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并州的古怪病症

  他們也沒忘了抽空領略大唐的美食和美酒。

  最近，川雲在西市一家酒坊里發現了一種店家自釀的清酒。

  那種酒是用大米和水釀造的，經過一些程序進行發酵後，再加入石灰使酒液沉澱，稍加處理就成了清酒。

  這種酒比市面上常見的濁酒度數稍高，酒液看上去也甚為清澈。

  其味道清爽甘醇。

  他和孝仁都極為喜歡。

  這一天得了空，他們倆又來了這家酒坊。

  這次他們打算好好學習一下釀造法，回國後再想辦法複製出來。

  走到酒坊門口，他們倆發現掌柜和店夥計都在，只是多了兩個客戶。

  這時，那掌柜正跟一個身著綢衣的中年男子說話。

  言談中提到了什麼香水，還有什麼魚娘子。

  剛開始二人都是左耳朵出右耳朵進，沒太往心裡去。

  等回到崇仁坊館舍後，又聽到兩個女郎也在路邊說起香水的事。

  兩個人拼拼湊湊地從這些人的話里拼出了完整的意思。

  這才意識到這些人說的原來是同一件事。

  說是有個叫魚娘子的女郎，在玄武門開了一家傾城坊。

  裡面賣的香水很特別，是從皇宮裡流出來的。

  這種香水很是搶手，一般人想買都買不到。

  聽說得是官太太甚至皇宮裡的各位主子們才配擁有。

  他們身為扶桑貴族子弟，很清楚女子在妝扮上有多捨得花錢。

  越是能代表身份的東西就越搶手。

  不怕貴，就怕不夠貴。

  便宜了，反而會跌份。

  玄武門？

  二人沒忽略這些話里的一個關鍵詞。

  那位魚娘子的店就在玄武門。

  既然是在玄武門，那周顯十有八/九是知道的！

  這種利潤巨大的東西，為何沒告訴過他們？

  這麼一想，二人在心裡埋怨起周顯來。

  他竟然沒把這事兒告訴他們，是不是意味著這東西太特別。

  不希望他們把它帶到扶桑去呢？

  越是這樣，二人越是好奇。

  商議一下，他們就在館舍換上大唐男子常戴的幞頭，穿上了常見的圓領袍。

  二人這般打扮，只要孝仁不說話，看上去就跟大唐人沒什麼區別。

  至少他們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玄武門一帶，他們已經很熟了。

  二人刻意繞開了周顯的藥鋪，直接往玄武門那片新開的商業區走去。

  魚幼薇的店很好找。

  進入商業區後，又走了二百餘步，二人就進了傾城坊。

  剛進去時，魚幼薇正在接待顧客。

  見到兩個男人進來，她和店員雖然有些稀奇，可也沒刻意打量。

  讓客人自在選貨是她們的服務宗旨。

  她們可不會緊盯在客人身後令人不自在。

  不過片刻，魚幼薇接待的顧客便買好了東西離開。

  魚幼薇這才閒下來，有意無意地往那兩個身量不高的男人身上一掃。

  這一眼，她立刻看出了端倪。

  這兩個人，一定是扶桑人！

  周顯辦事速度好快！

  其實她並沒有見過那兩個使臣，只是觀察人是她的強項。

  作為曾經的清倌人，魚幼薇也曾是長安城最有名氣的都知之一。

  所謂都知，是女伎所能擁有的最高頭銜，非頭腦機敏者不能勝任。

  對智慧的要求甚於美貌。

  她曾數次做過席糾，周旋於文人之中，為這些文人行酒令做裁判。

  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來的事。

  因此，她稍做觀察，就從諸多細節上看出了這二人的身份。

  「兩位可是來自扶桑國？我這裡所售盡皆精品，兩位有何需要儘管跟我講。」

  川雲驚了。

  他們出來時照過鏡子，覺得自己裝扮得很像了。

  沒想到才進來，就被這個魚娘子識破了身份！

  這個魚娘子是個聰明人啊！

  川雲覺得在這個女掌柜面前打馬虎眼，恐怕過不了關。

  於是他改變了原計劃，開門見山表明來意。

  「我聽說你這裡有種香水很特別，目前可有貨？」

  魚幼薇原本很熱情，聽到這裡，卻沉吟起來，像似有為難之處。

  孝仁奇道。

  「怎麼，可是沒貨？」

  魚娘子搖搖頭。

  「並非沒貨，只是這種香水是一位貴人幫忙牽線，從皇家所進，乃是皇室象徵。」

  「全長安城只我這一家店有貨，只是數量實在不多。這……」

  她這說法，跟那些路人所說的完全一致。

  越是這樣，二人越想買。

  普通的香水他們還不願意要呢。

  若他們把這種香水帶回扶桑，說是大唐皇室貴族專用的，代表的是尊貴的身份。

  那些扶桑貴女們一定會搶著購買。

  進價貴一點也無妨。

  只要他們帶回去翻個一兩倍甚至數倍，錢就賺回來了。

  二人迅速下了決心，便開始跟魚幼薇磨著要買。

  不僅要買，還要和魚幼薇進行長期合作。

  魚幼薇勉為其難的同意了，心裡卻竊喜不已。

  如此一來，議價的主動權就在她手裡了。

  雙方足足談了一個時辰。

  經過一番拉鋸戰，終於達成了雙方都滿意的協議。

  二人走後，魚幼薇馬上前往藥鋪。

  可得好好感謝一下周顯。

  她到的時候，周顯手裡正拿著個密封筆筒。

  看樣子正準備拆開。

  周顯心不在焉地聽了聽香水生意的事，隨意擺了擺手。

  只道小事一樁，不必特意來感謝。

  魚幼薇看出來他心思全在竹筒上，心裡不由得嘆息。

  自己這個大活人站在面前，他就是多看一眼都不行。

  連個竹筒的吸引力都比她強！

  心裡多少有些失落。

  可她也知道，周顯還有事要忙。

  她只好告辭。

  竹筒是杜仲派人送回來的。

  周顯一送走魚幼薇，馬上取出裡邊的信件。

  「……并州之人病情甚怪，至今患病者已近萬人。」

  「惜病因不明，且其病又有特殊之處，所中招者，惟當地人，外人反倒無事。」

  「兄甚愚鈍，對此束手無策。」

  「奈何師尊至今蹤影難覓，故乞師弟撥冗來此地一試……」

  周顯沉吟著放下信紙，覺得很奇怪。

  到底是什麼怪病，連杜仲和苟杞這幾位師兄都束手無策？

  而且這種病還只能感染本地人，外地人反倒無事。

  可不是怪事嗎？

  他當即鋪開信筆，提筆給杜仲回信。

  算了下，五日之內到達并州應該是沒問題的。

  遲疑之中，他也不由得激動。

  并州病人近萬，那這一趟是不是意味著系統任務有望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