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程咬金來信

  可卻還是差一樣東西。

  證據！

  他們沒有證據。

  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怎麼下的毒。

  在沒有更多線索的情況下，強如狄仁傑，也不可能憑空猜測事情真相。

  無奈之下，周顯也只能提議。

  「我回國公府找鄂國公談談，請他安排些人調查一下賈府。」

  「最好能派得力人手，嚴密跟蹤賈大福和那個慕容先生。」

  狄仁傑奔波半夜，身上已是乏了，得回去睡一會兒補補覺。

  二人分開，各自回去休息。

  周顯回了尉遲府之後，翻來覆去半晌，卻毫無睡意。

  此事干係很大。

  思考半刻，他乾脆坐了起來，重新穿上衣服，直奔鄂國公所住的正房而去。

  此時天還黑著，四更鼓剛敲響過。

  國公府很多院落里都黑著燈。

  周顯開口道。

  「我有要事向國公爺稟報！」

  兩個護衛帶著刀守在正房院外。

  聽到周顯如此說，二人都面露難色。

  「周大夫，這不大合適吧。國公爺還未醒，不如……」

  周顯知道他們是想讓他再等等，等天亮以後再去見尉遲恭。

  「事關疫情，不可拖延。你等速速進去稟報。」

  這二人有些遲疑，卻聽得裡邊傳來尉遲恭的聲音。

  「怎麼回事，門外為何嘈雜？」

  尉遲恭年歲漸長，覺沒以前那麼多了。

  有時候四更天剛過，他就醒了。

  此時正在榻上眯眼假寐。

  一名護衛連忙進去稟報，周顯在外邊聽到尉遲恭斥道。

  「周小郎君既有要事，為何阻攔，還不快請人進來？」

  那護衛唯唯諾諾地出來，恭恭敬敬地請周顯進去。

  他給尉遲恭當過五年的護衛，還從來沒見過周顯這樣的人。

  敢在天不亮時就來找鄂國公談事。

  而鄂國公不但不惱，還客客氣氣把人請進去。

  兩個護衛眼神一對，心裡都知道了輕重。

  周顯進去時，尉遲恭已披上了一件裘衣，坐在羅漢床上等他進去。

  他也不想耽誤鄂國公休息，進去後，簡單見禮。

  而後，立刻把夜間查探到的具體情況給尉遲恭說一遍。

  尉遲恭驚疑不定地聽著。

  不時抬頭，打量著這位面如冠玉，形若書生的小郎君。

  這整件事情，膽氣、洞察力以及身手。

  缺了任何一樣，都很難憑著他一己之力把這件事辦好。

  如此全能之人，他平生未見。

  而周顯，還是孫思邈的弟子，醫術一定差不了。

  作為一個大夫，還有這樣強悍的身手和敏銳洞察力，實在是太難得了！

  這讓尉遲恭心情平靜不下來。

  他全程很少說話，以免打斷周顯的敘述。

  直到周顯說完了他的請求之後，尉遲恭才點頭答應：

  「可以，跟蹤賈大福、調查賈府和慕容之事，我馬上派人去辦。」

  有了尉遲恭這份承諾，周顯心頭憂慮稍減。

  回到房間後，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他自己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杜仲和苟杞拍門，他才起來。

  迷迷糊糊跟著兩位師兄走到飯廳。

  坐下之後，才反應過來，天已大亮。

  他深吸了口氣，提了提神。

  不假思索地從盤子裡拿了個死麵餅子，一塊一塊掰開，灑到羊肉湯里。

  用匙拌了拌就開吃。

  他做這些都是下意識的，根本沒意識到大唐目前還不流行這種類似於羊肉泡饃的吃法。

  幾位太醫這次也跟他們在一起吃飯。

  見了他這種吃法，曾三元笑道。

  「還可以這樣吃？」

  「我來試試。不然這餅還真有點硬，老朽歲數大了牙口可不太好。」

  賀缺等人如今都有意與周顯師兄弟多多來往。

  見狀，也紛紛自黑，說自己歲數也大了，想吃點軟的。

  幾個人學著周顯的樣子吃了幾口後，反倒驚訝了。

  「沒想到這麼吃味道還真不錯。」

  「杜兄，不信你試試。」

  這麼好吃嗎？

  杜仲和苟杞對視一眼，謹慎地往湯里掰了兩塊。

  嘗過之後，這次是真心地對幾位太醫的說法表示贊同。

  「師弟這吃法著實不錯，好吃又暖胃。」

  杜仲由衷地誇獎道。

  抬頭時，卻見周顯正向外發呆，不知在想什麼。

  飯廳門開著，剛剛門外有一個神似尉遲恭的漢子經過，大概三十來歲。

  此人腰間掛著一個竹節鋼鞭，一轉眼就沒了蹤影。

  難道是尉遲恭的長子尉遲寶琳？

  周顯暗暗道，應該是了。

  父子倆像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連腰間的竹節鞭都一樣。

  杜仲等人並沒看見。

  眾人吃完了朝食，沒再說什麼閒話，匆匆背著藥箱離開了尉遲府。

  周顯沒猜錯，他看見的人正是尉遲寶琳。

  今年三十有五，之前曾在玄甲軍中歷練，剛從長安回來。

  這次回并州，不只是與家人團聚過年。

  他還帶了一封信。

  此時，那封信就放在尉遲恭的案頭上。

  尉遲恭詫異地盯著那封信，看樣子並不想打開。

  尉遲寶琳奇道。

  「爹，你怎麼不看？」

  尉遲恭冷哼道。

  「這老傢伙，誰知道他在信里說甚麼？」

  「老傢伙一向看我不順眼，一見面就吵，能有什麼好話？」

  說著，他又納悶地道。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給我寫信？」

  尉遲恭與程咬金之間一見面就掐。

  這樁公案，身為人子的尉遲寶琳怎會不知？

  他笑道。

  「當年你倆在戰場上誰沒救過誰？」

  「下了戰場倒吵起來沒完。」

  「這都多少年了，還沒吵夠？」

  「不就是不對脾氣嘛，反正也不常來往，彆氣了。」

  「程知節這次主動寫信過來，應該是有正事要跟你說。」

  正事？

  那老小子跟他能有什么正事？

  尉遲恭嘀咕著，拆開信封。

  「鄂國公親啟……」

  遲恭暗暗翻了個白眼。

  若不是看到了下邊的話，他都要覺得這封信是別人代筆的了。

  就程咬金那個老粗，能拽出這種詞兒來？

  後邊的才正常些。

  看著那些字，尉遲恭好像看到了程咬金叉著腰在他面前粗聲粗氣地說話。

  「……尉遲老兒，俺跟你說，周顯是孫老神醫高徒，有仙人傳承，你凡事聽他准沒錯……」

  這說的都是什麼？

  尉遲恭無語地揮著信紙，向兒子吐槽。

  「這個老不羞，年紀越大越離譜。」

  「我看他腦子錯亂了，不然怎會說出這種荒謬之言。」

  「怎麼荒謬？」

  尉遲寶琳十分不解。

  「你自己看看，這老頭都說了什麼。」

  對程咬金大部分話，他還是認同的。

  程咬金說周顯各方面都強，不只是醫術，這一點從早上的事，他就已經知道了。

  可是這仙人傳承之事，尉遲恭只覺得荒謬。

  尉遲寶琳拿起那封信看起來。

  尉遲恭想著兒子剛好從長安回來，便問道。

  「你在長安可曾聽說過周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