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暮煙發動

  「物是人非，我如今回來了，你們都化為了塵土吧……」媚娘對於長樂宮的大小路十分地熟悉，躲過那些侍衛和太監，從一個暗門直接進入了長樂殿的主臥里了。

  這個地方花如陌和君長夜都不陌生，那日君長夜將花如陌帶回長樂宮養傷，卻是讓君長曦從暗道來到這裡，將人給帶走了。

  媚娘走到一個燭台邊，輕輕轉動了起來，那個暗門出現，她的嘴角勾起一絲諷刺的笑容，對於先帝當時想把蓮妃搬到龍澤宮未果，居然讓人修葺暗道，將龍澤宮和長樂宮給打通的行為很是諷刺。

  可是這個暗道經過了那一次的意外，君長夜怎麼可能還會讓他繼續之前的格局。

  媚娘手上一盞油燈，繼續向前，她也得這個路有些不大對勁，可是她好不容易才進宮一趟，絕對不能空手而歸，她相信蓮妃的遺物定然是在君長夜手中，要直接混進龍澤宮實在太難了，只能從這個密道入手了。

  「啊！」花如陌又是一聲慘叫，卻是再也無法壓抑，她被伺候著換上了輕便的衣服，下身撕裂的痛苦瀰漫著她的神經。

  「吸氣呼氣，」映星也知道花如陌的痛苦，可眼下這個時候是盡力讓花如陌母子平安才行。

  花如陌也努力配合著映星，她知道映星這些日子專門去找了好些接生的產婆學習了很多，也在宮外接生過幾個孩子。

  「不好，娘娘胎位不正啊！」映星身側的一個經驗豐富的產婆，此時也白了臉色，生產最忌的就是胎位不正了，尤其是花如陌還是雙胎，還是第一胎。

  「瞎嚷嚷什麼，娘娘不會有事的！」映星斜了一眼那有些慌了的產婆，她定定地看著花如陌，「娘娘你不能放棄，我給您按摩，會有些疼，您一定要忍著，省著點力氣。」

  「陌兒，我陪著你，我不會出去了！」

  花如陌那一聲慘叫之後，君長夜就覺得自己在外面對對待不下去了，尤其是走進來，還聽見產婆這樣說，孩子和花如陌如果非要選擇一個的話，他只會選擇花如陌，孩子沒了他們可以再生，可是花如陌沒了，他要去哪裡找回她呢。

  「嗯，」花如陌的眼中盈滿了淚水，之前一直強忍著的意志，在君長夜如此話語中，終於無法壓抑了。

  「映星你來，我相信你，我會忍著的！」

  映星解開花如陌的衣服，對著那鼓鼓的肚子開始特殊的按摩手法，每一下過去，花如陌就會悶哼一聲，偶爾還會忍不住叫出聲來，她的手緊緊地抓著君長夜的胳膊，頭上的冷汗就沒有停下來的時候。

  「君長夜，君長夜……」花如陌幾乎是無意識地這樣叫著，仿佛這樣就能給她力量一般。

  「我在，我在，」

  只要花如陌叫一聲，君長夜必然會應一聲。

  「娘娘，你不要睡，千萬不要睡，」洛寒親自去煮了藥進來，看著意識有些昏聵的花如陌，馬上出聲。

  「陛下，您讓開，將這個藥給娘娘餵進去，」洛寒之前也是聽到了花如陌所說的那個異香，在大殿中的時候，他也是在的，花如陌那麼一說，他倒是想起來，他師傅曾經給他說過，西域的一種異香，長期塗抹能讓人常保青春，可是卻有損生育能力。

  能讓花如陌有這麼大反應的，肯定是這種催產異香，他左右尋思著，便是那些女子，他匆匆回到太醫署，找到他師傅留給他的一個醫志，終於找到了其中的一個破解之法。

  當下心急，對著君長夜也沒有多少客氣可言，直接就讓他離開。

  「我來喂，」沒有在意洛寒話語中的嫌棄，接過藥，卻是自己先償了一口，然後才給花如陌餵去，這是讓他自己這萬金之軀給花如陌試藥啊！

  有了洛寒的提醒，花如陌自然不會繼續讓自己的意志模糊下去，再有君長夜在一邊陪著，即便藥效沒有那麼快，那麼她也表現得要比之前精神得多了。

  「啊，痛死我了……」映星那一下幾乎將花如陌的靈魂都給痛出體外了，君長夜冰冷的目光直接對向了映星，映星也不好過，她不過十三四歲，比花如陌還小得多，可是在所有人都慌亂的時候，她還保持著鎮定已經很不錯了。

  「小姐忍著，」映星都忘了叫主子，直接叫起了小姐，頂著君長夜冰冷的目光，她又一下按了下去。

  「啊，」花如陌痛得眼淚冷汗一同流出，身上素色衣裙完全濕透了。

  「好了，好了，胎位終於正了！」那個產婆對著花如陌肚子一頓亂摸，終於鬆了好一口氣，「娘娘現在休息一下，口子還沒完全開，真正生產還要有一些時候，您得省著力氣。」

  這個產婆倒很是會說話，映星臉色蒼白地讓開，她倒是毫不猶豫將功勞都攬了過來了。

  花如陌閉著眼睛，已經沒有功夫就去應她的話了，她靠在君長夜的懷裡，不斷地喘著氣，她知道生孩子會很痛，卻沒有想到會這麼這麼痛。

  洛寒直接起身抱過映星，到一邊的凳子上，給她倒了一杯水，他感覺懷裡的映星全身都在抖，可見她剛才在給花如陌端正胎位的時候，是有多麼地緊張了。

  「我沒事，」映星嘴唇白得很，卻是強提著一口氣，此時還不是休息的時候，她要等著花如陌將孩子安全生下來之後，才會休息。

  洛寒也知道勸不過她，也沒說話，掏出懷裡的帕子給映星擦了擦汗，就繼續回到花如陌身邊給她看著。

  「咔咔咔，」的聲音隱隱傳來，在這個亂翻天的內室自然是極為不起眼的，可是這樣的聲音對於一直將精神高度集中的初晴來說，卻是有知覺的。

  她知道自己不會醫術，比不得映星和洛寒，而花如陌有君長夜陪著，也不消她守著，她就守著這個房間的安全，那個奇怪的女人還沒有抓到呢，所以她不會有任何的放鬆。

  「陛下，這個暗道里可是什麼情況？」對於皇宮的暗道她怎麼可能會有君長夜熟悉呢，君長夜聽到這個話，也是愣了一下，想蕭遲這麼久沒有抓到人，這人若跑進暗道里還真不是不可能。

  他之前還覺得這個女人可能是君長祺的人，現在想來也可能是君長曦的人，對於暗道君長曦可是無比的熟悉呢。

  「小誠！」君長夜喊了一聲，君誠直接從一個陰影的角落裡出來，他其實一直都是守在君長夜的身邊，他的主要任務就是護衛君長夜的安全。

  「你帶著初晴去找蕭遲，」君長夜的眼中滑過一絲絲的流光，這個暗道可不是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媚娘憑著感覺往龍澤宮的這個方向來，可是卻沒有找到出口，她不信邪地在牆壁上敲了好幾下，卻無意中發現了另一條路，而那咔咔聲，也由此傳了出來，讓初晴給發現了。

  初晴點了點頭退下，她走到面對，對著空氣中吹了幾個哨子，卻是兩個黑衣人出現，他們就是經過一個多月訓練堪堪出關的暗龍衛的龍一和龍二。

  「你們繼續守著這裡，不能讓王妃有任何一點事情，」初晴對於花如陌的保護欲可一點沒比君長夜弱啊！

  而此時的宮外，定遠王府內，比花如陌還略早些懷孕的暮煙也發動了，她吃點膳食，就跟往常讓紅兒扶著她散步，卻不想才走了不到一刻鐘，她就僵在了原地，不敢有任何的動作了。

  「紅兒，快抱我回去，我要生了！」暮煙這些日子不僅沒有胖多少，反而肉眼可見得瘦了許多許多，君長祺只當是孩子折磨的，可是暮煙自己知道，因為心中有事，她食不下咽，怎麼會胖得起來呢。

  「夫人……好，夫人，我抱您進去……」紅兒是有武功的抱起暮煙來一點困難都沒有，但是面對生孩子這事兒，她也是頭一遭，當下心就有些慌了。

  「夫人你等著，我去叫王爺！」

  「你……啊，」暮煙真想打開紅兒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這個時候了，居然不是讓產婆進來，居然是去找君長祺，君長祺是能接生還是怎樣。

  可是下腹的鈍痛一下子折磨了她的神經，她話還沒說完，紅兒就扔下她走了。

  「啊，來人，來人，快去……叫產婆！」暮煙好不容易說完了話，自己從床上翻了下來，好不容易走到了一個柜子邊，打開衣櫃，從裡面一個暗箱裡找到了一把匕首握住，然後才又蹣跚回到了床上。

  「啊，夫人，你要生了，要生了！」一個粗掃丫鬟，扔了掃把，被暮煙屋子裡的慘叫給驚到了，然後聽到了暮煙的話，一溜煙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