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免費的才貴

  這是他們扶桑高層的內部機密，連普通人都不得而知。

  扶桑國距此地千里之遙，周顯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他到底還知道些什麼？

  周顯站立如松，整個身姿在陽光下如籠上一層金光。

  他淡然地瞟了二人一眼。

  「我知道你們在想些什麼。」

  「告訴你們也無妨，我曾得仙人傳承，對未來自可洞察一二。」

  川雲也覺得，他不可能從別人的口中知道這些事。

  可這個說辭實在太魔幻了。

  孝仁張了張嘴，最終卻沒說出來。

  周顯笑了。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這般貪財之人，怎麼可能得仙人青睞？」

  川雲眼睛都瞪大了。

  這是會讀心術嗎？

  周顯心裡暗笑，這還需要什麼讀心術？

  一看就知道了。

  「你們覺得，仙人就該超然物外，就該看淡世俗之物？」

  孝仁差點衝口而出說一聲是。

  話到嘴邊，再次咽了下去。

  川雲覺得自己的心思再次被猜中，相當震驚。

  可他與孝仁一樣。

  周顯雖這麼問了，他們還是不好直說。

  倒是周顯一臉的無所謂。

  「貪財有何不可？」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光明正大賺錢，既不作奸犯科，還能造福天下，哪裡不好？」

  二位使臣愣在原地。

  忽然之間，有如醍醐灌頂。

  這話，好像沒毛病！

  有時候，太過清高，反而迂腐。

  川雲和孝仁對周顯的看法有了徹底的改觀。

  想起當初他們對周顯的評價，再對比這幾天周顯幫他們做的事，二人都覺得有些羞愧。

  周顯卻主動安撫道。

  「想發展本國經濟和技術，是理所當然之事，有何不可言？」

  「若真有一天，扶桑能發展起來，我大唐亦與有榮焉。」

  真的是這樣嗎？

  川雲和孝仁對視幾眼。

  想到周顯肯把無梭織機的細節和圖紙無償公布，想到周顯主動歸還那三千兩銀子以減少他們的損失……

  這一系列事串在一起，都佐證了周顯的大賢之名。

  因此，二人對周顯的話，已是信了。

  「走吧，我帶二位去買點對扶桑至關重要的書。」

  一聽說買書，川雲和孝仁別提多高興了。

  大唐的書籍比扶桑國的便宜多了，書上的內容又先進又全，

  上次他們才買了一點，離計劃還差遠著呢。

  最近一直忙著，竟沒機會再去。

  周顯能主動跟他們一起去，他們自然求之不得。

  來到一家書肆，周顯當先踱進去，然後從一堆圖冊里抽出來一沓，鄭重其重地拿出來，要遞給二人。

  書肆掌柜見慣不怪，看了眼拿圖冊的小郎君，然後若無其事把眼神移開。

  川雲和孝仁各接過幾本。

  書封都是清雅的水墨畫，而不是單調的藍皮本或者土黃色封皮。

  隨意看了兩本的書名。

  一本是《春嘻》，另一本是《秋戲》。

  二人都以為是大唐新出的詩集之類的冊子，當下急切地翻了開來。

  他們沒忘了，他們此行是帶著使命而來的。

  他們就是要儘量多的學習大唐一切先進技術。

  學習扶桑國所沒有的人文及思想巨著。

  詩集自然也不會放過。

  掌柜的看到那些冊子到了倭人手裡，難免來了興趣，想看看他們是什麼樣的反應。

  眼見二人急切地翻開書頁，掌柜的心裡不由得嗤笑。

  川雲隨便翻開一頁，兩隻手一哆嗦。

  冊子差點掉到了地上。

  他的手哆嗦著，兩眼發直地看著書上一男一女貼在一起活靈活現的圖片。

  只見那女子云鬢微亂，口唇輕啟。

  衣衫半褪處，露出一片片豐盈白膩的肌膚……

  孝仁的反應更好不到哪兒去。

  他們畢竟已經離開扶桑這麼久，路上相處之人全是同性。

  驀然看到這維妙維肖的春宮圖，難免失了分寸。

  甚至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這二人到底是有些定力的，強逼著自己合上圖冊。

  川云：「……周顯君，你這是何意？」

  不是說好了，要幫他們扶桑發展？

  為何帶他們來買春宮圖。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些圖冊做得極為精美逼真。

  比他們扶桑出的好看多了。

  「扶桑之所以發展慢，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缺人。」

  「據我所知，扶桑國人口不足一千萬之數，而我大唐則有七八千萬。」

  「人口多了，打起仗來，兵員才會充足。」

  「發展經濟、種植作物、開設各種作坊，哪一樣不需要人？」

  二位使臣似有所悟。

  川雲掂起那本燙手的《春嘻》向周顯揚了揚。

  「周顯君讓我等買些春宮圖帶回去，推廣到民間，以便多生孩子？」

  周顯伸出大拇指，贊道。

  「正是如此。」

  「要多多造人，如此十年、二十年以後，下一代人口自然會多起來。」

  川去和孝仁這時是徹底想明白了。

  他們也覺得，人口是發展的基礎。

  私心裡，他們也捨不得那些圖冊。

  於是順水推舟的，把這書肆裡帶顏色的圖冊和小說全都包圓了。

  周顯看著他們忙著命令屬下把書都包起來，心裡忍不住偷笑：

  扶桑國與在大唐國情不同。

  大唐版圖遠大於扶桑，資源又極為豐富，根本就不是扶桑能比的。

  扶桑資源貧乏，地方又小。

  再生出這麼多人來，人口過多，根本就供養不起。

  而他們的銀票還在大唐這裡。

  那麼有一天，大唐將扶桑納入版圖是遲早的事。

  想起那些國讎家恨，他當然激動。

  激動於有一天有可能把未來的島國給端了。

  離開書肆時，川雲再次提出要給周顯一筆錢。

  這一次，周顯笑擺手拒絕。

  「不必了，你們遠道而來，很多地方還要銀子。」

  「這些書費不了多少錢。」

  看著二位感恩戴德，激動不已的模樣。

  周顯不由得暗笑。

  很多東西，免費的才最貴。

  他甚至惡趣味地想著。

  也許用不了多久，島國未來的那些著名產業，就在扶桑轟轟烈烈地發展起來了。

  相信到時候，他們那裡一定會出很多更加精美的圖冊或其他副產品。

  川雲和孝仁直逛到日頭西斜，才心滿意足地與周顯道別。

  回去的路上，周顯進了沿街的一家雜糧鋪子。

  在那裡買齊了臘八粥材料。

  至於冰糖，這裡是沒有的。

  此時的製糖技術很落後，制出來的糖也很粗糙。

  只能湊合著先用用。

  他思忖著，過兩天老李過來，就可以正式進行下一步的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