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培訓教師，服眾第一

  幾人從藥鋪出來，向外地人扎堆的崇仁坊走去。

  按照周顯先前的指示，錢百萬在同源客棧承包了整個二樓。

  安排那些有意向的書生在此住下。

  他們到的時候，二樓已聚集了三十多個書生，高矮胖瘦都有。

  同源客棧掌柜笑成一個彌勒佛，客客氣氣地帶著周顯踩著木製樓梯上了二樓。

  二樓有個大廳，鋪了地毯。

  眾人本來都在席地而坐。

  周顯一到，他們便都站了起來，向他行以注目禮。

  見到周顯的第一眼，很多人心裡都是一驚。

  原來傳說中的周小郎君長這樣！

  居然這麼年輕！

  很多人雖然沒見過周顯。

  可是周顯的大名對他們來說早就如雷貫耳了。

  「各位請坐。」

  周顯壓了壓手，請這些人再度坐下。

  他也不急於問這些人都姓甚名誰，先介紹自己。

  「我是周顯，如今主業是大夫，在玄武門有個藥鋪。」

  周顯這次很低調，只說了自己的大夫職業。

  不過他相信，不用他說，這些人知道的應該比他說的多的多。

  包括好的，也包括壞的。

  果不其實，書生們聽周顯做了自我介紹之後，神色有些複雜。

  有溫和善意的，顯然對他提供的職位很有興趣。

  也有臉上帶著不服之色的。

  或者是對周顯這個人，或者是對他要開的學堂有什麼想法。

  一位國字臉的書生更是臉色嚴肅地打量著周顯。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被對面一個圓臉的書生打斷了。

  「周小郎君，我姓吳名坤成，乃并州人士，年前就來了長安。」

  「以前不認識周小郎君，不過我從家人信中聽說過你。」

  此人顯然是受了家人的影響，對周顯印象挺好。

  見場子有些冷，便想主動幫周顯打開局面。

  只是，其他人都沒怎麼附和。

  吳坤成身邊一個書生見周顯也還算和氣。

  見場子有些冷，想到自己的顧慮，就打破了這段沉默。

  「周小郎君，我與坤成前兩天都與小郎君一起參加了會試。」

  「現在還未放榜，我有一事想請教周小郎君。」

  周顯大概也知道他們想問什麼。

  不過他沒打斷他，只點了點頭，示意他儘管問。

  「我與坤成都知道，這次我二人中進士機會可能微乎其微，可此次不中，未必一輩子不中。」

  「因此我想問問，這種情況，若是還想備考，可否在小郎君所開學堂當先生？」

  周顯點點頭。

  「可以一邊教書，一邊備考。」

  「只要不影響正常教學就可以。」

  「教學後個人時間自己安排，我不干涉。」

  「若他日你等能中進士，我定會送上賀禮。」

  那人見周顯如此寬容，頓時有些動容，連忙一揖。

  「小郎君多禮了。」

  周顯這番話，迎來了一部分人的好感。

  這些人苦讀這麼多年，為的是博個功名，衣錦還鄉。

  沒有人讀書，只是為了當個教書先生。

  只是進士的名額實在太少了。

  每次就那幾十個，註定絕大多數人都會失敗。

  當先生對這些人來說，是為了生活而選擇的一條路。

  可他們博功名之心並未消失。

  現在周顯給他們提供了棲身之地，讓他們可以帶薪教書，還能繼續備考。

  算是給這些人吃了個定心丸。

  大多數人對周顯已經認可。

  當然，還是有人覺得，周顯此人名不符實。

  不會是說大話吧？

  尤其是那個國字臉，一直冷著臉。

  見有人拍周顯馬屁，他只冷哼一聲。

  雖然什麼也沒說，不服之意卻很明顯。

  周顯明白了。

  大概是科考後，自己出考場後說的話讓人誤解了。

  讓這些人以為自己考砸了，水平不行，以前別人誇他有才都言過其實了。

  周顯打算一次性解決這些問題。

  他指著那個國字臉。

  「這位兄台，我聽錢百萬說，你姓賀名九卿，上屆會試曾高中進士。」

  「想來是有才之人。」

  「正好我有些技癢，想向賀兄討教一番。」

  討教？

  其實就是想跟他比試。

  賀九卿眉毛上挑。

  這位周大夫就不怕當眾被比下去丟臉嗎？

  他本人在大唐文人界其實是有些名氣的，也曾考過會試，只不過名次靠後。

  在大唐，考中進士只是個開始。

  考中後並不一定馬上就當官，還要等，名之為待選。

  多的是進士待選幾年還當不上官的。

  尤其是賀九卿這種沒有門路，性子還擰的。

  幾年過去，一官半職都沒有。

  雖然當不上官，可他的才學卻是實打實存在的。

  不然。不可能從眾多考生中殺出來。

  在場的書生們都知道此人比他們要有才，這是大家都公認的。

  現在周顯都說要比試了。

  並不是他主動提的，因此他不想拒絕。

  「可以，比什麼？」

  「你來出題，我接題就行。」

  還挺自信？

  賀九卿想到春天馬上到了，就出了一題。

  「如今冬盡春來，不如以春草為題賦詩一首？」

  「可以啊。」

  周顯清了清嗓子。

  「我先來吧。」

  「天北天南繞路邊，托根無處不延綿。萋萋總是無情物，吹綠東風又一年。」

  這麼快！

  眾人皆是一驚。

  他們還沒頭緒呢，周顯就做好了！

  賀九卿聽了一愣。

  這首詩他從未聽過，寫得竟然很好。

  用幾句話就寫活了春草。

  「好，寫得真好！」

  幾位學子給周顯鼓掌。

  賀九卿略微思索後，很快也念了一首。

  念完之後，眾書生面面相覷。

  不是因為賀九卿做得不好，只是相對於周顯來說，做得稍遜一籌。

  何況周顯做得還特別快。

  若不是以前做出來的，就是才思特別敏捷。

  賀九卿倒也直率，念完詩後，馬上就抱拳道。

  「這首詩，我做得不如你。」

  周顯笑道。

  「無妨，不如你再出一題，詩詞歌賦、算術、律法皆可。」

  眾書生也很想看看周顯的實力，聞言紛紛鼓掌叫好。

  賀九卿見狀，也不再客氣。

  他又提出以出塞和梅為主題做詩。

  結果很簡單。

  周顯做出來的詩大氣磅礴，總是比他們這些書生想出來的詞句技高一籌。

  賀九卿也服了。

  看來，周顯在長安文人圈子裡出名，絕不是出於偶然的運氣，而是確有才華。

  他接著又出了幾首算術題和律法問題。

  可不管他想出多麼刁鑽難解的問題，周顯都能在很短的時間裡說出答案。

  最後，其他書生們也來了興致，紛紛想出題難住周顯。

  只不過，這時候他們的態度都已經變了。

  不是懷疑周顯的水平，而是齊心合力，想看看周顯究竟有多少才華。

  一個時辰之後，書生們泄氣地癱在自己的位置上。

  從并州來的吳坤成，終於問出了眾人都想問的話。

  「周小郎君，你這般厲害，怎會在會試上有失水準？」

  周顯攤開雙手，雲淡風輕地說道。

  「並不是我有失水準，我是說試題出得有失水準。那些人誤會了。」

  眾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