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章、踏青

  歸南山說好的第二日要帶她出門騎馬踏青，果然沒有食言，就是……

  木青空只是隨意掃了眼不遠處跟著的烏泱泱一群，嘴角忍不住抽搐，跟的人未免也太多了些，知情的知道是來踏青春遊，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土匪進村。

  連帶著驚飛遠處密林飛鳥昂，草間走獸，馬蹄聲陣陣震耳欲響。

  「怎麼了，可是覺得有哪裡不舒服？」今日一身純白色收腹於衣角處，頭戴白玉紫金冠的歸南山縱馬上前，同身著艷艷酡紅色騎馬裝，邊緣繡著金色牡丹花紋，滿頭烏髮紮成彩色小辮的少女身邊。

  「沒有，就是覺得人會不會有點多了。」而且這人數看起來還不是一般的多，木青空頗有幾分頭疼的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直覺告訴她，今日恐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可是她是倆個眼皮子上下一跳？總不能是眼皮子抽筋造反了吧

  細思極恐！

  玉樹臨風一少年聞言眺目遠望那方自始至終離他們四十來遠的人群，唇角上勾一個魅惑的孤獨，清潤如玉石擊聲道；「無事，他們不會靠近我們太近距離。」

  倆二馬並駕其驅，歸南山刻意微壓低了聲線道；「即使青青忍不住想對我做什麼，孤定不會反抗，更不會有人看見，青青皆可放心對我為所欲為。」男人略顯冰涼的手指隨著髮絲撫摸臉頰而上。

  「.。」喂喂喂，她不是這個意思好不好啊，而且她今年才十五，還是半個未成年啊，大哥！！！

  木青空覺得現在的她和歸南山說話特別累，這種累不是身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即使她殼子裡裝的靈魂在老，老得能掉牙那種，可是這殼子還是地里水靈靈嫩生生的小白菜，狗男人怎能就整日想著辣手催花，拔苗助長！

  這是不對的，可是要遭天譴的！

  今日選的一處郊外，草飛鶯長將將越馬蹄，鳥語花香，花蔭柳畔，空氣中參加著花草芬芳於自由的味道。

  此處是一處太原世家的私人之地，因著太子要用，更是早早就收拾出了乾淨的落座之處，派出百來之人自告奮勇在郊外擔待起護衛巡邏的工作，而今日來的熟人倒是挺多的，就連永安王府的世子都來了，更別提其他人。

  不過今日來的皆是男眷，少有不長眼的帶著相好粉頭或是家中胞姐胞妹而來，一個個打扮得人模狗樣兒似的，更有甚至臉上敷白/粉，鬢角別紅花的俊朗少年郎。

  木青空身下的是一隻純白色，無一根雜毛的漂亮小馬駒，母的，性格溫順，一對大眼睛水潤潤的就跟倆顆大黑葡萄似的。就連個子也小，跑起來的速度倒是不慢。

  就是同歸南山那匹高大的黑馬站一塊兒的時候，除了強烈的視角沖徒外，就是這一高一矮，一黑一白，一大一小。並驅跑起來的時候就跟一團黑雲邊上沾了點白或是當媽的帶著兒子出來溜彎來得突究和顯眼。

  此次郊外地廣人稀，林樹繁多，更是放生了不少春日走獸，好待秋冬倆季來一場秋獵。

  「木姑娘。」等木青空先駕馬跑了幾圈外，覺得日頭漸大，曬的她有些喘時回到搭建好的涼棚內，發現早已有人在等候她，說是等候，不如說是恰好相遇才來得妥當一點，只不過那人倒是下意料之中又像是意料之外。

  倒真是應了那句陰魂不散，木青空對此表示得直想翻白眼，你越不想見的人，老天總會安排各種各樣的巧合讓你們遇到，而你相見的人更是頻頻擦肩而過。

  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

  「白大人。」

  白墨倒是至那日後第一次見面，臉上笑眯眯的，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笑裡藏刀，十分危險，特別是那對黝黑如墨的瞳孔，仿佛只要看上一眼，就能將整個人的靈魂都吸進去一般。

  木青空搖了搖頭，驅趕出腦中這一想法，看著薛言的目光越發戒備，嬌艷的唇瓣半抿著，泄露出半分不喜。

  「木姑娘的騎術精拯，不知師從何處，或是師承何人所出。」白墨眼盯著眼前人不放，想從她眼中看出什麼蛛絲馬跡來，誰曾想人家居然將頭低下了，只堪堪露出一個發頂。

  「自是奴家天資聰慧一點就通還有就是太子殿下教得好，白大人是不是也認為奴家在此並非是一般的有天賦，白大人若是想誇獎青青的話，請別客氣，無聊你的誇獎有多麼誇張和胡說八道我都能接受。」說著，木青空人嬌羞的半垂下頭，手指頭略有不安的攪動著，白瓷的臉頰倆端浮現起一抹緋紅。

  宛如晚霞悄悄爬上雲梯，春日爛漫，桃花枝椏上的一簇緋色碧桃，那麼的嬌艷，那麼的純潔無暇。

  「.…。.」倒是白墨將嘴裡剛升上的問題活生生隨著口水給咽回去了。

  他怎麼就忘記了，若是比起厚臉皮，眼前的木青空當值得第一，何況還有著那麼詭異難尋的身法。

  甚至這多日來他還特意找人去猜了木青空當年在陳家生活時所發生過的一切，一切都沒有問題，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可她身上的這些疑點重重又當如何解釋得清。

  除非眼前之人不是真正的木青空，如果她不是，那麼她又是誰？

  白墨半眯起眼，就像打量貨物一般打量著她，似乎要透過表象看到本質。

  「不知木姑娘同白大人再說什麼，說得這麼高興，連我們兄弟倆個來了這麼久都沒有發現。」同樣駕馬歸來的林浮生身後跟著一見她木青空便滿是怨恨憤怒的林浮月，見人時不同前面的笑言好聲，而是惡臭著一張臉，面色難看得跟吞了百十來只綠眼蒼蠅來得噁心。

  今日倒是湊巧了，該來的，不該來的，全部都到齊了，不過還想還差了點兒火候。

  清風拂面挽髮帶，駿馬飛題越欄杆。

  「自然是白大人夸太子殿下教我的馬術學得好，還有我的天分高，無論學什麼都上手得特別快，你說是不是啊，白大人。」木青空對上林浮生的時候，總感覺心裡怪怪的，有種奇怪的感覺在蔓延生長而後又止步於一個度。

  可是若要她點出來，又不知那點兒變扭感因何而來。最後只能歸根結底在，上輩子的花妖容喜歡她，可是那種喜歡一直被深埋藏在心裡，就連至死都不曾說出口。

  而木青空如今面對著這張以前說喜歡她的臉，那點兒變扭便在足漸誇大，扭曲，即使她知道他們可能不是同一個人，可是難免會將二者連想到一塊。

  用她的話來說就是，我拿你當兄弟，你居然想上你兄弟。

  「太子殿下的騎術自然是好的，青青能得太子殿下親手教導馬術倒是不錯。」林浮生看著眼前這張如花的芙蓉笑顏，一瞬間有些晃了神，只覺得以前定在哪裡看見過這張牡丹顏，甚至是還伸手撫摸過多次，只是那臉上好像少了什麼，而變得有些不對稱了，卻絲毫不損其美感，可他心裡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可又說不上來的感覺。

  「世子表哥何故一直這樣看青青，可是覺得青青比之前面今日生得更好看了些。」木青空紅唇上揚，露齒一笑，唇紅齒白不過如此。

  「不過就算青青生得好看，世子表哥若是在這樣一直看我，青青還是會含羞的。」

  「是，青青生得極好，忍不住令人看花了眼。」林浮生只覺得手心痒痒的，特別像上手去揉搓一下那張粉/嫩嫩的小臉。

  「人生得就算在好看又怎麼樣，還不是一副蛇蠍心腸之態。」落在最後面的林浮月突然諷刺冷言的來了這麼一句，止住了還欲在有說有笑的二人。

  木青空臉上的笑一瞬間僵硬了下去，隨後再度揚起一個淺淺的笑，笑得比前面更要明媚而張揚；道：

  「可這臉天生麗質難自棄是爹娘給的，就是有些人想羨慕都羨慕不來，至於你說的蛇蠍心腸，勸你最好別在沒了解一個人之前就給其下定論，否則我只會認為你是個一葉障目，不懂規矩與禮貌之人。」

  「二弟。」林浮生冷斥出聲，臉上帶著薄怒。

  「大哥。」慌得本就懼怕林浮生的林浮月不禁縮了縮脖子，可是他覺的自己又沒有說錯什麼，不過就是實事求是順從心意說出來了而已。

  而林浮月被木青空這麼一懟，一張清秀的臉上又青又紅又白，活像打翻了調料瓶與調色盤來得誇張。

  剛才的話他也知道自己說得過分了，可是他心裡就是咽不下這口氣，顏表妹這麼好，聽話乖巧的一個女孩，結果現在被木青空害成了什麼樣子，被這麼多人看見他和一個陌生男子衣衫不整的躺在一起，這令她以後還如何見人，顏表妹還那么小，未來還有無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