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嘿嘿，有錢大家賺，不賺是王八蛋

  「摳，跟你爹一樣摳。」程咬金賊兮兮地一把將秦小道的肩膀攬了過去，打著酒嗝，噴著滿嘴的臭氣，「道兒哥，咱們打個商量怎麼樣？你知道的，我家還有一個么妹……」

  「叔！您是我親叔，咱有話好好說，動刀動槍多不好！」

  一聽程咬金提到他的女兒，秦小道渾身都會打寒顫，那滋味就像是程咬金提著開山斧壓在秦小道的脖子上！

  程咬金那半打兒子，秦小道都見過，那一個個虎背熊腰，簡直就是用程咬金的模具澆築出來的。

  再聯想程咬金那位從沒在眾人面前現過身的女兒，噫……秦小道腦海里很自然地浮現出程咬金穿著女裝的恐怖畫面，那鼓鼓的不是酥胸，而是胸肌！那比大腿還粗的胳膊，那水桶一樣的大腿上面還長滿了黑色、濃密的毛髮！

  嘔！

  秦小道忙跳到一邊，對著程咬金和程處亮說：「我今天來可不是單純為了送酒，更不是用這兩罈子酒跟你們套近乎、拉扯關係。」

  很簡單的一句話，就已經將程咬金和程處亮的內心都說了出來。

  不待兩人開口，秦小道又說：「亮兒哥，既然叔父已經從陛下那裡得知這瓊漿玉液是我釀造的，想必你們也應該都已經知道，我已經將三成的乾股給了皇后娘娘。現在呢，我打算……」

  「等等！」

  話還未說完，程咬金突然從胡床上跳了起來：「你、你剛才說什麼？皇后娘娘向你要了三層的乾股！？」

  「嗯吶。」秦小道點點頭，從程咬金那誇張的表情不難看出，李世民似乎並沒有對外宣揚這件事。

  程咬金立即搓著手，開始原地打轉。

  他這個動作，以前在秦瓊面前也做過，不過外人面前卻是極少。

  程咬金顯然已經猜出了秦小道的來意，對著秦小道說：「你打算拿出幾成的股份給我。」

  秦小道卻是出乎程咬金意料之外，微微搖頭，笑著說：「叔父，我的確有拿出股份的打算，不過不是給你，而是給亮兒哥。」

  「哦？」

  程咬金眼眸一亮，老奸巨猾的他一下子就猜出這其中的奧妙，同時也在心中不禁暗贊秦小道審時度勢的能力。

  他認為秦小道做得很對，如果將股份給了程咬金，今後萬一遇到有人找茬，就必須要程咬金出面。

  程咬金乃是盧國公，與李世民一同出生入死，名頭很大；但也因如此，他更不能輕易出面，一旦出面就會將矛盾上升到一個不可調和的地步。

  程處亮不同，他有三個身份。

  第一，他是盧國公程咬金的兒子；第二，他是左衛中郎將，官階從四品，也是個高級武將；第三，他是駙馬都尉。

  最最重要的是，他很年輕。

  年輕意味著什麼？

  年輕意味著就算帶著幾十個人，在街頭跟對方干架，頂多也就是受到處罰，就算鬧到皇帝那裡，李世民也會看在程咬金和自己女兒清河公主的份上從輕發落。

  這樣一想，程咬金看向秦小道的眼神越發得變了。

  咕。

  被程咬金那種恐怖的眼神上下掃了幾遍，秦小道突然有一種「待宰羔羊」的感覺。

  程咬金笑著問：「幾成？」

  錢小道伸出四根手指：「四成，不過不只是給亮兒哥，至少需要四個以上的公子哥。」

  「這麼多？」程處亮到底沒有程咬金老辣，反而認為四個人一起分少了。

  結果，秦小道還沒解釋，程咬金就已經抬腿踹了程處亮一腳，罵道：「還待著幹什麼，快去把你那幾個狐朋狗友給老子喊過來！」

  仿佛沒有看到程處亮那一臉幽怨的表情，秦小道則是給程咬金倒酒，叔侄倆小口小口地眯著。

  「大侄子啊，說起來，我家么妹……」

  「叔，侄兒我知道您喜歡喝酒，明天我再讓人送兩壇過來！」

  「嘿嘿，好，好好，嘿嘿嘿……我家么妹……」

  「叔，您肯定玩過『斗惡霸』吧，咱倆耍耍，侄兒教你幾招高明的技巧，到時候殺得別人落花流水。」

  「哦？這個好！」

  見程咬金的注意力終於被轉移，秦小道在心裡為自己擦了一把冷汗，同時也在心裡暗暗發誓，以後打死也不親自來這盧國公府了，這裡簡直就是龍潭虎穴啊！

  約莫個把小時左右的功夫，程處亮喊來了四個人。

  這四人分別是「鄂國公」尉遲恭家的老三尉遲環，「衛國公」李靖的小兒子李道然，「宋國公」蕭瑀的孫子蕭守業和「英國公」李勣的孫子李敬直。

  尉遲恭和秦瓊關係也很好，因此秦小道對尉遲環有點印象，其他三位則是第一次見面。這四人當中，李道然給秦小道的感覺有些特殊。

  因為他也跟秦小道差不多，很是裝嗶地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衣，手裡還握著一把長劍。

  大唐尚文，同時也不抑武，許多文人都喜歡佩劍。有的還會在酒會上，就這酒性給人舞上一段。

  程處亮對著秦小道一個個介紹過來，在介紹李道然的時候說：「這是衛國公家的老么，剛仙門下來，你看他一臉道貌岸然，就能猜出他的名字。」

  李道然則是補充一句：「是法道自然。」

  結果，其餘四人同時開口：「哎呀，都一樣。」

  秦小道突然發現，這幾個人很對自己的胃口，果然是蛇鼠一窩，臭味相投，呸，應該是志同道合，意氣相投。

  簡單地跟眾人講述之後，秦小道笑吟吟地說：「怎麼樣，大家有沒有興趣入伙？」

  尉遲環摩挲著巴掌，笑著說：「嘿嘿，有錢大家賺，不賺是王八蛋。」

  李道然仍舊是一副超然世外的嗶樣：「嗯，大家都是性情中人，率性而為，我……」

  「哎呀，少廢話，掏錢！這年頭，有錢就是老大！」

  蕭守業怎麼說也是西梁的皇族後裔，荷包向來都是滿滿鼓鼓的，他一出手就是一沓紙，逕自交到秦小道手裡，拍著秦小道的肩膀說：「這些都是飛錢（類似銀票），你可以到我們家的櫃坊（類似錢莊）兌換。」

  秦小道看了一下所謂的飛錢，發現數額還挺大，四張飛錢一共是兩千兩白銀！

  李道然則更加直接，他就如同變戲法一樣，信手一抓，憑空就抓了一個金鋌（類似金錠），遞到秦小道手裡，用不疾不徐的口吻說：「這些許年都在仙門度過，手中無甚銀錢，就用這什物替代。」

  我去！

  這嗶裝的，秦小道給滿分！

  剩下兩人也和蕭守業一樣給飛錢，不過他們可沒有蕭守業那麼「壕」，一人出了一千兩白銀。

  最後就是程處亮了，程處亮抓了抓頭，苦笑著說：「那啥，妹夫啊……」

  「棍！誰你是妹夫！！」

  秦小道瞪著要吃人的眼神，抬腳就要踹人。

  程處亮避開的同時，笑嘻嘻地說：「你也知道，我們家有六兄弟，我娘持家有道，平日裡給的不多，再加上我又要時不時地買些物件給清河公主，所以手頭拮据，你看……」

  一直坐在邊上的程咬金突然開口了：「說起來，咱們家倒是有一個酒坊，相比金銀，酒坊和釀酒的工匠，應該是道兒哥你現在最缺的吧？」

  秦小道笑了，程妖精果然是程妖精，這混世魔王的名號還真不是隨口謅來的。他看上去好像是個粗狂的漢子，其實內心精得很。

  秦小道摩挲著下巴，對著邊上眾人說：「這樣吧，我從自己這裡再拿一成出來，我占兩成，剩下五成大家平分，如何？」

  眾人紛紛點頭，這些都是正兒八經的世家子弟，家世顯赫的他們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可不會像秦小道這樣斤斤計較。

  商量好之後，秦小道要請五人喝酒，但程咬金家裡有酒無肉，於是一行六人就前往附近的酒樓。

  一說要去酒樓，李敬業主動請纓，說是要去一家既能看又能吃的好地方。

  結果兜兜轉轉，一行人竟然到了一個相對比較偏僻的角落。

  這裡的確有一個小酒樓，但奇怪的是，酒樓門口站著十來個人，一字排開，將所有人想要進入酒樓喝酒的人都擋了下來。

  眾人彼此對視一眼。

  「咋回事呢？」程處亮看向李敬業，李敬業則是搖搖頭。

  秦小道一揮手，笑著說：「走，進去看看。」

  秦小道向來是唯恐天下不亂，當即帶頭朝著小酒樓的正門走去。

  「站住！」

  這一行人穿的儘管都是便服，但身上的衣著都可不尋常，不過那人壓根就沒見秦小道幾人放在眼裡。

  就見那人瞪大著眼珠子，雙手叉腰，擺出一副兇惡的姿態：「今天這個酒樓別我們家小王爺包了，你們幾個都到別處去。」

  長安城的世家公子最不怕什麼，惹事！

  最喜歡什麼，還是惹事！

  秦小道與邊上幾個人對視一眼，快步上前，在那人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右手揪住他的衣領直接往旁邊的道上丟了開去。

  那人在地上滾了幾圈，跌跌撞撞地起身，指著秦小道六人大罵：「造反了！你們竟敢打老子！還愣著幹什麼，給我上，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