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咬人的狗不叫

  「五妹妹還是不肯原諒我嗎，因為我霸占了你這麼多年的身份和寵愛，可是當年的事情也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如果有選擇我肯定是不會同意的，我不知道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你原諒我，可我是真的想和你做一對好姐妹的。」木兮顏落寞的眼神，楚楚可憐的小白花作態，在以前不知惹來多少同情與可憐。

  木青空聽到前面在熟悉不過的賣弄著說自己可憐，無辜，那時的自己小完全什麼都不知情，若是能有選擇她肯定不會同意的。卻又不死活扒拉著不肯放棄這個身份的木兮顏。

  都已經懶得在同她說話，只想翻白眼，免得污了自己的嘴，若是真有自知之明的要麼在她這個正主回來時早早打包離開要麼就是乖乖的不再三天兩頭出現在她面前秀那優越的存在感。

  現在的她宛如當了/婊/子又立牌坊有什麼區別，怪噁心人的。

  「若是你有自知之明現在還會出現在這裡不曾，再說一遍，我娘親當年可就只生了我一個，誰知道你是從哪個旮旮旯旯肚子裡頭跑出來的貨色。別老是嘴上一套心裡一套，一套一套都想將人的猴玩耍似的，天底下的聰明人可多著呢。」既然有本事想給她下套，那麼就得有本事接受她的冷嘲熱諷才行，禮尚往來不為君子也。

  「不知幾位可有聽過一句話，叫咬人的狗不叫，叫人的狗不咬。」木青空唇角上揚，眼若點漆，倨傲的看著宛如跳樑小丑在她面前不時三五時跳出來耍丑的幾人。

  其實木青空一直都想不到趙氏與木兮顏的腦袋是不是有病，或者是她們大腦皮層結構與普通人不一樣？

  一個本就是因著自己親生父母貪心互換了他們身份，得已讓木兮顏頂著她的身份享受了十幾年的榮華富貴，而等正主回來了，想的不是愧疚而是恨毒了原主搶走了屬於她的一切，甚至還千方百計的想害死原主。

  而這瘋子與腦子不正常的呆一起久了自然也會被傳染，特別是趙氏，自己的親女好不容易找回來，不想著好好彌補就算了，還同另一個養女瘋狂迫害著親女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定要將人搞的身敗名裂才肯罷休。

  木青空簡直不像是她懷胎十月從身上掉下來的肉，更像是有著殺子奪夫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一樣，就連木青空都不知趙氏的憎惡與厭毒到底從何而來，難不成最後只能歸隔為命中天生不對盤，生來相剋？

  「五姑娘你這說的什麼話，我沒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想跟五妹妹和平相處而已。」木兮顏被她一句話懟得雙臉爆紅，掩藏在袖袍下的拳頭捏得咯咯直響，臉上的神色尷尬不已。

  「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誰理我我就說的是誰咯。」木青空端著雙手就這樣站在花廳正中央，任由她們上下打量自己。

  尤嫌不夠得罪人似的接著嗤笑出聲道；「原來這就是林小姐家的待客之道啊，看來我等下得回去同太子說說，這林大郡守家也實在是太不成規矩了，還是說太原貴女家的家教皆是如此不堪。」木青空唇角上揚，帶著滿滿的嘲弄惡意。

  隨著木青空話音剛落下，就有個大丫鬟模樣的女子進了門，疾步走到臉色難看的林青身旁，俯身說了幾句話。

  林青的臉色登時變了，不過很快就按了下去。沒過多久，外邊又走來一個身著華服的女人。

  「還請木姑娘見諒，我家青兒一時間嘴上說話有些得罪人了，還請姑娘莫要同小女一般見識，她就是個從小嘴上不饒人的主。」來人是林青的母親，林夫人，同林青生得有幾分相似，皆是一樣的唐朝豐滿美人，臉上保養得得不過二十好幾的模樣。

  可這哪裡是嘴上不繞人，分明是相給她一個下馬威才是，顛倒黑白的本事倒是實打實的。

  「無妨，不過林夫人還是最好好好教導一下林小姐規矩的比較好，畢竟可不是誰都像我有這麼好的菩薩心腸。」木青空雖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可是能噁心噁心人也是可以的啊。

  何況現在的她可以狗仗人勢，為何不能可使勁的用，她覺得自己全身的七彩羽毛都在可使勁的抖得歡快。

  今日原本說好的是府中只邀請了女眷，可是不知為何，花園中突然出現了幾個男人身影，雖是匆匆離去的一個背影，就連人的正面都沒有看清楚。可這並不妨礙令木青空臉上的笑意笑得越發增大，就連周身凝聚的瀟殺之氣都淡薄了幾分，她似乎已經能預料出在過不久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

  網已撒好，就等著魚入網收網了。

  木青空今日穿著一套藕粉梨花銀絲對襟衫，頭上梳著雙羅鬢，倆個可愛的小花苞上下垂著淡粉色的髮帶。只是一個清媚背影便以教人入迷。只覺眼前的美人如黛山連綿，春日枝椏一朵冰清玉潔的梨花，令人只肯遠觀不可近看褻瀆。

  「木姑娘可是在看什麼呢？」林青撫了撫髮髻，今日的她穿一套大紅繡芙蓉妝花緞長裙，梳著落馬鬢的鴉青髮絲上帶了一整套紅寶石頭面，一派華貴富態，塗脂抹粉的細心裝扮，但卻不及那清麗佳人的半分姝色。

  「只不過瞧枝上的桃花生得極好，看花了眼。」木青空抹了海棠花色的櫻唇半啟，美人如顏；「諸位姐姐不覺得今日的桃花開得格外之艷麗嗎。」雖是疑問的話語卻用了在肯定不過的陳述句。

  她的年紀在這一群貴女中實屬有些過小了，可誰讓她除了她的那張臉能打，就屬於太子爺身邊第一個女人的名頭來得響亮，有不少人甚至是打著討好她，故而接近太子爺的想法，好來個近水樓台先得月。

  「我倒覺的桃花美則美矣，卻實屬有些過於普通了不如牡丹國色天香，蘭花的清幽高雅，更不如梅花的孤寒暗香。」林青上前隨意折了一枝帶瓣桃花，而後扔在地面之上，在抬腳重重碾下。

  「是嗎，對比林小姐說的那些花，青空卻唯獨愛桃花。」木青空就跟沒有聽聞見她的所言所作一般，折了枝椏上開得最艷的一枝碧桃，置於鼻尖輕嗅；「仙人琪樹白無色，王母桃花小不香。」

  花蕊淡薄, 一枝百十來朵簇擁而密，挨挨簇簇，花色鮮艷。

  浸在春風暖陽中，櫻桃花，一枝兩枝千萬朵。花磚曾立摘花人，窣破羅裙紅似火。但最讓人移不開視線的, 還是那立在桃花樹下折花低頭的清魅女子。

  她轉過頭來，清風拂過臉頰飄落幾片花瓣，樹上的煙霞起伏成一波紅色的海浪。如畫的眉眼，漆黑的發，仿佛在此刻間，天底下再也也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傾國傾城貌！驚為天下人！

  而如今不過一牆之隔後不遠的永安王府中也正在宴請著男客，酒席上觥籌交錯盡虛佞，因著無女眷在場還特意叫來了好幾個提前調教好的雅女/支/前來尋歡作樂，炒熱現場氣氛，更多的是想對碟下菜。

  家中有適齡未定親的姑娘家，自然是打的那點兒主意，即使不能擁有太子妃的正妻之位，哪怕是許一個側妃或是庶，再不濟只要自己家閨女能入了太子府就是好處，到時候何曾家族不繁榮永勝。

  歸南山從進宴初就知道他們打的什麼主意，花園裡有萬千花朵，朵朵都千嬌百媚，吐露芬芳，誘人採摘。

  他身在其中，偶爾摘個一朵兩朵的起來嗅聞一番——那是不可能的。心中位置早已被園中最美最艷的花迷了心神，眼裡在容不下其他。

  「李兄，你這技術不行哦，是不是今日忘記吃飯了」。

  「要你管，本公子技術在如何也比你那三腳貓好。」三人成群，或簪花作詩比美或低頭輕言。

  「反倒是你們怎的不玩，光看著本少爺玩了。」

  永安王府西側有個大湖，湖面種植大片碧波綠愕，浮萍綠波紅芙蕖，白玉雕獸水條欄，湖中特意留了兩片占地頗大的高地。

  上面各設一座占地很大的湖心亭，冬暖香涼，亭角放置幾盆捕蟻食蟲草，免了蟻擾之罪，夏季暑天烈焰日，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二者綠荷紅芙蕖，相得益彰。

  今兒貴府賞花宴就設在這湖上小亭中，臨近五月的天。碧蓮不再小荷才露尖尖角，而是長成蓬天遮陽傘，脈絡條例清晰，湖底游魚戲尾。

  湖面涼亭被打理得很好，周遭的花草樹木錯落有致，還建了花房和和待客室，不少本因開在四五月份的花提前開放，正值新春，紅粉安然，迎飛拂面，粉蝶繞花而生。

  一牆之不遠隔的林府中，女眷由永安郡主與林青做東，賞花游院，或是討論當下流行的衣衫首飾，討論更多的還是那位公子生得好，又如何才華出眾，中心最多繞的還是今日從大都來到太原的太子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