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敲打（上）

  穩，才是目前的蔣家所需要的。

  然而回府之後，蔣邕便被張總管通報的消息驚到了。

  「你說婷兒說服了兩位嬤嬤以後一直跟著她做供奉嬤嬤？」

  張總管滿臉讚嘆的連連點頭，回道：「正是如此啊老爺。這事兒是李嬤嬤親自跟小的說的，說是以後兩位嬤嬤的奉銀都從姑娘的私產里出，每人每年一千兩。這勻下來，一個月還不到一百兩呢，比咱們雇她們的月銀還要低些。小的真是佩服姑娘，竟然能讓兩位嬤嬤甘心留在咱們府上。哦，不對，她們以後是要一直跟在姑娘身邊的。李嬤嬤說，聽姑娘的意思，兩位嬤嬤以後會跟著她一直到老，她是要為那二人養老的。這麼算起來，姑娘似乎也挺吃虧的啊。」

  蔣邕笑著打斷了張總管的話：「她這是賺了大便宜了，吃什麼虧？這妮子，真有她的。算了，這事兒既然她跟兩位嬤嬤說定了，你就不用多問了。這銀子既然婷兒說了要在她私產里出，那就這麼定了吧。在婷兒未嫁之前，往後每年你都要記得從她的私產里，多拿出兩千兩銀子來給兩位嬤嬤做奉銀吧。」

  張總管喜笑開顏的應了。他看蔣邕原本陰沉的面色已經緩和不少，方才開始與他講起了府里的其他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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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季院裡，戀繡和知畫一臉崇拜的一個幫蔣婷捏肩，一個幫蔣婷捶腿。

  「姑娘，您真厲害，竟然三言兩語就將二位嬤嬤說服了呢。奴婢實在太佩服您了！」知畫一邊幫蔣婷捏肩，一邊甜膩膩的奉承著她。

  戀繡一向話少，但此刻也是連連點頭，附和著知畫對蔣婷說著甜甜的奉承話。

  蔣婷無語的看著倆丫頭，淡然的道：「我不過是看清了她們內心的需求，又適時的提出了讓她們難以拒絕的條件罷了。你們以為她們願意這麼一直漂泊在各家各府里嗎？是個人都想安穩下來的。不過她們之前沒有找到能讓她們安心留下來的人，所以才會一直漂到現在罷了。你們姑娘我這般聰慧又心善，可是少有的厚道人呢。人家是看清了我的本質了，才決定留下來的。」

  「對對對，姑娘可是最難得的慈善人了。戀繡姐姐訂婚那次的事情，奴婢就已經知道了呢！」知畫嘴裡甜話不斷：「姑娘不但心善，而且最是心寬大度了。奴婢們犯些小錯啥的，姑娘也從來不計較呢！」

  蔣婷翻著白眼兒打斷了知畫的話：「這你可說錯了。姑娘我最記仇了，特別是某些人因為爹爹一句話就敢背叛我的。姑娘我啊，之前是人手不夠所以忍著，現在嘛……哼哼。」

  知畫和戀繡滿臉苦澀的對視了一眼，都停了手上的動作，站到了蔣婷身前，然後整整齊齊的跪在地上對她磕頭：「姑娘，上次都是奴婢們的錯。奴婢們不敢求姑娘原諒，只求姑娘不要趕了奴才。姑娘，您要打要罰都行，求您別趕了咱們出去。」

  「你們當真知道錯了？」蔣婷反常的沒有將二人叫起來，斜睨著她們倆問道。

  「嗯，奴婢們真的知道錯了，求姑娘責罰。」戀繡和知畫腦袋觸地竟不敢抬頭看她了。

  「知道錯了就好。」蔣婷笑吟吟的看著兩人，又道：「你說你們兩個不忠心的奴才，姑娘我還能用嗎？要不，姑娘我把你們送給爹爹算了吧。反正你們更聽爹爹的話，而現在我又有了王嬤嬤和鄭嬤嬤。你們兩個在我這裡，倒是可有可無了呢。」

  知畫和戀繡聽了這話心中滿是恐慌，連連磕頭認錯，淚流涕下的求道：「奴婢真的知錯了，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不聽姑娘的話了，求姑娘不要趕奴婢離開……」

  蔣婷冷哼一聲，厲聲道：「你們二人三番兩次的背叛我，我還要你們何用？雖說爹爹萬事都是為了我不錯，但你們既然跟了我，就是我的奴才。我才是你們的主子，你們不對我唯命是從，反而偏要去聽爹爹的話，又置我於何地？」

  知畫戀繡匍匐於地，痛哭著聽她訓斥，甚至不敢再出言求饒。雖然姑娘日常總是平易近人的，但她發起火來卻氣勢迫人，讓人不敢升起絲毫反抗之心。

  她們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被一個十一歲少女所威嚇到，只能在心中相信姑娘這是威儀天生了。她們之前雖然答應了姑娘，只奉她為主，但老爺是姑娘的親爹啊，她們又是老爺買來的……

  現在她們方知，姑娘說的話，不能因為她年齡小就不當真啊。若想一直跟著姑娘，就非得只認她一人為主才行！可她們之前，卻沒將這一點兒真正記在心裡。如今兩人當真是悔不當初了。

  「你們現在看著姑娘我有了比你們更有用的人了，才開始害怕我會趕了你們。如此勢力的心思性情，姑娘我當初真是看錯你們了！」蔣婷滿臉掩不住的輕蔑，又道：「你們以為我不過是一個十一歲的孩童，便能隨意敷衍欺矇嗎？你們以為我還是個孩子就可以隨意的陰奉陽違嗎？你們自己說，姑娘我待你們如何？」

  戀繡和知畫頓時大哭：「姑娘待咱們極好……」

  蔣婷輕輕笑了笑，道：「你們還有點良心嘛。我還以為你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呢！枉費我一片真心的待你們，卻沒想到竟差點兒養了倆白眼狼出來！」

  「姑娘息怒，奴婢們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啊，嗚嗚嗚……」戀繡和知畫心中恐慌不斷蔓延，只知哭求不已。

  蔣婷點著兩人，問道：「你們是不是覺得，你們只不過是聽了我爹的話罷了，所以有些冤枉啊？」

  「奴婢不敢……」戀繡和知畫連忙搖頭不敢喊冤。

  「哼，你們有什麼不敢的？」蔣婷怒道：「你們若不是覺得自己冤枉，為何當日不像現在這樣主動認錯求饒？我告訴你們，你們現在會因為我爹的威嚇而敷衍我，將來便極有可能同樣因為他人的威嚇而背叛我！你們這樣自私自利的小人，姑娘我可是真的不敢再用了！行了，你們也別再我眼前跪著了，我看著心煩。要跪就出去跪吧。總之，明日我會向爹爹言明，你們兩尊大神啊，姑娘我用不起了！」

  「姑娘……」

  「滾出去。」蔣婷淡淡的看著哭的滿面蒼夷的兩人，語氣冷的如這冬日裡的寒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