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追查

  「你以為自己嘴巴夠硬，本世子就猜不到你身後的主子是誰了嗎？」劉曜擺了擺手讓耿山將人像拖死狗似的拖到了身前，低下頭來看著那張已經到處青紫腫的分辨不清模樣臉，出手扼住了他的脖子，盯住了他的眼睛慢慢地道：「今天晚上，你那老窩就會被官府的人給端了，你那些錢財，還有擄來賣的孩童，他們全都會給你收個乾乾淨淨的。甚至，就憑你犯下的那些事兒，只要我把你送進官府去，你連命都保不住。你以為，護國公府的那位小爺，真的會讓人出面保住你嗎？他只會讓人更快的將你弄死，你信不信？」

  那人雙目的瞳孔突然縮了縮，顯然是被劉曜的話嚇到了。從他被抓進來到現在為止，他被耿山慢慢的分別卸掉了手腕、腳腕、胳膊肘和膝蓋處的關節，但自始至終他都採取沉默對抗的態度。可當劉曜說出這些話後，他終於忍不住了。

  他既然能在一群惡人中間當上老大，自有其狠戾的地方。他原以為劉曜會像其他人一樣，因顧忌他身後的勢力而不敢動他。可現在看到了劉曜眼中的瘋狂後，他發現自己錯了。是啊，就算平時大家會忌憚他與京中許多勢力有來往。但眼前這位是藩王世子，若他發起狠來，又有誰敢為自己出頭？

  而且，讓他感到懼怕的是，劉曜根本已經知道了是誰家讓他做了這件事的。他讓人抓來自己，不是因為找不到線索，而只是為了確認罷了。他這麼強撐著，其實完全是在做無用功啊。像這些身份高貴的貴人們，有時候根本不需要證據，他們只需要一個理由，就能置人於死地。他怕了，所以他選擇屈服。

  「我說……世子爺想知道什麼，我都說。」

  劉曜鬆手，將那人扔在了地上，慢慢的道：「算你識時務。蔣家才剛回來半年，而皇上對蔣大人十分看重。所以，不會有人傻到在這個時候動蔣家。況且，你們的手段太粗劣，連我都看不上眼。哼，你以為自己傍上了大樹，又豈知是不是被人當成了棄子呢？想活命，就把你知道的都老實交代清楚吧。耿山，先把他胳膊腿都接上，趴這兒看著礙眼。」

  「是。」耿山應了，便過去動作粗魯的又將那人胳膊腿上的關節又都接上了。

  不過，雖然他此刻面上不顯，但心中卻如同翻起了驚濤駭浪一般，無法平靜。他與左尋是師兄弟，他們連同師父三人，是因為躲避仇家追殺而找投靠了景王世子這兒的。他原以為景王世子是個孩子，所以一直很輕視他。可現在他發現自己錯了。

  與他們這些成日裡刀口上舐血的江湖人比，這些貴人們很多時候確實顯得文雅多了。但現在他才發現，這些貴族之間的隱私與爭鬥，其中隱含的血腥與殘酷，比江湖爭鬥似乎更要殘酷的多了。

  耿山對眼前這個黑勢力老大其實挺同情的。因為若是這老大惹了自己，他大約也就是一刀給他個痛快。可現在嘛，他惹了世子爺，耿山有理由相信，這傢伙下半輩子別想有好日子過了。對於自在慣了的耿山來說，若是下半輩子活不舒坦了，倒不如乾脆點兒死了利索呢。

  不過耿山好歹也是老江湖了，心裡怎麼想的自然不會露在面兒上。他幫人接好了骨頭後，便認真的行使起身為跟班的職責來。他面色陰沉的釋放著迫人的殺氣，對那黑勢力老大冷冰冰的道：「說吧，把你跟誰家有過什麼交易，都仔細的交代清楚了。否則的話，就不只是斷胳膊斷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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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府，外書房。

  蔣婷看著立在眼前的張青岩和趙喜二人，神色端正的問道：「爹爹把你們交給我了，你們有什麼想法嗎？咱們可說清楚了，若是你們願意跟著我呢，以後你們就是我的人了。雖然不是說從此就脫離了蔣府吧，但等我日後嫁人，你們也是要跟著我走的。說白了，從今以後我才是你們的老大。你們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回答。若是願意呢，我就去跟老爹回話。要是不願意呢，也不用怕我強留你們。等這件事兒完了，我就把你們還給爹爹。好了，你們回去好好想想吧。」

  張青岩和趙喜聽了，頓時感到有些意外。他倆面面相覷了一下，才又回過頭來對蔣婷齊聲答道：「回姑娘，小的們聽從大人的安排。」

  蔣婷頓時氣節，她擺了擺手對他們道：「行了，我明白你們的想法了。」

  她暗嘆，果然收服打手比收服丫頭難得多了。人家根本不用想就拒絕了她。不過她已經早有心理準備了，所以這倆人的回答也算在意料之中了。她又對一本正經的兩人說道：「這樣，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咱們先來商量一下眼前的事情。」

  見蔣婷不再提要他們倆換主子的事情了，張青岩和趙喜便從容多了。張青岩躬身對蔣婷答道：「姑娘，我們下午時順藤摸瓜追查到了那倆混混兒的頭。他是暗地裡霸著那一片兒的老大，名叫張雄，在京城裡頭也算是有點兒小勢力的。不過咱們過去抓他的時候，正好碰到了景王世子的人也在抓他。這事兒您之前便找了景王世子幫忙，咱們實在不好跟他們搶人，所以當時咱們就沒動手。不過，我們後來抓住了一直幫他的副手，據說是那張雄的狗頭軍師。姑娘您要不要審審他？」

  蔣婷雙眉緊皺的看著張青岩，問道：「你們就只抓了人，沒審嗎？」

  張青岩笑了笑：「審是審過了，這不是想問問姑娘您要不要親自審審嗎？說不定咱們有沒想到的地方呢。」

  「一個噁心人的混蛋痞子，審過了直接扔給官府就是了，姑娘我不想見。」蔣婷面色不善的盯著張青岩，她總覺得這傢伙是故意說出來噁心她的，於是又道：「既然人已經審完了，也別將他關在府里了，省的污了我家的地方。張青岩，你回去將那混蛋的罪狀寫清楚了，正好趁著今晚天色暗，悄悄的將人扔衙門裡去吧。」

  「姑娘，現在就去嗎？」張青岩瞠目問道。

  「你說呢？」蔣婷笑眯眯的盯著他，目光銳利如刀。

  張青岩頓時被她的氣勢全面壓倒了，忙躬身應了老老實實的退出去了。他暗暗後悔自己剛才太衝動了。果然父親說的沒錯，姑娘跟大人一樣，都不是好惹的啊。

  一旁的趙喜端著一張喜興的臉，低頭垂目眼觀鼻鼻觀心的一言不發。雖然他對姑娘要把自己從大人身邊弄走的做法，也感到有些不忿。但他心裡始終記得當初姑娘手提剁骨刀的威武模樣。果然老實一點兒沒虧吃，看看張二那小子的慘況，這就是教訓啊。他暗暗告誡自己，以後面對姑娘，一定要像面對大人一樣的恭敬才行啊。

  蔣婷看著一邊恭敬非常的趙喜，暗暗點了頭，果然老爹親自帶出來的人就是不一樣啊。她消去了目光中的銳利，和顏悅色的對趙喜道：「趙喜，你來把你們審出來的東西細細的跟我說說吧。說完了，咱們研究研究，到底是有人要報復我呢？還是有人藉此來對付我們蔣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