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丈母娘這關不好過啊

  武妧嬅在面對自己親人，或者是別人的時候，所呈現出來的都是一副十分幹練、精明的形象。她做事極有分寸、思路清晰，往往都能在第一時間把握到事情的關鍵點，並且迅速做出準確的判斷。

  然而，唯獨在面對秦小道的時候，才會顯現出一個花季女子才應有的懵懂姿態。

  所謂關心則亂，如果不是秦小道真的已經烙印到武妧嬅的內心深處，她絕不會如此。

  不待武妧嬅介紹，秦小道主動對著楊氏和武順行禮：「大娘、大姐，在下姓秦，名小道，在軍中任了一個小官職。」

  楊氏乃是名門出生，儘管年紀大了，但她畢竟是應國公武士彠的夫人，相比被人逼迫至這樣的窘境，楊氏更加在意的是武妧嬅的名節。而且，秦小道說話不清不楚，使得楊氏對秦小道有了一些提防。

  武妧嬅對自己母親的性情再清楚不過，當即對著她解釋：「娘，孩兒如今仍在宮中當差。不過，今天秦公子陪陛下出宮巡視軍營，此後陛下特意放女兒半天的假期，回家看望您老。」

  一聽秦小道能夠陪皇帝出宮，楊氏的眼眸之中非但沒有絲毫的讚許之色，反而對秦小道忌憚更深了。

  能夠跟隨在皇帝身邊的，肯定不是普通人，以秦小道這個年紀就能有如此身份，肯定是世家公子。對於楊氏而言，她更希望武妧嬅嫁給一個務實肯乾的男人，而不是成為那些世家公子的玩物。

  正當這時，門外傳來吵雜的聲音，緊接著就聽一個男人說：「喲，這門口怎麼還停著一輛馬車？看樣子，他們在長安還有親戚呢。」

  「大哥，有親戚正好，那一千兩就由那個親戚還了！」

  「一千兩！？」

  武順整個人都跳了起來，面色驚駭，同時嬌軀也微微顫抖。

  武妧嬅忙將武順抱住，對著她說：「大姐，別著急，我們一定會有辦法的。」

  「辦法？辦法很簡單啊，她們娘倆跟我們去春風閣，那些債務就一筆勾銷啦。」

  說話間，就有六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走了進來。

  站在門口的昆塔豁然起身，正要上前就被秦小道叫住：「昆塔，先別衝動，等我將這件事的始末了解清楚再說。」

  秦小道慢慢地走到六人面前，抬眼看著為首的男人，笑著說：「這位大哥，你難道不知道，逼良為娼在大唐律法里可是重罪麼？」

  男人上下打量了秦小道一眼，隨即冷冷一笑，說：「這位公子，我看你著裝不俗，想來家裡應該有幾個銀錢。不過，這趟渾水我勸你還是不要涉足比較好，我們哥幾個都只是打雜的，別的我們不敢說，但放眼長樂坊這一帶，還真沒有人敢跟我們叫板。」

  「哦？」秦小道摸了摸下巴，笑著說，「咱們都是文明人，我當然也不會跟你叫板，只不過，你一開口就說一千兩，那賀蘭越石一年俸祿才多少，敢賭這麼大？再一步說，你們口口聲聲說她們孤兒寡母的欠你們這些銀錢，那總要證據吧。」

  男人的臉色立即沉了下來，他繼續冷笑：「這位公子，看樣子你是要替她們還這筆錢了啊。」

  秦小道則是聳聳肩：「錢呢，我還真沒有那麼多，就算有我也不打算還。」

  「既然不替她們還錢，你還杵在這裡幹什麼，讓開！」

  男人伸手上來，秦小道則是直接抓住他的手腕，輕輕一扭，對方就因為疼痛而被秦小道控制在身前。

  秦小道的手臂就如同鉗子一樣牢牢地控制住對方，任由他反抗都沒有用。

  秦小道臉上的笑容不變，對著男人說：「哥們，君子動口不動手啊，有話慢慢說嘛。」

  「老子跟你說個屁，你們幾個都給我上！」

  對方才一開口，昆塔突然發出一聲怒喝，龐大健壯的身軀衝上前，一個蒲扇大的巴掌就對著一個男人扇了過去，打得對方原地轉了好幾圈。

  他再一抬腳，對著一個男人的胸膛狠狠踹去一腳，將其直接踹飛，重重撞在牆壁上，捂著胸膛一直咳嗽。

  而後，昆塔雙手分別掐住兩人的咽喉，將他們都高高舉了起來。

  剩下的人剛剛衝到秦小道面前，也不見秦小道有什麼動作，對方的身體突然飛了起來，越過外牆，逕自飛到了大街上。

  秦小道這才慢慢地蹲下身體，與男人面對面地笑著說：「哥們，現在咱們可以好好地談了一談了吧。」

  男人顯然也只是一個欺善怕惡的軟骨頭，當即開口說：「這位公子，在下之前就已經說了，我們都只是跑腿的，你別說將我們都打翻了，就算都殺了，還會有其他人來的。」

  「你們來多少人，我自然是不管的，我現在就只是想知道，你剛才嘴裡所說的一千兩是怎麼算出來的？」

  「公子，您應該也知道，我們賭坊有個規矩的。那賀蘭越石賭博的時候，不僅僅將房契、地契都押上，他就連老婆孩子也都一併抵押給我們了，現在有人出價一千兩要她們娘倆。」

  「那賀蘭越石簽的契約給我看看。」

  秦小道鬆了手，男人眼珠子轉了轉，最終還是從懷裡取出了一張紙。不過他，一下子還不敢遞過來，顯然是怕秦小道會將契約撕碎。

  眼見男人做事這么小心，秦小道不由笑著說：「你放心，這張紙我不會撕，如果要撕，你壓根也保不住。另外，我一般是不會在自己未婚妻、丈母娘和大姨子面前動粗的，畢竟第一次上門，給人留下壞印象不好。」

  男人想了想，這才將契約遞給秦小道。

  秦小道仔細看了一眼，發現上面的確寫得清清楚楚，而且下方也賀蘭越石也簽了字、蓋了手印。

  秦小道遞給武順，問：「大姐，這是姐夫的字麼？」

  武順雖然極想不承認，但奈何這真的是她那死鬼丈夫的字跡，只能默默地點頭。

  說著，秦小道就伸手入懷裡，掏出一沓「飛錢」，他正要沾點口水數呢，就聽那楊氏冷冷地說：「秦公子，這是我們家的家事，這一千兩銀子老婦人自然會想辦法湊齊，就不勞你費心了。」

  秦小道微微一愣，朝著武妧嬅看了過去。

  武妧嬅當即說：「娘。」

  「你閉嘴！」楊氏緩緩站起身，走到男人面前，對著男人說，「這位小兄弟，勞煩再寬限兩天，老身一定會想辦法湊集銀錢。」

  男人連忙從秦小道的手裡取過契約，後退了好幾步，對著楊氏說：「老夫人，今天我就看在這位秦公子的份上，再寬限你們兩天，兩天後我會帶人來取錢，到那個時候如果還付不出的話，可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放完狠話，男人轉身就走。

  秦小道則抓了抓頭，他不明白楊氏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待對方離開，楊氏拄著拐杖，對著秦小道說：「秦公子，老婦人有一個問題，可否如實回答？」

  秦小道點點頭，一改之前的隨意，恭敬地說：「夫人您請說。」

  「敢問秦公子家中是否已有妻室？」

  「有。」秦小道。

  對於秦小道的實誠，楊氏表示滿意，微微點頭：「既然秦公子家中已有嬌妻，為何還要糾纏我家媚娘？雖然我們如今落魄至此，但先夫有命，家中女兒絕不會予人為妾。如此，懇請秦公子，今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家媚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