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計中計

2023-12-17 20:43:16 作者: 菊與刀
  「剛才木姑娘不小心弄髒衣襟,妹妹便讓白蘭領了人到柳絮院中換衣衫,不過蘇姑娘怎麼去了這麼久,難不成是在府中迷路了不曾?還是說?」木兮悅驚訝的用帕子捂住驚呼小嘴,只不過臉上的表情略有幾分浮誇之色。

  一言出,在場只人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至極,林家大哥甚至惡狠狠的瞪了自家小妹一眼。

  其他人誰都沒有開口,紛紛沉默著,何況女眷那邊現在明顯少了三人,誰都不確定裡頭會發生什麼。推開門裡頭又不知道會是誰,林旭似乎想到什麼,抹了抹鼻子退後幾步,對著林青道;「總歸是女子方便」。

  「也對。」林青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臉上的笑意越發增大,隨即領著丫鬟推門進入。

  「那挽瑤先進去看看,太子可要一塊兒進去。」下唇半抿,女人眼帶痴迷的望著男人。

  「不必。」男人的話冷淡得仿佛風一吹便散了,卻又在清晰的隨飛傳入了眾人耳畔。

  室內一片狼藉,花瓶碎了一地,殘瓷遍地,淡淡的馨香似有若無纏繞鼻尖久久不散。

  「啊!」

  林青人未進去多久,屋內便再次傳來女子尖叫聲咒罵聲還有撕心裂肺的哭聲,更令人懷疑裡頭發生了什麼香艷美景,只不過更多的是好奇當事人是誰。

  人人不敢抬頭望向太子爺,生怕瞧見人頭頂綠帽的一幕。

  更多的是猜測裡頭人到底是不是木青空,而太子爺現在就站在外面,不知那位同木姑娘膽大包天偷情給人帶綠帽的男人是誰。人人都有八卦之心,特別是有關於在男女之間的香艷之事,還是他們平日間觸不可及的皇室權貴,更如纏眠在舌尖上緊緊盤繞不散的曖昧氣息,令人心生著迷。

  「諸位站在這裡可是在做什麼?」手中折了一朵蘭花的木青空此刻緩緩好奇走近,看著他們。

  「殿下,你怎麼也來了,來了都不告訴青青一聲。」木青空嬌嗲著小跑上前,又到了還距離倆米遠之處停下。

  「不過剛到。」歸南山招手將人喚在自己身邊,一直緊繃著的臉此刻才蔓延出笑意。

  若是要怎麼形容呢?就像原先陰雲蔓延的天際中突然折射出一抹光亮。

  「木……木青空…你怎麼在這…」見其中懷疑之一的人物出現在這,原先裡頭是什麼人還能不確定,這一下子,不知怎的林青原本在笑的臉此刻都僵硬了下來,變得難看至極,亦連臉上厚重的細膩桃花珍珠粉都要掩飾不住了。

  「剛才路過時,瞧一朵木棉花生的極好,控制不住手癢便多瞧了幾眼。」木青空攤開手,見其手心放著一朵木棉花,臉帶無辜的看著她們都圍繞在這間小院門口旁,道;「你們圍在這裡可是發現了什麼。」明知故問。

  還未等人回答,裡頭再次傳來一道窸窸窣窣的穿衣聲,緊閉門扉令人想推開門一探究竟。

  「啊!滾!你給我滾開!」

  「你是誰,給我滾開!」尖利得有些破音的女聲帶著哭腔自裡頭響起,伴隨的還有男人低聲咒罵聲,以及悉悉索索穿衣和花瓶瓷器砸碎在地聲。

  「林小姐還是進去看看的為好,呀,木四姑娘去哪裡了,怎麼都不見她人。」木青空拉著歸南山的袖子,一雙瀲灩的桃花眼中滿是純粹擔憂之色,誰都沒有注意到她其下掩飾的滿滿惡意。

  不知道木兮顏自己種下的惡果最後自食其果的感覺如何。

  林青原本打算推門進去的腳步煞那間靜止了下來,要是現在還沒明白她們中了自己的圈套,那就是個傻的了,半垂的眼帘看著那個依偎在太子爺身邊的女人,恨不得立馬衝上去將她拉扯下來,好讓大家看清楚她的真正面目,是何等的腐爛發臭。

  還未等林青做好心裡建設的時候,原先緊閉的黃梨木雕花門扉忽的被打開,一名生得皮膚黝黑,身形略顯瘦削的高瘦男子狼狽奪門而出,髮絲衣衫凌亂,不負初入府時的衣冠整齊,裡頭女子嗚咽聲陣陣,要是還沒有明白髮生什麼事那就是傻子了。

  將其中的罪魁禍首已走遠,還有不少人人都認出了剛才出來的那位男子是何人。

  林府家的一個破落表親,一個常年上林府打秋風,一事無成,家徒四壁的男人。

  至於裡頭的女人是誰,大多心知肚明,卻都一致的沒有再提。

  方才的蘇姑娘既以然點出了誰不在,若是在問實在是有些拎不清與不識好歹了,有些見過或與木兮顏交好之人聞言皆是搖頭嘆息。

  今日雖吃不了皇家的瓜,可是有關於一度傳得紛紛揚揚安國公府真假千金的瓜也值得一吃。就是不知如今的林家表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到底能不能行。

  宴請今日來客,特別還是請太子吃了如此一個巨瓜的林旭鐵青著臉,還要強撐笑意對著在場諸人含笑;「不好意思,太子陛下,此次是本府招待不周,今日府中有事,還望各位先行離去,待下次再續。」一句一句飽含著滔天的翻滾怒意,臉上還偏偏帶著笑,看起來既僵硬又猙獰。

  木青空也在這時才抬頭看了眼這位平日間才名遠揚的林家二公子,倒是風度翩翩的白面公子。平日間也是個常能惹來少女芳心暗許的少年朗,不過今日站在明珠身旁便顯得暗淡不足了。

  「青青可是在看什麼。」許是盯著旁人的目光過久,引來身旁男人的吃味不滿,掐了下她的手心一把。

  「看人。」

  「可有孤好看。」歸南山典型帶著淡淡可聞的醋味,還酸,就跟不知存釀了多久才能熬得出味。

  「自然沒我家太子好看,畢竟我家太子爺生得孤寒如月,一枝梨花壓海棠。」

  「那你還看他。」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賞花會提前結束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心大的甚至開始準備賀禮,靜待過幾天送出去。

  反正今日事一出,木兮顏的清白是屬於毀了,一名雲英未嫁的女子同一男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被人發現衣衫不整。就算是木兮顏不嫁,恐怕日後也在嫁不到什麼高門大戶了,不急,這才是個開胃菜,好戲還在後頭等著呢。

  此事急不得,越好的東西要留在最後面品才有滋味。

  木青空心情頗好的秦奕坐著馬車回府,一路上自己的笑意簡直都沒有消過,就連白嫩臉頰處那個小小的酒窩都若隱若現。

  惹得坐在一旁的秦奕心生痒痒的,就想著伸手過去掐了一掐,捏一捏。

  「怎麼就這麼開心,不就是看了點熱鬧。」歸南山有些好笑的揉搓了揉她的發頂,結果被木青空瞪著一對美目給拍了下來,嫌他會弄壞自己的髮型。

  不知道有句話叫頭可斷血可流,髮型不可斷嘛。

  「哼,你不知道。」木青空前面跟著進去的時候看見木兮顏身上衣服被脫得只剩下一件肚兜,頭髮凌亂的散落著,地上滿是布滿了破碎的瓷器,連個落腳之地都無。

  木兮顏見到她進來時,滿臉怨毒仿佛有如實質的化成了刀子,在顧不上如何以下犯上或是自己掩飾得好好的本性,猙獰著滿是淚痕的臉就要撲著沖向木青空,撕扯開她那張令人作嘔的醜惡臉皮,結果人還沒下得了床衝過來,就被幾個粗使婆子給按壓在了床上動彈不得。

  「不知道四姐姐現在自食惡果的感覺如何,四姐姐需得要明白一句話,害人終害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木青空用著僅有她們二人所能聽見的氣音,嬌嬌柔柔,一如她是無辜的小模樣。

  「木四姑娘,唉,你可真的是太令人失望了。」木青空卷翹的睫毛半垂,在眼帘下折射出一小片陰影面積。眼睫毛撲扇撲扇著,擠出倆滴鱷魚淚。

  木兮自不知被哪個婆子給點了穴,現在開不言,就連身上都是軟綿綿的提不起半點兒力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木青空那個賤人在自己面前貓哭耗子假慈悲,恨不得馬上將她的真面目公之於眾。

  她現在躺在這裡都是木青空那個賤人陷害的她,否則現在躺在這裡遭受著這些目光的怎麼會是她。受盡天下人千夫所指,惡毒唾罵的應該是楚雲媱才對,而她最後後被太子爺風風光光的迎娶回大都,成為萬人尊敬的太子側妃。

  而不是現在醒來躺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床上還躺著一個面目可憎的男人。她以前陪同郡主來林府的時候見過這個男人幾次,每次都對林青那個賤人如同狗皮膏藥的纏上,好賭成性,聽說喝醉酒了就會打人,已經二十好幾了還沒討到媳婦。

  這種男人本應該是給木青空的良配才對,可是現在情況怎麼就突然反過來了。

  不,她木兮顏才不會嫁給這種男人,要嫁的應當是這全天底下最尊貴的男人,也只有這樣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木兮顏,眼中滿是嗜血的光芒,牙齒合上似乎都能嘗到血沫的鐵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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