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是人是鬼

  趁著雌龍撞樹的這一瞬間，花如陌和君長夜四長推出，狠狠地拍在了那雌龍的肚腹之上。兩人的動作一絲不停，身形一閃，已經置身於一棵足有兩人合抱大小的樹木之後，兩人同時拍向那棵大樹，頓時，大樹應聲而斷，直接就朝著恐龍的方向倒了下去。

  而剛剛撞在樹上，又挨了花如陌和君長夜兩人兩記內力全開的掌風的雌龍根本無力躲閃，直接便被那棵倒下的大樹壓在了底下。

  「嗷——」

  被壓在大樹底下的雌龍傳出一聲悲鳴，那悲哀地顫音讓整個森林都在顫抖，讓花如陌的心也跟著在顫抖。

  不知道為何，花如陌就是平時殺該殺的人也沒有任何的負罪感，現在殺了這兩頭恐龍，心中卻有著深重的負罪感。

  君長夜感受到花如陌的情緒，將花如陌攬在懷中，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陌兒，走了！」

  說著，君長夜直接將花如陌打橫抱起，花如陌也不掙扎，將小臉埋在了君長夜的懷中。

  其實在看到這兩頭恐龍那麼伉儷情深的時候，花如陌心中便已經不忍殺它們。因為，每次看到這種，她都會不自覺的去想，若是，換成是她和君長夜當中的任何一個人被殺，那另一個人會是什麼樣的？

  大概也就跟之前那頭雌龍一樣，會完完全全地失去理智，除了想要替對方保守之外，再也不會有任何其它的想法。即便是自己的生死，都會置之度外。

  花如陌將埋在君長夜懷抱中的頭抬起來，看著君長夜臉上雖然冷硬但是卻也帶著幾分柔和的線條，忍不住撐著身子，「啪」地一下親在了君長夜下顎上。

  然而，就是花如陌這一下親吻，卻讓君長夜停下了腳步，頓時，整個森林中除了風過樹梢的沙沙聲和蟲鳴鳥叫的聲音之外，再沒有了任何人為的聲音。

  花如陌也愣了一下，小臉有一些微紅，看起來粉紅色的一團煞是可愛，可是，君長夜卻並沒有看著她，而是在看著前方。

  這中狀況有些不尋常，平常君長夜就是沒有功夫一直正眼看著她，視線的餘光也是一直跟著她的。可是，現在，君長夜卻完全沒有看她。

  難道是這幾剛才這一下太突然了，把君長夜給嚇到了？這也不可能啊！

  花如陌忍不住轉過頭，順著君長夜的目光望去，看到就在他們之前進來的路上，那石室中的白鬍子老頭兒抱著小丸子也愣在了原地。

  「你們兩個好羞羞！」半天，小丸子蹦出幾個字，才徹底打破了這份沉默和尷尬。

  但是，花如陌此時簡直已經被嚇得有些魂不附體了，哪裡還有空閒去害羞，對面的白鬍子老頭兒連是人是鬼都還沒有弄清楚，可是小丸子卻被他抱在懷中。

  花如陌再也顧不得去替那兩頭恐龍傷感了，立即從君長夜的懷抱中跳了下來，看著那白鬍子老頭兒道：「前輩，咱們擅自闖進了您的房子，還把您的房子打爛了，是我們不對。您就大人有大量，就把這孩子放了吧！您看您都死了這麼多年了，也該好好安息了，我這齣去就給您請最好的法師來念往生經……」

  花如陌話還沒有說完，她自己都一頭黑線了，她這到底在說什麼，那個白鬍子老頭兒劫持了小丸子。這時候她不是應該霸氣的是人殺人，是鬼殺鬼嗎？

  可是，花如陌這話卻更加讓小丸子云里霧裡，「小墨姐姐，您在說什麼啊？這個老爺爺不是您的師父嗎？」

  「師父？」花如陌額頭上垂下了三條黑線，這老頭兒是他的師父，怎麼可能？難道這是這老頭兒跟小丸子說的。那這老頭兒未免也太會瞎編了一些，不過這麼會瞎編，真的是鬼嗎？

  花如陌也不確定了，控制了激動的情緒，清了清嗓子看著眼前的白鬍子老頭兒道：「前輩，您到底是人是鬼？」

  「你說呢？」白鬍子老頭兒拖著長長的尾音道，這是，他原本紅潤地臉色也瞬間泛出了一種青黑色。

  花如陌現在心中倒是不懼了，這老頭兒就算是鬼，那至少也是有神有形，只要不是那種抓不著的東西，那就是有辦法對付的。

  就在花如陌準備動手之時，君長夜已經先動了，長劍出鞘，身形一閃，已經直接攻向了那老者。

  花如陌看著君長夜的動作，又看向懷中的小丸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她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動手，就是怕誤傷了小丸子。而且也怕嚇到了小丸子，畢竟小丸子膽子再大，也不過是一個小女孩兒，對於她能夠理解的範圍之內的問題，她定然不會害怕。可是，這種超出自然範圍，無法理解的事情……

  花如陌看著君長夜的速度極快，幾乎連她都看不清楚，可是，當君長夜到那老頭兒剛才所站的位置的時候，那老頭早就已經站在了三丈開外去了。花如陌完全都沒有看到他到底是怎麼動的。

  而這時候，那老頭兒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最初的紅潤，看不粗青紫的痕跡，可饒是如此，被那老頭兒抱在懷中的小丸子臉色已經被嚇得煞白了，小嘴癟了癟，似乎想要哭，但是卻又強撐著不敢哭出來。

  白鬍子老頭兒看著君長夜和花如陌，臉上是頑童一般的笑容，還挑釁地朝君長夜勾了勾手指。

  君長夜的臉黑了一下，但是卻沒有動，他又不是那種不懂事的愣頭青，怎麼可能因為老者的挑釁了一下就傻乎乎的撲上去。

  老者見君長夜完全無視了他的挑釁，撇撇嘴，似乎是覺得有些無趣。

  緊接著，就看到他那圓溜溜的眼珠子就狡猾的老狐狸似的轉了轉，身形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花如陌趕忙朝那裡邁了兩步，可是卻突然覺得身後有一個什麼東西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花如陌臉色一黑，身形一矮，手中的長劍條件反射地就朝白鬍子老頭兒的下盤掃去了，那老頭兒輕輕一跳，又避過了花如陌的攻擊。

  看到那保護自己老頭兒找上了花如陌，君長夜渾身的煞氣立即不可抑制地散發了出來，幾乎暴走了一般朝那老頭兒攻了過去。

  「嗚哇……」

  但是，還沒等君長夜撲到老頭兒身前，被嚇慘了的小丸子，終於忍不住，大聲的哭了出來。

  三個人臉色同時一變，那老頭也顧不上搭理君長夜和花如陌了，連忙一邊拍著小丸子的背，一邊哄道：「丫頭乖，爺爺這是跟哥哥姐姐鬧著玩兒呢，嚇到丫頭了……」

  花如陌聽著那老頭兒哄小丸子的話，頓時臉更加黑了，這要是膽小一點的都能被嚇死的陣仗，是他鬧著玩兒的。

  她剛才就覺得這老頭兒那樣子並不是想要他們任何一個人的命，反而有些像是在逗弄他們。只是，這老頭兒太過詭異，他們明明看到他坐在那石室之中，雖然臉色與正常人無異，但是身體卻已經乾癟了，顯然是已經坐化了。

  可是，現在這人卻是活生生地站在了他們面前，而且從他沒被樹葉擋住的上半身來看，他的皮膚雖然是有一些老化了，卻根本就沒有半絲乾癟的痕跡。

  看出那個老頭兒應該沒有惡意，花如陌快步走到了他和小丸子的身邊，將小丸子從白鬍子老頭兒的懷中抱了過來，柔聲的哄著。而君長夜就一直護在她的身邊。

  小丸子本來就是一個極其要強的女孩子，除了偶爾她故意裝哭之外，幾乎就沒有看到她哭過，可是，這一次，她大概是真的是嚇慘了，一直到哭得嗓子都啞了，都還在輕輕地啜泣。

  白鬍子老頭兒看著一直在哭的小丸子和一直在哄她的花如陌，紅潤的面龐上多了幾條皺紋，直到小丸子的哭聲小一些了，白鬍子老頭兒才輕輕碰了碰君長夜問道：「小子，你說那小丫頭不會真的生老子的氣了吧！」

  君長夜蹙了蹙眉，遠離了白鬍子老頭兒幾步，現在連老頭兒是人是鬼都還沒有搞清楚，就離他太近，還真的是有些瘮的慌。

  「臭小子，還挺有脾氣的！」白鬍子老頭兒倒是也不惱，摸了摸鼻子，厚顏無恥地又靠近了君長夜，「小子，我可告訴你，不管怎麼說，你和那丫頭也偷學了老子的武功，怎麼著，也得叫老子一聲師父，不然老子可是不依的。」

  這一次，君長夜終於轉過了連，看了那白鬍子老頭兒一眼，白鬍子老頭兒看著君長夜的那雙清冷的眸子，心中一跳，又不自覺地低下了頭摸了摸鼻子，這雙眼睛怎麼這麼熟悉呢？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

  君長夜見那老頭兒神神叨叨地又低下了頭，也懶得理他了。

  這時候，小丸子終於止住了哭泣，只是軟綿綿地趴在花如陌的懷中還有一些抽泣，一張小臉上滿是淚痕，晶亮的大眼睛在被淚水洗過之後更加的清明，只是那委委屈屈地模樣卻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