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章、那東西你用了沒
2023-12-17 20:43:16 作者: 菊與刀
窗外灑下一片清輝,海棠花枝折射落地,夜風拂過,花瓣簌簌而落,青石板磚上的剪影影影綽綽。
木青空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時候,在想,這好像不對吧!!!
可是又是哪裡不對?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知道這是不對的。
等到第二日天灰濛濛亮,一縷晨曦穿透雲層折射到窗欞處,投下一大片斑駁剪影。清風拂過枝繁葉茂的花枝,吹得花影綽綽,宛如一幅在唯美不過的水墨之畫。
院中一株海棠花上站著幾隻灰撲撲麻雀,正不時左右枝頭跳躍,抖落一地香粉。
起初木青空以為昨晚上是一個夢,一個由她臆想出來的纏綿悱惻之夢,可是當她的手下意識的習慣往空蕩蕩的枕邊一摸時,摸到的是一具溫熱的,帶著呼吸的身體,昨晚上被她刻意遺忘的記憶也在一點點的回籠。
頓時一股寒氣直衝腳底冒飛天靈蓋,驚得她連寒毛都豎了起來,唇瓣緊珉成一條線。
猛然間,她重新閉上了眼,不斷的催眠他自己,這不過就是一個夢,夢醒過來就什麼都沒有,可那鬢角濕/濡的汗漬與那顫抖的小尾指在不斷的拆除著她的自欺欺人。
可是老天爺好像沒有聽到她這苦苦哀求的信女請願,甚至還加快了它的速度,恨不得能馬上將她給推上斷頭台一樣。
半開的雕花窗欞不時被清風吹得左右搖晃發出『嘰嘰呀呀』聲,最為惱人的當屬那上躥下跳,不時逍遙著它那動聽宛轉嗓音的麻雀。
天青色的流蘇惠子無風自動,不時相互交纏而繞,似那情人間的耳鬢廝磨。
醉酒後的歸南山只覺得昨晚上的那就是一場夢,一個他自欺欺人卻不願醒過來的美夢。
否則青青怎麼會那麼的溫柔的喚他名,甚至還允許他抱了她都沒有推開,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他全部忘記了。
要說記住的只有她唇瓣的香甜柔軟還有她身上獨有的體香,和那根撩動他心弦的羽毛,美好得令他不願醒過來,就那麼的,繼續在夢中沉淪吧。
眼見著放在床邊小几上的沙漏就要漏得差不多了,身旁還是靜悄悄的,要不是因為枕邊人還有呼吸和體溫,說是躺了個屍體都會有人相信。
木青空認為哪怕是噩夢,她也得必須醒過來了,要不然等下等待她而來的恐怕才是真的噩夢。昨天她可是抄得連手都酸麻了,也不知今天還能不能提筆寫字都還是個關鍵。
可是等她再次睜開了眼,發現自己枕邊確確實實躺著一個人的時候,心態還是崩了個徹底。不過現在崩不崩什麼的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能在不吵醒對方的情況下全身而退,跑去課堂上課。
畢竟她還不想在吵醒對方後來個深情的四目相對???
深情可能沒有,驚悚也不一定,不過眼屎可能會遲到卻從來不會缺席。
歸南山腦子雖是清晰的,可肉體卻仍是疲倦得緊,許是不想面對現實還是什麼,故而選擇在此時沉沉睡去。這下倒是便宜了木青空,不過她的動作卻是小心在小心,就跟那做賊的老鼠似的。
要是他真的突然醒過來,尷尬的還是她,甚至她在一邊洗臉一邊穿衣的時候忍不住在想,為什麼自己前面沒有推開他?難不成是昨夜夜色過美還是人太美,一度令她把持不住。
當她的目光不經意間滑過此刻睡在她床上的男人時,一張花花生氣的臉瞬間浮現在她腦海中,那表情就跟看她背著他偷人一樣來得令人毛骨悚然,腳底發軟。
好不容易等她溜出去了,正好遇到同樣推門而出的李子俊。
木青空本就蒼白的臉,此刻嚇得就只剩下眉毛和眼珠子是黑的,就跟那種臉了糊了好幾層白/粉似的。
「早啊,阿青。」李子俊同人打著招呼,還大大打了個哈欠,眼角下泛著一抹青黑之色,顯然昨晚上沒有睡好。
「你昨晚上也沒有睡好嗎。」木青空又何嘗不是臉上掛了一個黑眼圈,倆人仿佛是要比較誰的顏色比較深一樣。
若是不知情的,還以為二人是相約一起做賊去了。
「哪裡能睡得著,走了,不說這些了,先去吃飯要緊。」昨晚上翻來覆去一整夜的李子俊只要一想到他們二人說的那些,便是一陣頭皮發麻,他們鎮國公府到底是倒了幾輩子霉會撞到那麼一個人。
更多的是,那麼多的方案,無論是哪一個都會被他下意識的給否定,特別是在裴玉同說他說了那麼一大段玄而又玄的話後,更令他毛骨悚然。
「阿玉呢?」走到一半的時候,木青空才想起少了一個人。
「那小子說今早上不吃了,要多睡會,讓我們先吃不要等他。」李子俊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又道;「等下我們給他打包一份過去就好,我可記得你那位好未婚夫給你多交了一份飯錢的。」
「好傢夥,原來你是在這裡惦記上了。」不知為何,木青空覺得這哈欠好像越打越困,乾脆改成了揉眼睛。
「誰叫不能鋪張浪費啊,不過話說來那東西你用了沒有,感覺怎麼樣。」李子俊特意湊近幾分,擠眉弄眼笑出了聲,滿臉就差寫著探究之色。
「什麼東西。」木青空嘴上雖是不承認,可那耳尖尖卻是悄悄地紅了個徹底。
「當然是我上次給你的,嗯?怎麼樣,效果好不好用,要是用完了記得告訴大哥我。」李子俊一看她那一副小媳婦的嬌俏表情就知道有戲,恨不得能馬上打破砂鍋問到底。
畢竟那東西可是他花了大價錢買的,就連自己都還沒用過的好東西。
「那個東西我還沒用,真的」木青空音越到最後,小的就跟蚊子音一樣細不可聞,若不是李子俊一直在注意著她,說不定都聽不見。
「唉,那個好東西阿青的都不用?」
「我忘了嗎。」其實說來那東西,連木青空都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他要是不提這一嘴,她顯然都忘記了這一茬。
「走了,再不走等下食堂可就沒有什麼好吃的了。」她實在是不想在繼續這個話題,快步拉開倆人的距離,可那微紅的耳尖卻是暴露出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來了。」
今日第一堂課是趙夫子的課,教的是君子禮儀。
而坐在最角落處的三人簡直都快要成了各科夫子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們教過那麼多屆學生還從來沒有遇到那麼混帳的孺子不可教也。
不過也有幾科夫子獨獨偏愛他們仨人。
「我說這課上得我好想打瞌睡,還有這雨怎麼早不下晚不下,偏偏挑這個時間點。」將腦袋埋在課本後的木青空一邊往嘴裡塞腰豆一邊小聲嘟噥,吃的時候還特意先在嘴裡含了一口,才不會發出過大的聲音。
「我也是。」裴玉對於其他的基本屬於一竅不通,唯一喜歡的也就只有算科和術科了,甚至是在這倆科上頗有天分。
而木青空則是箭,騎,射三科上成了夫子的心頭好,置於李子俊,倒是屬於平平常常,沒有那麼出眾,也沒有那麼的拖後腿。
「我覺得還行。」要說這三人中,也就只有李子俊還在認真聽講了,只因他發現他是他們這仨人中最菜的一個,甚至還是那種菜得冒油的那種。
這讓他身為大哥的自尊心怎麼能忍,這不,現在就是發了狠的想要拉高一下平均數。
「那你加油,等下夫子過來的時候記得叫醒我們。」木青空說完話,腦袋一歪就枕著雙臂睡得香甜。
昨晚上她被人抱著,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睡夢中還總是不安穩,不是夢到張牙舞爪著要衝上來抓她耳朵的阿容,就是一個個模糊得,令人完全看不見五官的人和畫面一股腦涌了進來。
因為今日外頭下了雨的緣故,原先的課外教學改成了室內。
這春雨總是來得又急又凶,連半分預告都沒有就打得個人措手不及。使得檐下嬌花無處躲,打濕一地殘紅。
另一邊,前面收到消息回到太原的林浮生此時正陰沉著臉坐在正廳中,周圍伺候的下人盡數被趕了出去。
「不知這是誰的意思!」林浮生一字一句陰沉得似能擰出水來,更別提那周身蔓延著令人說不清道不明的陰鷲之氣。
沒由來的,坐在高位上的永安王妃莫名的緊張了起來,她也說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怕這個大兒子,明明是從自己肚子上掉下來的肉,可是噹噹面對他的時候,總會沒由來的害怕。
這種感覺比面對王爺時更盛,她每次見到這樣樣都出色的兒子時,心中又是竊喜與驕傲,可對他不跟自己親近時又總會忍不住失落。
「阿容,這是太子的意思,何況你也到了成家的時候了,娘還等著有一日抱上我的孫子呢。」永安王妃也知道自己將人騙回家是有些不對,可是她都已經差不多有一年沒有見到他了,為母者自然也會想念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