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太子終於入坑，該怎麼埋呢？

  高陽公主的美與蕭月娘、晉陽公主截然不同。

  高陽公主的性子隨李世民，有些外放，通俗點講，就是女生男向。這一點，李氏家族向來都有這樣的血統，李世民的姐姐平陽公主，她中國封建史上唯一一個由軍隊為她舉殯的女性，也是這樣性子灑脫、敢愛敢恨的人。

  也正因如此，李世民對高陽公主特別鍾愛。即便她不是長孫皇后的女兒，仍舊在其生母過世之後，轉到長孫皇后膝下，由皇后親自撫養。

  高陽公主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拖著長長的裙擺，緩緩走到秦小道面前。

  「哎，小賊，起來，到你上場了。」

  「我？」

  秦小道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之前那個領他進來的太監說過，似乎李世民會讓他在這個宴會裡發揮很特別的作用。

  儘管不知道這李世民葫蘆里賣著什麼藥，人家是老大，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緩緩站起身，秦小道在四周所有人的關注下，跟著高陽公主，走向正廳中央。

  「來人。」

  高陽公主拍了拍手，門外立即有幾個太監抬著一個很大的畫架子進來。

  一看到畫架子，秦小道自然就知道接下來要幹什麼了。

  果然，待畫架子放下之後，李世民對著眾人說：「諸位愛卿，這滿月酒宴啊，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瓊漿玉液』也喝得所剩無幾，朕特意……程愛卿，你幹嘛呢！？」

  這時候程咬金突然站起身，搖搖晃晃地朝著秦小道走過去。

  他走路一步三晃，歪歪咧咧地說：「哎，大侄子，這酒沒了，你回家再給我勻幾十斤來，讓我們老哥幾個再喝、喝……喝、喝個高興！」

  「程叔，我家太遠，這一來一回，都到明天早晨了。」

  「胡說，你胡國公府離著也不過幾個條街，抽幾鞭子馬屁就到了。快去！」

  說著，程咬金那蒲扇大的巴掌就朝著秦小道的肩膀扇了過來！

  「當心！」

  「快躲開！」

  「蹲下！」

  這一瞬間，至少有六個武將豁然起身，都出聲讓秦小道躲開，就連李世民也讓秦小道蹲下。

  程咬金的力氣是所有武將里最大了，連尉遲恭也比不過。如果這一巴掌拍中了，在眾多武將的認知里，秦小道會被直接拍飛，嵌在牆壁上扣都扣不下來。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秦小道動了，但他並沒有如同眾將領所說避開，更沒有如李世民所願蹲下，他動作迅速地探出手，極為精準地抓住程咬金的手腕，將他那帶著風的手截了下來。

  這一刻，全場寂靜！

  誰都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秦小道竟然接下來了程咬金這一掌！

  「飛龍探雲手！」李世民一拍桌子，當即叫好，「漂亮！朕有好些年沒有看到這一招了，原以為叔寶離世之後，咱們大唐再沒有人能使出這麼俊的招式，到底是虎父無犬子啊！」

  李世民這一招打蛇順杆，讓在場所有人不清楚秦小道身份的人瞬間記住了秦小道的身份，上國柱、胡國公秦瓊之子！

  文官們自然不清楚這一招裡面的道道，但所有跟秦瓊一同打過仗的武將們都很清楚，程咬金的力氣極大，就算秦小道飛龍探雲手使得再順溜，如果沒有強大的氣力做後盾，他人照樣會被像蒼蠅一樣被拍飛。

  看似很簡單的一招，秦小道算是在眾武將面前露了一把臉。

  其實，「飛龍探雲手」是秦小道唯一會的招式，因為腦海里似乎也只有這一招。為了在這個世界活下去，他這幾天除了教昆塔如何蒸餾酒，剩下的時間就是在道觀里，練習飛龍探雲手和燕行決。

  尉遲恭和一個老帥哥迅速走上來，將程咬金給架了下去，那尉遲恭更是拍了一下秦小道的肩膀，笑著說：「沒想到當初看走眼了，你小子當真讓人刮目相看！」

  「嘿，多謝諸位叔父抬愛。」

  被架走的程咬金還不忘念念叨叨：「大侄子，我家那么女……」

  「吃你的肉吧！」

  尉遲恭塞了一塊雞腿進入程咬金的嘴裡，直接將他拖走。

  接著，秦小道當著李世民，以及文武百官的面將畫紙夾在畫板上。

  當秦小道拿著炭筆構思的時候，很自然地聯想到了李承乾。

  眼珠子一轉，秦小道就萌生了一個坑李承乾一把的念頭。

  想到這裡，秦小道雙手抱拳，對著李世民躬身說：「啟稟陛下，在動筆之前，草民懇請陛下給草民一個權力。」

  「什麼權力？」

  「在草民將這幅畫完全畫完之前，在場所有人，包括陛下您都不能打擾。」

  李世民笑著點點頭：「那是自然。」

  秦小道笑了笑，隨後對著楊妃說：「貴妃娘娘，草民想問您，您是想以什麼樣的身份入畫？是以貌若天仙、雍容華貴的皇貴妃；還是一位喜得貴子的母親？」

  楊妃與李世民對視一眼，不由得嫵媚一笑：「自然是母親。」

  「草民還是那句話，待整幅畫完成之前，希望貴妃娘娘不要打擾。」

  「那是自然。」

  說著，秦小道讓楊妃抱著小皇子坐著，他則開始打草稿。

  儘管有了李世民和楊妃的口頭答應，但秦小道還是擔心有人在半道上會破壞，因為這幅畫只要稍微勾勒出來，在場所有人都會跳起來戳秦小道的脊梁骨，那唾沫噴都能把他噴死。

  所以他特意對著高陽公主說：「公主殿下，能不能幫我在身後，以及兩邊拉上布匹遮擋一下？」

  高陽公主沒問為什麼，反而笑嘻嘻地說：「你求我？」

  秦小道沒想到高陽公主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仍舊這麼隨便，下意識地點點頭：「嗯。」

  「嘻嘻，如果是你求我的話，那我就替你辦。」

  很快，高陽公主就讓太監在四周拉起了一米多寬的布，遮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為了不讓大臣們等候太久，秦小道特意加快了速度，不過就算如此，他還是花了近一個半小時。

  而當太監們將布撤去之後，秦小道取下畫紙，遞給李世民身邊的太監，那太監取過之後，和另外一名太監當著李世民，以及眾多王公大臣的面緩緩打開畫紙。

  畫紙打開的瞬間，全場譁然！

  「來人，把這賤民給我拉下去五馬分屍！！」

  首先嚷嚷起來的自然是李承乾，這傻嗶也真是沒救了，他已經將自己所有承受的壓力和不爽都堆積在秦小道身上，眼下秦小道就是他發泄的豁口，只要秦小道不死，他的生活就絕對不可能會像以前那樣順暢。

  然而，秦小道視線的餘光並沒有關注李承乾，這渣滓能把太子當成這樣，也是沒誰了。

  眼下，秦小道關注的是魏徵。

  果然，就如同秦小道事先所設想的一樣，李承乾在叫囂的瞬間，魏徵眉頭挑了一下，眼眸之中流露出來的，是一絲絲不耐煩，以及厭惡與痛恨。

  這些情緒，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魏徵這樣，以「犯言直諫」名揚天下的肱骨之臣身上。

  至於拉出去凌遲處死？

  哼，幼稚！

  秦小道心中的念頭轉了好幾個彎彎道道，但表面上仍舊低眉垂首，看上去一副淡泊飄逸的姿態。

  這就是所謂的藝術家風範，秦小道前世見過很多打著「藝術家」幌子的騙子，不得不說的是，這些騙子比藝術家更像藝術家，一般不懂行的人，壓根就沒有辦法辨別出來。

  和李承乾一樣，周邊大部分文官一致將矛頭指向秦小道，都嚷嚷著要將秦小道凌遲處死。

  至於武將，以及那些腦子十分活絡的文官，他們則是漠不關心地坐著，似乎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都沒有聽到，眼觀鼻、鼻觀心。

  當然，還有三個人的做法讓秦小道的心裡為之一暖。

  首先是他的兄長秦玉成，秦玉成直接沖了出來，當眾對著李世民匍匐下跪，顫聲說：「陛下恕罪！臣弟年幼無知，犯下如此大錯，懇請陛下念在家父戎馬一生的情面上，饒他不死！」

  「饒他，憑什麼饒他！這賤民本就不應該出現，又如此居心不良，竟敢褻瀆貴妃娘娘，今日誰都救不了他！來人，把秦小道拉出去五馬分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