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上課

  一個書生贊道。

  「是啊，這要是換成我，早就要氣得跳腳了。」

  另一人也是自愧不如。

  賀九卿雖未參與這些談話，卻覺得周顯的確是個能做大事的人。

  他這麼一想，就對周顯油然而生出了敬服之心。

  周顯見這些人對自己已經心服口服，這才轉向正題。

  「剛才已經說過，各位若想再次參試，我不會阻攔，前提是一定不能影響教學。」

  「我這邊會每月五日發上月月俸，月俸多少各位一定很關心吧？」

  周顯笑著問出這句話，吳坤成笑著回應。

  「我不知道各位仁兄是否關心，我本人很想知道。」

  有些人沒表態，也有人發出低笑。

  周顯笑著告訴吳坤成。

  「生而為人，要養家立業，自然要談錢，談錢不是什麼丟人之事。」

  「等會兒我說完了，各位要是覺得不合適，大可以不做。」

  「總要雙方都覺得妥貼，這合作才能繼續下去是吧？」

  他這番言論讓書生們心頭覺得很舒適熨帖。

  他們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清高。

  雖然想多賺點錢，可是不好意思把這事兒提到表面上。

  可是，周小郎君到底給多少呢？

  有些人想著，就算月俸不多，就憑周小郎君這副平易近人的態度，這份能做大事的胸懷，他也跟著周顯幹了。

  周顯沒再吊人胃口，直接給出了答案。

  「月俸不固定，視每個人教學效果有所浮動。」

  「不過有一個最低線，這最低線是每月兩貫錢。」

  「上限不一定，三四貫都有可能。」

  「除此外，食宿免費，過年過年都會發些東西。另外還有假期……」

  兩、兩貫！

  還是最低月俸！

  這個月俸相當高了！

  還能免費食宿，大店的掌柜們待遇也不過如此。

  雖然比不上當官的，可用來養家綽綽有餘了。

  靠著這筆錢，他們就算考不上進士當不成官，也能生活得頗為體面。

  過上幾年，就會攢下一筆可觀的私產。

  何況周顯並未阻斷他們考科舉的路。

  在周顯這兒做事，真可以說是進可攻，退可守。

  一瞬間，很多人心裡都沒了顧慮。

  好幾個人都表態要在周顯手下做先生。

  周顯笑道。

  「你們會不會擔心我這學堂開不長？」

  這時，先前最自視甚高的賀九卿卻正色道。

  「我覺得不會，以你的能力，我等已經信服。」

  「只要周小郎君不嫌棄，賀某願效犬馬之勞。」

  周顯這時才提出了條件。

  「我給出這些月俸，也有條件。」

  「若是大家都同意，自可入職，只是需要先簽合同。」

  「在書面上將雙方應盡義務、責任與應受待遇都寫上去。」

  簽合同的事，這些人沒聽說過。

  可他們都是聰明人，很快就明白，這就相當於一份契約。

  雙方都同意的話，就簽字畫押，算是個公證。

  不過，賀九卿再次謹慎發言。

  「只是不知周小郎君都有什麼條件，不如先說出來，看看我等能否做到？」

  吳坤成覺得自己才能一般，在這些人里不處突出。

  倒有點擔心自己是否不符合周顯的要求，內心有點忐忑。

  周顯點點頭。

  「條件有三個。」

  「第一，不得與五姓七望為伍，這一點最重要。」

  「哪位若是與五姓七望之人為伍，我絕不會姑息，定會在第一時間將他開除。」

  這第一個條件說出來，眾人都愣了一下。

  一時間各懷心思，沒什麼人說話。

  若是平民子弟，本身就與五姓七望無瓜葛的，也不曾從五姓七望那兒得到過什麼好處。

  這一條對他們來說，不難做到。

  對這些人來說，五姓七望再厲害，也不會持續穩定地給他們錢用。

  更不會如此尊重他們，把他們當成人看。

  他們自然選工作。

  周顯知道有些人就算同意，也不一定願意公開對五姓七望的事表態。

  不是誰都有他這樣的膽量。

  他不急著讓這些人表態，開始說第二條。

  「第二個條件，我覺得各位只要願意配合，不難做到。」

  「我要求你等在學堂只教書育人，不得循私，不得做出有違師德之事。」

  至於什麼是有違師德，周顯暫時沒細說。

  這是以後的事，到時候他會讓狄仁則訂出細則來。

  相信這些聰明人心裡都有數。

  賀九卿本就是個中正之人，馬上表態。

  「這個條件自然可以答應，此為我等立世之本。」

  「對，這條沒問題。」

  「請問小郎君，第三個條件是什麼？」

  周顯點點頭。

  「第三個條件與教學有關。」

  「我這裡要求按照統一教學模式來教學。」

  「正式教學之前，我會對你們進行培訓。」

  這句話說得眾人一頭霧水。

  什麼是統一教學模式？

  他們還沒來得及問，卻見周顯拍了拍手。

  而後，王大壯便已經拿來了一塊木板和文房四寶。

  狄仁傑幫忙把木板豎起來。

  王大壯拿起一張大紙貼在木板上，手動當成紙鎮，壓著大紙上端，好讓周顯在上邊寫字。

  周顯迅速在紙上寫下一行字：

  何為/為何義務教育。

  寫完之後，就給這些人科普義務教育的概念和初衷。

  賀九卿聽完之後，不解地問周顯。

  「為何要讓平民子弟都接受義務教育？」

  周顯很喜歡這種配合提問的人，當即答道。

  「我開學堂初衷，不是為了給五姓七望籠絡人才。」

  「五姓七望自身會培養人才，可他們培養人才初衷是為自身家族謀利。」

  這番話說出來，很多人都很震驚。

  周小郎君可真敢說！

  部分平民子弟聽了，心中卻有很大的觸動。

  他們知道，在科考中，五姓七望子弟常與考官打過招呼。

  最後中選之人也大都是各望族的子弟。

  哪怕有些人才能不如他們這些平民子弟。

  因此，他們對於五姓七望，大多有很深的怨念。

  對周顯這番話自然產生了深深的共鳴。

  只不過，他們不敢像周顯這樣公開說出來罷了。

  「恰恰相反，我開展義務教育，不是為個人私利。」

  「而是想讓百姓在大唐國土上能安康幸福生活下去，不會因為學識淺薄而吃虧受辱。」

  這番話說完，賀九卿動容了。

  眾人不管是怎麼想的，都或多或少感覺到。

  一旦這義務教育開展下去，大唐將會變天啊！

  周小郎君在下大棋！

  他們則是這大棋中的一盤棋子，也是參與者。

  有些明白過來的人，竟有了些興奮之感。

  「在此重申一下，若有違師德，情節嚴重者後果自負。」

  「這一點希望你們一定慎重考慮，覺得自己能做到，再與我簽合同。」

  吳坤成這時已經不忐忑了。

  聽周顯這麼說，馬上向周顯保證。

  「周小郎君放心，這一點我一定會做到。」

  其他書生也紛紛點頭，有人問周顯。

  「周小郎君，能否解釋下何為統一教學模式？」

  聽到這話，周顯忽然笑了。

  他神秘兮兮地笑了。

  「就像我今日對你們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