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陳家人
2023-12-17 20:43:16 作者: 菊與刀
遠遠坐在屋檐下,正準備進來的朱三三人,默默的收回腳步,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去打擾她們比較好。伸手揉了揉鼻尖,粗聲粗氣道;
「唉,你們說太子爺怎麼就不害怕那個樣時候的老大,我以前一直都覺得老大不是普通人,可是這也太不普通一點了吧。」回想起那日血染草地,屍首殘肢斷一地的畫面,即使過了好幾日,他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的腳底生寒。
老大不愧老大,就連太子也是,怪不得能被老大看上,想來也不是一般人。
「朱三哥,無論老大在怎麼樣都是我們老大,還有在背後談論人可不是大丈夫所言。」元寶皺眉有些不喜他前面之言,出聲阻止道。
元寶屬於木青空的頭號迷弟,即使木青空放了個屁,他都覺得是香的,平日見更是見不得任何一個人說老大不好的話,誰要是說了,信不信他就跟誰急紅眼。
「元寶弟你別生氣了,都怪我一時嘴裡沒把關,早上亂吃了東西。可我們現在見不到老大,陳家人都已經到了太原了,現在該怎麼辦才好。」朱三也意識到自己前面說錯了話,怪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一張曬得有些微黑的臉頰微紅。
「人來都來了,自然是按照計劃行事,說不定還能搏老大一笑。不過木家人也恁不是個東西了,聽說那位夫人還是老大的親生母親,怎麼能下得了如此狠手。虎雖兇猛,尚且不吃虎崽。」
「無論如何,我們定要將此事辦得漂漂亮亮,好讓老大高興高興。」一說到安國公府的那點兒破事,他們都覺得噁心。
時間往往總在一晃間而去如白駒過隙,特別是在做某事的時候。
臨近傍晚時分,橘黃色餘暉灑滿大地,腳下曬了一整日的青石板磚上還散發著光的熱度與餘溫。如今正是官員下值,小販欲收攤回去的時候,誰都沒有在想到能在安國公府暫住的府邸門口吃到這麼一大口瓜,即使連日瓜不斷,也斷沒有今日之瓜來得香甜爽口,甚至還帶回味無窮。
當年因父母一已私慾調換的真假千金中的,假千金居然雇凶意圖殺害親生父母!!!
此瓜之大,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更多的是人好奇當年那麼被調換的真假千金真面目又當如何。一個被盛傳水性楊花離了男人斷活不下去的禍國妖姬,一個是楚楚可憐無辜,因著父母貪戀侯府權貴而狸貓換太子的貧家女。
安國公府門口此刻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里里外外都堆滿了看熱鬧的人,有前面從健康趕來的知情人充當著好事者給不知情的眾多人解說,唾沫四濺說得比茶樓里說書的還要熱鬧。
而圍在最中間的是哭得搶天喊底,鬼哭狼嚎的一家四人,乾瘦矮小的布衣男人瘸著一條腿柱著拐杖,滿臉怨毒/陰/鷲之色。邊是是年齡尚小的,眼下一片青黑之色的陳大寶,邊上倆個面色枯蒿的自然就是張大蘭與陳麗麗二人,此時他們的形象完全稱不上好,簡直就跟從難民堆里打滾出來的一樣。
更何況不顧及絲毫形象的魚死網破,強勢要扯開所有遮羞布的狀態都不禁令人寒言。更令人心生好奇,那位假千金,如今的楚四小姐到底是何等模樣。
這一大家子人,正是遠從健康趕來太原的陳家一家人,此刻站在安國公府邸前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撒滾打潑,地痞流氓潑婦罵街的手段輪番上演不斷衝著石獅子大門吐著唾沫和濃攤。而他們罵的是卻是楚雲妙。
這口瓜大得就像一個滾雪球,越滾越大,直到謠言能逼死一個人的時候。
可惜的是,現在所發生的一起,木青空都不知道,此刻人正因為累極了,正酡紅著一張睡顏,嫩白的手指死死緊攥著男人的衣袍一角不放,腦袋枕著男人的大腿睡得香甜。
府門口發生的事情很快就驚動了府里的人,誰都沒有想到一向溫柔善良的木兮顏會做出這種事,還是在出現在這多事之秋的節骨眼上,宛如雪上加霜。
不大的會客廳內的氣氛比之前面更要凝重,宛如一個凝固的液體深沉得化不開,破不開,任由他隨著四肢百骸往裡頭鑽。
「我當初就說要將木兮顏送走,可你們倒好一個倆個都阻攔著本侯,現在你們瞧瞧。木兮顏連雇兇殺自己親父母的事情都能幹得出來了,還有什麼是她干不出來的,她是不是還嫌如今的安國公府事不大。」安國公現如今只要一想到那時候因為看著髮妻和母親的眼淚中答應將人留下來的事情簡直就是在愚蠢不過。
如果當初不顧他們阻攔將木兮顏送走,現在根本就不會發生這種情況,安國公只要一想到這個,太陽穴那處便突突跳動著,只覺得一輩子發生的事都沒有最近一段時間發生得多。
「父親,恐怕此事不一定是四妹妹做的,說不定是有人想趁機渾水摸魚栽贓陷害都不可知。」木雲霖抿了抿唇,只是說出了自己的心中疑惑。
只是不知哪一句話惹怒了人,盛滿茶水的茶盞應聲而碎砸落他面前,頓時四分五裂,飛濺的碎片與茶水濺打灑了人一身,木雲霖卻是不曾躲避半分,承受著獨屬於老爺子的怒火。
「老子告訴你,你的妹妹自始至終只有木青空一個,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以後都不允許在提木兮顏那個害人精。」安國公咬牙切齒帶著深深怒意,整條手臂都因為過於憤怒而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一張臉黑沉如鍋底,濃欲的仿佛要滴出墨汁來。
若是以前的安國公還會看在趙氏的面前可憐楚雲妙一二,可是現在的可憐已經全部轉換了十足的憎惡,甚至不時會想到將木兮顏與趙氏綁了給木青空送過去賠罪,等她氣消了好放過安國公府。
若不是木兮顏同趙氏一而三在而四的欺辱木青空,木青空怎會賭氣說出那樣的話。
若不是她們,說不定他現在還是穩穩噹噹,同皇家有著真正姻親的安國公侯,而木青空以後生得兒子還會流著她們木家的血脈甚至是可能會登上那最後的九五至尊之位。安國公府會在他的手中徹底發光發熱,更上一層樓。
可是如今的一切都被毀了,他的美夢被徹底打破,甚至等待他的將會是一個處理不好的無窮地獄。
若是真的,等他死了還有何臉面下去面對安國公府的列祖列宗,實在愧為木家子孫,木家的百年基業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敗在了他手上。只要一想到這個,瞳孔呲裂,冒著猩紅的光。
「得了,現在事情既然都已經發生了,我們得先想想怎麼處理才行。」木老夫人的黃梨花木拐杖重重叩在地面上,發出沉悶之音。
「母親。」安國公也知道這法,可是就越是如此他才越不甘心。明明只差一步他說不定就會成為如今的太子,日後地位的岳父,可是現在什麼都毀了,一切都毀了。
因著已經好幾年遞交請帖都被拒之門外,如今的楚老夫人也是心有顫顫。別看她表面看起來同往日無礙,可不過是一切都被掩飾在了平靜表面上,作為浸/淫/後宅數十年的女人別的不會,光是做表面功夫就是一流,更別說如今亂糟糟一團的安國公府更想要一顆如定海神針一樣的存在。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倒下去,即使咬緊牙根。
「侯爺,外面的陳家人一直罵著吵著說要見四姑娘,還打傷了好幾個護衛。」前來通報的小廝縮著脖子往裡頭通報,只覺得今日傳話的不是個好差事。
「你先去將人帶進府里來。」一直默不作聲的楚老夫人陰沉著出聲道,一張臉凌厲非常。
「諾。」
「母親。」
「祖母。」
「不將人帶進來,難不成還嫌我們安國公府的熱鬧不夠看嗎!」木老夫人拍著胸口好一會兒才氣順;「既是木兮顏干出的好事,自然得讓她面對才是,我們侯府養了她這麼多年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木兮顏這顆棋子算是徹底廢了,何不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只希望能稍微平息一下那位的怒火。
可是出去帶人進來的護院的工作並不順利,甚至還被發瘋狀態中的張大蘭她們咬了好幾口,那牙口咬得又深又狠,活生生是要將人咬的撕扯下一整塊皮肉似的狠辣。
「老娘才不會跟你們進去,誰知道你們會不會在我們進去的時候就將我們抓起來做了花肥或是將我們關押起來,讓木兮顏那個天殺的破皮小賤人蹄子滾出來,老娘當初怎麼沒有在她出生的時候就掐死她,既然讓那狠心的東西派人來殺了我們,老天爺,你可得睜大眼睛看清楚,木兮顏雇兇殺害親生父母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啊。」張大蘭的嗓門大,罵人的時候一個破鑼嗓子外參加著好幾句聽不懂的方言響徹人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