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蔫壞、蔫壞的秦小道

  「好。」

  秦小道和李世民策馬直接出玄武門，往長安背面廣闊的平原飛馳，他們身後一隊護衛，隔著百來米遠遠跟隨。

  兩人策馬到了一個半山坡上，駐馬南望宏偉、龐大的長安城。

  「小道，知道我為什麼帶你出來麼？」李世民沒有自稱「朕」，而是我，秦小道就知道他是打算要說真話，「吐苦水」了。

  「侄兒知道，但侄兒不說，有些話還是要叔叔您自個兒說出來，才順暢。畢竟，就算叔叔身居高位、為天下共主，仍舊也有自己的煩惱和不順心的事情。」

  秦小道的話，讓李世民不由得苦笑一聲：「什麼天下共主，老子不過只是那些門閥世家共同推出來的一個『管家』而已，這天下財富、人口、土地，還不都掌控在他們手裡？就說江東現在的問題，那些山民之所以鬧騰，還不是江東大族害得？現在要讓老子派兵鎮壓，老子偏偏就要讓他們鬧！」

  這是秦小道第一次聽李世民爆粗口，同時也表明李世民對門閥世家的容忍和厭惡已經到了一個極限。

  只是儘管他是皇帝，卻仍舊無法擺脫這個命運。畢竟這個年代，不像明清時期，那時候這天下哪裡還有什麼門閥大族，都已經被清理得差不多了，皇權也高度集中，真正達到了皇帝一句話，就能讓幾萬，甚至幾十萬人遭殃的地步。

  而這些門閥世家個個擁有數百年，乃至上千年的底蘊，根深蒂固。

  聯想到門閥世家，秦小道腦海里很自然地萌生出了一個賺錢大計，當即對著李世民說：「叔叔，侄兒我突然想到了一個賺錢的好方法，而且這錢咱們只從那些門閥世家手裡拿，不動普通百姓一分一毫。」

  「哦？快說，快說！」

  這個點子是秦小道臨時想到的，他思索了好一會兒，才對著李世民說：「叔叔，您知道奢侈品麼？」

  「奢侈……品？」

  「哎，對。奢侈品，咱們呢，給這個奢侈品加一個定義，叫皇家御用。」

  李世民一臉茫然地看著秦小道。

  秦小道則是笑著說：「這個皇家御用的奢侈品呢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貴，非常貴，無腦貴！」

  接著，秦小道就從馬背上跳了下來，他隨便從地上找了一塊石頭，走到李世民面前，對著他說：「我打個比方，現在這只是一塊很普通、很普通的石頭，但如果叫一個技藝精湛的工匠過來打磨，隨後讓陛下您把玩幾天，而且您把玩的時候一定要在王公大臣面前，讓他們能夠看見，並且引起一般人的注意。嗯……比如說鄭國公（魏徵）還當著眾人的面直諫，那麼您就將這石頭收了起來。」

  李世民顯然還是聽不懂秦小道在說什麼，不過他聽得很認真。

  秦小道接著說：「這塊石頭如果您就這麼收起來了，那麼它就是一塊廢物，倘若這塊石頭通過特殊渠道流入民間，嘿嘿……您說這塊石頭能賣多少金子麼？」

  李世民當即一拍手，道：「妙！」

  秦小道接著說：「您別著急，還有更絕的呢。」

  「你說，你說。」

  李世民乾脆就從馬背上跳了下來，跟秦小道肩並肩地站著。

  從邊上撿起一塊樹枝，秦小道在還未完全融化的雪地上寫下三個字：「拍賣行。」

  「什麼是拍賣行？」

  秦小道解釋說：「拍賣行就類似咱們東市的『唱賣』一樣，只不過，這個拍賣行會整得更加高端大氣上檔次。您想啊，這塊破石頭就算賣，也只能賣出一個價，就算定它一百金，那麼就是一百金。如果我將它放入拍賣行，這個拍賣行的裝修肯定要高貴典雅，而且還免費提供精緻的食物和美酒。這樣一來，就已經限定進來的人非富即貴。」

  他頓了頓，又說：「咱們長安最不缺的是什麼？就是那些鮮衣怒馬、生活奢靡無比的富家子和王公貴族。只要將這些天天比吃比穿的人聚集在一起，先讓拍賣師對這塊石頭進行講解，說它是您一直隨身攜帶，而且對它鍾愛有加云云，競拍價是十金，然後讓這些人開始在下邊競拍，價高者得，您認為最後這塊破石頭能賣多少錢？」

  李世民消化了好一會兒，重重一拍掌：「妙，此計絕妙！」

  「當然。也不能總賣您身上的物件，比如諸位皇子公主。另外，還需要一些比較特殊，但那些門閥世家有錢人喜歡的物件。」

  「比如？」

  「比如這個。」秦小道從懷裡取出一個瓷瓶。

  「這是丹藥？」

  「在您這裡叫丹藥，但咱們對外要宣稱是仙丹。隨便整一個苗頭，那柴令武不是什麼山門出來的嗎？聽說那山門裡面還有什麼很牛掰的人物。我就私下裡讓夥計在人群里散布謠言，呃不，是消息。就說這瓶仙丹是柴令武送給您，目的是為了迎娶高陽公主。這樣一來，這仙丹的價格就不一樣了。」

  李世民眉頭一皺，說：「但這仙丹只有一瓶，賣了就沒了吧？」

  「可以找人仿製啊，就說雖然沒有仙丹那麼神奇的功效，但也保留了幾分作用。近段時間，我師父反正閒著無聊，我拜託他老人家開始煉製一些比龍虎丹更加精純的培元丹，作用是壯陽，嘿嘿嘿……男人嘛，您懂的。一瓶十顆，一顆十兩銀子。嘿嘿，這還是競拍價，每個月只有十瓶，價高者得。」

  秦小道接著說：「諸如此類的東西，我還會不斷地想出來，這樣一來拍賣行的生意就會越來越好，以後還能將東市、西市一些很特殊的物件接到拍賣行里賣，我們抽取高額的佣金，而販賣者不但不愁貨物賣不出去，同時還能得到數倍於原先的價格，這是雙贏。」

  老半天，李世民突然說了一句讓秦小道差點吐血的話：「早知道剛才就說十萬兩黃金了。」

  在李世民反悔之前，秦小道急忙開口說：「叔叔，侄兒這裡還有一個計策，能夠價值剩下的九萬兩黃金。」

  「當真？」

  「叔叔聽了就知道。」秦小道組織了一下語言，接著說，「叔叔要遠征高句麗，一方面這是國策，另外一方面是為了證明叔叔比那楊廣厲害百倍、千倍。但是，無論如何，遠征高句麗肯定是勞民傷財，咱們老百姓無論如何都不會支持的。」

  李世民一下子就聽到了關鍵點，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相比剛才所說的錢，對於李世民來說，決策性的東西才是最為重要的。畢竟身為大唐皇帝，儘管國庫不是十分充盈，但總的來說遠征的資金還是足夠的。

  眼下，李世民最為需要的就是一個遠征高句麗的理由，或者說是藉口，以此來堵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雙手抱胸，秦小道一邊摩挲著自己的下巴，一邊迅速組織語言，對著李世民說：「叔叔，我接下來說話可能會有些沖，您不要生氣啊。」

  「廢什麼話，快說！」

  李世民這樣的態度，讓秦小道如同吃了一顆定心丸，當即開口：「咱先撇開楊廣失敗的原因，單從這件事的本身來講。咱們舉兵攻打高句麗，無論找了什麼樣的一個理由，或者藉口，從道德層面是站不住腳的。」

  說到這裡，秦小道頓了頓，小心地觀察李世民的反應。

  見他沒有發怒，接著說：「但是，這高句麗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天天在咱們邊境上叫囂，而且還老是欺負『百濟』和『新羅』（註：百濟、新羅都是南棒子國現在領土），甚至還跟『室韋』、『靺鞨』勾勾搭搭、兩面三刀。這種賤人，就應該直接除了，永絕後患！」

  「然後嗯？」李世民似乎聽出點味道來了，臉上的笑容逐漸綻放。

  「然後咱們就缺一個契機。」

  「什麼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