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下賤之人
2023-12-17 20:43:16 作者: 菊與刀
直到現在各大高宅深院中還有不少人偶爾提出說笑,何況如今的安國公子以大,也是到了繼續上奏請求冊封的旨意下來。
在本朝中除了一些皇家國戚或是朝中有能臣要麼就是後宮內有吹得多枕邊風的妃子,才得已在三代後爵位繼續延續下去。可如今的安國公府在朝中為官的寥寥無幾,唯一的侯府大少爺前年也才剛中了舉人。
日後參加科考後侯府大公子就算入朝為官後沒了這層侯府世子的身份渡金,若非是個驚才艷艷的,恐怕也是個碌碌而忙的下場,就連偌大的侯府也得淪為平民一類,何其令人心有不甘。
用其他人的話來說,原本續爵十拿九穩的事偏偏從中跑出了一隻貪食的肥老鼠,壞了一整鍋好湯。
現在就連趙氏出去都覺得沒臉,更別提木老夫人聽到消息的時候連夜坐車趕來太原王府,求的是什麼,人盡皆知。
永安王府的規矩比侯府要森嚴得多,就連調/教人的手段都格外有一手,即使只是沾了裙帶關係的郡王那也是王,同足漸日薄西山的安國公侯沒有任何可比性。
檐下掛著的紅燈籠剪影隨風而吹,投折射一大片影影綽綽的晃蕩面積,有長有短有直有彎曲,配合著婆娑的風吹落葉聲,形如鬼魅,晃得人心不安。
伺候的下人早早被叫離了院中,只剩下趙氏子自己帶來的心腹才得以放下幾分戒心,畢竟現在她們說出的話可都是殺頭的罪名,誰都不想在這個多事之秋的節骨眼上在生事。
「母親,難道我們真的要讓那個賤人爬在我們頭頂撒尿不成,我可咽不下這口氣。」回想起昨日看見的那一幕,木兮顏心底嫉妒得都快要發瘋了,掌心都要控制不住的被抓破,滿臉的嫉狠差點兒要掩藏不住被人瞧出了端勒。
木青空那賤人也不知使了什麼樣的狐媚子手段,早先在侯府將世子爺迷得神魂顛倒就算了,現在就連太子也是。
難道她木青空是不是沒了男人就活不下去,只要見到一個男的就恬不知恥得的倒貼上去,比勾/欄院中最下等的女/支/女還不如。
聽太子院中的下人說,二人還未成婚便整日廝混聚在一起,三天兩頭纏得人下不了床,更別提同房同睡等一些下賤不恥的風言風語了,光是想想就噁心的令人反胃,甚至是咬碎一口上好銀牙。
她木青空不要臉,可是她們侯府還未出嫁的姑娘能不要臉嗎?小小年紀就干出這種事,道德敗壞。
還有太子如此一個風神俊朗,驚才艷艷的人物不知是受了何等巫蠱之術才對著木青空那個賤人心有好感,也不知那小賤人又是使出了何等下作的手段,說不定早年間就是在外面學的。
木兮顏越想越氣,以至於一晚上翻來覆去都沒怎麼睡著,天才微微亮便起身來了趙氏這處,身上穿的衣裙與昨日那件有異曲同工之妙。
而木兮顏也知自己生得寡淡,越發將自己往飄飄欲仙的魏晉仕女畫上裝扮為美,特別是那對眉畫得又細又長,頗有幾分令人憐惜的黛玉憂愁之美,兼之身形乾瘦穿上素雅的廣袖流仙裙越發不勝風弱。
趙氏同理一樣是一夜未睡,現下的糟糕氣色就連細膩的珍珠粉都遮掩不住,好似一夜之間憔悴了不少,可若是細看,還能瞧見那雙目中凝聚的火氣與憤怒久久未散。
「太太,你就別在生悶氣了,到時候氣壞的可是自己身子,免得讓底下人瞧了熱鬧可不美了。」張嬤嬤的臉色同樣不大好,誰曾能想到本應如喪家之犬的木青空會突然出現,還成了太子的枕邊人,以及臨走前放下的狠話。
很難令人連想到是個心善之輩,更逞論那位五小姐同太太與四小姐之間水火不容的關係,恐怕不是斗個你死我亡那是不肯善罷甘休的,。張嬤嬤一時之間都不知要怪誰了,若是太太在五姑娘初回來的時候哪怕是關係上那麼一倆句,或者是四姑娘沒有在五姑娘面前挑刺,事情都不會發生到如此之態。
身份地位的轉變好像就在眨眼間,不禁令人稀疏不已。
淺色琉璃水晶珠簾輕晃,外頭的丫鬟婆子皆低聲問好。
「母親。」裡頭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是從侯府帶過來的,木兮顏因著心裡頭藏了事,直接掀簾進來,眉眼中帶著幾分不耐。
「顏兒,你怎麼來了,可有用了早膳。」趙氏見木兮顏來人,原先緊皺成團的眉毛都是鬆開了幾分。連忙揮手讓屋子裡頭伺候的人下去,留了心腹張嬤嬤在外頭守著,畢竟不是自個兒的地,總需防著隔牆有耳。
「沒有,女兒就等著過來和母親一塊用呢?母親昨晚上睡得可好。」木兮顏反正她是一夜未睡,回想起昨日木青空那張得意的臉就恨得牙痒痒,哪裡兒還能睡得下,恨不得立馬衝上去抓破她臉,賣到最下賤的窯子裡看她求死不得,求生無路。
趙氏揉了揉有些酸脹的太陽穴,眉眼中皆是陰鷲之色,「見到了那小賤人,哪裡兒還能睡得好,更別提昨晚上你父親竟然還好意思厚著臉皮讓我們去給那木青空道歉,將人重新迎回侯府,他不要臉我可還要臉,一大把年紀了,人老糊塗了嫌自己丟人現眼不夠還想將我們一同拉下水陪他,簡直不知所謂。」手中握住的紅寶石點翠簪子重重拍打在梳妝檯上,宣勢著主人的憤怒。
木兮顏心裡咯嗒一句,將手指細細柔柔的按摩著趙氏的太陽穴道;「父親當真是這樣想的。」話畢,薄唇半抿。
「放心,無論如何母親都不會讓顏兒說委屈的,就算我要道歉,都不知道木青空能不能受得住。」趙氏聞言嗤笑一聲,似乎是想到什麼好事一樣;「像木青空那等下賤貨,送去給人當妾都便宜了她,也就太子現在被蒙在鼓裡當成個新鮮玩意願意拿著鬥趣打發時間。」
「顏兒,你說若是太子知道了木青空以前做的那些下賤醃臢事不知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當真是想想就令人高興。」上了年紀的貴婦人,即使是一夜不曾好眠,即使臉上塗抹了在精細的妝容還是能令人一眼瞧出來少許憔悴之意。
趙氏眯上眼,靠在木兮顏的身上,放鬆的讓她給她按摩著太陽穴。果然天底下還是她的顏兒最可人,又孝順。也就只有這世間最尊貴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她的顏兒,至於木青空那等醃臢貨不過是顏兒的墊腳石。
只要太子爺多見了顏兒幾次,定會發現她的好,到時候母憑女貴,看誰還敢在背後說三道四,說她的顏兒不如木青空。
「母親,你可別衝動,現在的木青空可不是以前那個木青空了,她身邊可還有著太子這個靠山呢,母親可萬不能同人硬碰硬,就算是要也得徐徐圖之才行,女兒可不希望母親涉險。」木兮顏和趙氏二人看著鏡子倒映的倆張臉,一幼一大,臉上的色/情卻是一致的神同步。
陰森,狡詐與不擇手段。
「哼,若是太子知道了木青空蛇蠍心腸,水性楊花的真面目,你說太子爺還能待她好嗎?根本就不需要我們出手,說不定那小賤人便忍不住寂寞紅杏出牆了。」趙氏對著鏡子露出猙獰一笑,握住了木兮顏為她按摩的手。
「母親你的意思是?」木兮顏心裡的欣喜隱隱呼之欲出,就連指尖都興奮得有些發顫。
「此事你不用理會,像我這麼好的顏兒,自然得是要擁有這個世上最好的一切。」說出口的語氣一時之間有了七八分把握,令人也不由自主的感染幾分。
昨日王府設宴,直到今日還有不少人不曾離去,或是昨夜醉酒留宿在了王府中,今日一大早就等著在見太子一面,或是同其他官員打打交道。而女兒家想的則是如何偶遇太子,最好能得了太子爺的青昧,好飛上枝頭變鳳凰,畢竟她們可不相信她們比不上有一根連毛都沒有長齊的臭丫頭。
還是一個不知禮義廉恥,聽侯府里的人還說是個水性楊花見個男人就挪不開腳的下等窯/姐一樣。
春日百花爭奇鬥豔,誰都想做花園中最美最引人注目的那朵。
美人配英雄,英雄愛美人,美人更愛英雄,這道理恆古不變。
「吱呀」一聲,房間的雕花黃梨木門被人推開,帶動了幾縷來自院中的牡丹花香。
掛在翹角檐下的一串天藍色風鈴隨著進去的人走動總會發出『叮叮噹噹』清脆悅耳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