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幫我

  劉銘頓了頓，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娘幫你去蔣家提親？劉曜，你腦子沒毛病吧？你以為我娘看不出宮裡對蔣姑娘的態度特別嗎？再說太子已經表現出對蔣姑娘的興趣了……我娘她不可能為了你去蔣家提親的？」

  劉曜點點頭，笑道：「嗯，我知道。所以我說，我只是想求王妃娘娘幫我選親啊。表哥，你不會連這個忙都不幫吧。」

  劉銘愕然，直接拒絕：「不是，這事兒我有點兒聽糊塗了。你說你還是想娶蔣姑娘的，可現在又要找我娘幫你選親。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劉曜望著劉銘道：「嗯，其實事情很好理解。你也知道我跟父王的關係不怎麼樣，而且很有可能我這輩子就留在京城裡做質子了。現在我十六歲了，可是父王連封信也沒有寄來過。你說，我的婚事要是自己不上心，會有人在意嗎？我之所以想求王妃幫我開辦幾場選親會的目的呢，其實就是為了引起你們皇家人的注意。我得讓宮裡的人注意到，我也是該娶親的人了。」

  劉銘看著劉曜頓了頓，然後突然笑了：「哈哈哈，我還以為你小子轉性了，原來又要憋出壞主意來了啊。你是不是想著，先求我娘幫你選親，然後對著我娘選出來的姑娘就死活不同意，然後再藉助我娘，把你這事兒捅到太后娘娘那兒去啊？而等太后娘娘關注到你這兒了，你再說自己其實早就看上人家蔣姑娘了，然後讓太后娘娘幫你做主對嗎？」

  劉曜坦然點頭，他確實就是這麼想的。

  劉銘指著他笑道：「你可真行啊，可你想過沒有，要是我祖母就是不管你呢？雖然我不太明白她為何以前那麼喜歡你娘，現在卻又一直對你十分冷淡。但有一點我很清楚的，祖母對於自己不喜歡的人，不會有半點兒在乎的。若她當真討厭你，就算你鬧再大，祖母也不會管你的。」

  劉曜瞭然的點了點頭，道：「嗯，你說的我都明白。如果太后娘娘願意為我做主當然好。但如果她真的不管的話，我大不了就鬧到皇上面前去啊。之前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本來就是打算跟皇上求指婚的。」

  劉銘納悶的看著他，問道：「那你為何不直接去找皇伯伯，卻非要來找我娘轉這麼大一個圈子呢？」

  劉曜收斂了臉上的神情，嚴肅而認真地道：「因為我想知道，太后娘娘對她到底有多看重。表哥，皇后娘娘是魏氏女，現在太子妃也是魏氏女，這裡頭牽著的關係，你不會不明白吧？」

  劉銘頓住，面色也同樣變得沉凝下來，看著劉曜低聲斥道：「你小子傻了？不知道啊？妄自揣測皇家事，被人知道了是要進天牢的。」

  劉曜笑了笑，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想要揣測皇家事的意思。再說了，我是在你面前才會說這些話的。表哥莫要擔心，他人我老實著呢。」

  劉銘哼了一聲，對他翻了個白眼兒：「你老實？你老實的都快成了這京城裡的混世魔王了。我聽安泰郡主說了，現在京城裡的貴族少年裡有『三霸』。護國公府張家的嫡長孫，進了禁衛軍，接連三年每次演武大賽都是頭名。因為他為人太過冷漠端直，不近人情，所以被人叫做『武霸』；國子監里信國公府的小公子，聰明絕頂，每次大小文會必拿頭彩，可他性格高傲、目下無塵，所以被人叫做『文霸』；而至於您這位景王世子爺吧，短短不到三年，便曾與人打過十三場架，曾將九個紈絝少爺打的胳膊腿兒骨折，還曾經脅迫府尹大人辦了好幾個小的不能再小的案子，就為了把得罪你的傢伙扔進了牢房裡去蹲一年牢獄……劉曜你真挺能耐的，你現在可是滿京城裡所有紈絝心目中最可惡的『惡霸』，你知道不？」

  劉曜笑眯眯的點點頭，回道：「我知道啊。不過那群人確實該揍，不打他們難解我心頭之恨啊。」

  劉銘瞪著他吼：「這些事兒我早就想說說你了，人家到底怎麼你了？你非要把人胳膊腿兒都打斷啊？你知不知道自己給皇伯伯添了多少麻煩啊？雖然大家都覺得你的存在關乎到嶺南的局勢，因而不敢對你怎麼樣。可你就不想想嗎？你把所有人都得罪的精光，要是以後真的回不去嶺南了，承不了你父王的爵位，你還怎麼混啊？」

  劉曜毫不在意的坦然道：「表哥，我不是已經緊緊抱住了你的粗大腿了嗎？以後我要是真回不了嶺南，當然就是要留在京城裡跟你混咯。表哥，你可是慶親王世子，皇上的親侄子，未來的慶親王，我跟你關係這麼好，你不會不護著我吧？」

  「你……」劉銘氣得一拍桌子，吼道：「你一直這樣下去，我可護不住你！」

  劉曜嘿然笑道：「不會的，我又沒犯什麼大錯，你一定護得住的。再說了，我打的那些人都該打，我讓府尹大人抓的人也該抓，我沒做錯什麼的。表哥，我問心無愧。」

  劉銘這下真氣樂了：「哦，合著說你還有理了是吧？」

  劉曜點點頭，回道：「嗯，我打他們、整他們時，當真是有理的。要不然，幹嘛都是些紈絝子弟們怕我呢？其實，你表弟在民間還是很有威望的。我可是幫著不少人做了不少好事兒呢。那些少爺們是管我叫『惡霸』來著。但是表哥你知道嗎？平民們可不是這麼叫的，他們叫我『俠義世子』呢。」

  「……」劉銘瞪著劉曜，無言以對了。他們這樣身份的人，用得著在乎平民的看法嗎？這小子真是……

  劉曜笑了笑，一擺手結束了這段話題，重新引回原話：「好了表哥，咱們別談這些雜事了。我剛剛的意思是說，如果太后娘娘當真對婷兒有大期望，而她自己也不反對的話，我不會把事情鬧得很大的。可是如果她本身的意願並不想進東宮，就算鬧到我自己身敗名裂，我也要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

  劉銘瞪了劉曜一會兒，嘆了一聲道：「劉曜，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想要什麼？如果你誓要娶蔣姑娘為妻的話，我勸你還是用更委婉一點兒的方式來做。否則的話，一旦鬧開了，這不但對你的名聲有礙，對蔣姑娘也會有很大傷害的。如果你真的傷害了蔣姑娘的名譽，你以為蔣大人會將她嫁給你嗎？」

  劉曜笑了：「你放心，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將事情鬧大的。我就是想要先弄清楚，到底宮裡對她是怎麼想的。她自己又是怎麼想的。對我來說，我只是希望她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得到幸福。至於我自己怎麼樣，其實無所謂的。如果到時候我的存在真的會妨礙到她，那麼我就回嶺南好了。反正我父王還有其他兒子在，也不是非要我來做這個質子不可啊。」

  「你、你真是……」劉銘指著他嘆道：「你讓我你說什麼好？你不要以為自己身份特殊，祖母和皇伯伯就不會對你怎麼樣。他們要是真厭惡了你，找個錯兒直接用一院子把你圈了，那時你又該怎麼辦啊？」

  「你放心吧，不會到那一步的。表哥，幫幫我吧。」劉曜微笑著向劉銘請求道。

  劉銘沉默了一會兒，再抬頭時目光深沉的看著他，說道：「我再想想吧。我不能看著你自己往坑裡跳。咱們再想想，說不定還有什麼好的方法能夠幫到蔣姑娘的。其實，在我看來，你若真的想娶她，倒不如直接把這件事跟蔣大人講清楚了，然後求親來的更有譜一些。表弟，時間還有，你先不要急，咱們慢慢再想主意，行嗎？」

  「表哥……」劉曜有些發急了。

  他所有的行動能夠展開的基礎，便是要劉銘幫他勸服慶王妃為他開辦選親會。因為太后娘娘對他不親，再加上她們都惱恨景王對景王妃的錯待，所以王妃娘娘其實待他也就比對一般人稍微強上那麼一點兒。王妃那麼精明的心思，若沒有劉銘幫忙勸說，她一定不會沾手這種麻煩事兒的。

  劉銘目光沉凝的看著劉曜，語氣堅定地道：「我說了，你先不要急，咱們先想想還有沒有其他辦法。這次太子爺只是選侍妾，況且蔣姑娘還沒有及笄，你根本沒有這麼著急的必要。要是實在沒有其他辦法的話，我再考慮一下該怎麼幫你。行嗎？」

  劉曜見劉銘態度堅決，自然不好再繼續求他。不過，他還是狡猾的說道：「嗯，好吧。反正表哥你已經答應要幫我了，我就先聽你的吧。表哥，你可要記住你今天的話，別到了時候又不幫我啊。」

  劉銘無奈的看著賴皮的劉曜道：「你這小子挺能啊，都知道用話給我下套了啊。我還真告訴你，雖然我說了幫你，可沒說要幫你什麼。你剛才那法子我覺得不行，你還得再好好地考慮一下其他辦法，我才會幫你。再說了，我現在自個兒的親事都還沒辦妥呢，哪兒有功夫幫你啊……」

  劉曜笑看著不斷碎碎念的劉銘，時不時的點頭應和著當個好聽眾，態度篤定的很。對劉銘，他還算了解。既然他說了會幫自己，就一定會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