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神秘消失的一位醫者

  百姓只要沒什麼十萬火急的大事，沒人願意提前離開。

  一直守在藥鋪門前，連午休時都不肯挪地方。

  生怕人一走，再回來時，想擠都擠不進來了。

  還是周顯大氣。

  不時讓人在人群中免費發放水和乾糧，任百姓們自行取用。

  這一舉措，又收到了百姓無數好感。

  到黃昏時分，已經有百名醫者完成了比試，通過之人只有六七十人。

  像付時豐這種水平的，在初選中也通過了。

  畢竟，這一次上台的患者都是疑難雜症。

  若是大多數大夫都能完全診斷正確，那也就不叫疑難雜症了。

  因此百姓們對這樣的結果也是認可的。

  有少數人就算不太滿意，也不會罵得太狠。

  至於被淘汰的那些人，水平就差了些，治治小毛病或許還行。

  少數幾個，像孫大勝那樣的，更是完全靠著坑蒙拐騙才得以混跡於長安城。

  經過這一次比試，照出了他們的真面目。

  往後，他們在長安城就很難混下去了。

  這時高台上的桌椅已撤了下去，等次日再比時才會搬上來。

  孫思邈再次走上台，高聲宣布。

  「今日比試到此結束，明日辰正比試繼續。」

  「大家都散了吧。」

  百姓見沒戲可看了，才意猶未盡的紛紛離開藥鋪。

  周顯帶著李明達回周宅不久，狄仁傑也回來了。

  他今天破了個案子，看上去有些疲憊。

  周顯先跟他說了說白天醫術大比的事。

  直到吃晚飯時，他才注意到，王大壯一直沒出現。

  「大壯是不是被你派出去了？」

  狄仁傑有些奇怪，不知又發生了什麼事。

  周顯點頭。

  「對，我讓他再查一查五姓七望的人，尤其是博陵崔氏與清河崔氏。」

  「這兩個家族扶持了一些醫學世家，我得查查這些人到底有什麼底細。」

  狄仁傑這時已經吃完了。

  他給自己和周顯各倒了一杯茶，重新坐下，放鬆著奔波一天的身體，繼續聽周顯說話。

  「那個慕容公子應該就是通過信鴿與高陽公主保持聯繫。」

  「高陽公主本身不能上朝。」

  「那麼，她之所以能迅速得知朝中風吹草動，恐怕與五姓七望中未曾獲罪那些大臣有關係。」

  狄仁傑啜了口茶，說道。

  「因此，你覺得高陽公主不僅與千機教主有聯繫，與五姓七望之間，同樣有勾連。」

  周顯點頭。

  「沒錯，這高陽公主很不簡單，野心不小。」

  對此，狄仁傑深以為然。

  女人狠起來，絕對是不好對付的狠角色。

  先有武才人，後有高陽公主。

  不過，此時的重點並不在高陽公主，而是周顯剛剛提到的那些醫學世家。

  狄仁傑很敏銳，雖然周顯還沒說他為何要調查這些人。

  他卻很快猜出了周顯的目的。

  「你是懷疑，這次千機毒出現在長安，很有可能與五姓七望手下這些醫者有關？」

  周顯點頭。

  「對，你也知道，千機毒配方改良過。」

  「等閒人當然做不到，一定得是醫道高手才有這本事。」

  「這些醫學世家以前能被五姓七望看中，自然有這個能力。」

  狄仁傑也跟著點點頭。

  「確實得查查，這些人有能力，也有動機，不可不防。」

  說罷，他想起了今天查的案子。

  他捶了捶跑了一天的腿，又敲了敲胳膊，說道。

  「我今日查了個行兇未遂案，兇手潛逃，查了好久才把人捉拿歸案。」

  「說起來，這事還與五姓七望有些牽連。」

  周顯挑眉問道。

  「他與五姓七望有仇？」

  狄仁傑正遺憾著，心裡不大痛快。

  他搖搖頭。

  「算是間接與五姓七望有關，是與五姓七望手下一個醫師有仇。」

  「怎麼說？」

  周顯心中有所猜測。

  狄仁傑嘆道。

  「那個醫師診金太高，病人根本付不起。」

  「眼看求救無門，就對路上行走之人起了殺意，從此走上了不歸路，真是可憐可嘆！」

  說到這兒，狄仁傑小小年紀，連連搖頭。

  很多事都是有因果的。

  像這個病人，若不是那醫師要的診費高得離譜，也不會把病人逼成這樣。

  作為執法者，他只能遵從律法，把兇犯抓起來。

  這種事，符合法理，在他心裡卻過不去。

  因此，他每辦完一次這種案子，難免要唏噓一番。

  對病人這種遭遇，周顯也一樣同情。

  可天下太大，縱使他用盡心力，也不可能幫到所有人。

  他暗嘆了一番，問狄仁傑。

  「這醫師屬於五姓七望扶持那幾家吧？是誰？」

  「說來也巧，此人正是祁正平，就是你剛剛跟我說那位。」

  這就難怪了。

  怪不得百姓們當時對祁正平態度很差。

  看來，祁正平一貫如此行事。

  只不過絕大多數老百姓要不選擇忍了，要麼去找其他大夫。

  二人又聊了一會兒，門口就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連看都不用看，他們就知道，是王大壯回來了。

  王大壯在外奔波一天，還去了幾個小巷子，身上粘上了一些灰土。

  他在門口草草拍了拍，又跺了跺腳，就匆匆走了進去。

  「少爺，我查到了。」

  周顯聽出來王大壯嗓子干啞，只怕這大半天他都沒喝水。

  天氣挺熱，也著實辛苦王大壯了。

  他親自起身，給王大壯倒了茶水，放到他面前。

  「不著急，先潤潤嗓子，緩緩再說。」

  王大壯並未跟周顯多禮，端起茶杯咕嘟咕嘟地把一碗茶全喝了下去。

  隨後他抹了下嘴，馬上說道。

  「少爺，你讓我查那幾個醫學世家，我都查到了。」

  「如今那些人還在長安，不過他們如今都比較落魄。」

  這一點周顯可以想像得到。

  離了五姓七望的支持，這些人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風光。

  因此，今日祁正平在醫術大比上才那麼高調。

  不就是想藉機展現自己的醫術，好獲得合作機會，重振聲勢嗎？

  「少爺，這些大夫，很多人口碑都不太好。」

  「以前他們沒少仗著有五姓七望撐腰，欺壓病人。」

  「這些大夫基本都跟祁正平一樣，屬於醫學世家，不過，有一個人例外。」

  「此人可是個人單幹？」

  狄仁傑問道。

  王大壯點頭，這時小婉已經給他送來了飯菜。

  可他雖然餓了，也不急著吃。

  「此人與祁正平不一樣，並不是出身於醫學世家。而且，如今這人不見了。」

  王大壯終於說出了最重要的一點。

  在這種關頭不見了一個五姓七望的大夫，周顯和狄仁傑不可能不重視。

  二人同時確定，此人很可疑。

  他們是一定要查下去的。

  不過，其他人也不能隨便忽略。

  周顯問道。

  「那其他醫師呢？」

  「都在，這些人基本都來參加比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