩。」

  「遵命！」

  秦小道轉頭朝著長安的方向望去，輕輕一嘆：「皇帝馬上就要遠征高句麗了，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我又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但願我這烏鴉嘴不會說中吧，只是他讓月娘跟著我來大理是什麼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