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殺豬宴

  「小神醫既如此說，那我找幾個人一起把豬殺了。」

  他當即喊了幾個精壯漢子，拿了繩索，尖刀。

  往他家後邊養豬的一個小院而去。

  此村無名，村里養的這兩頭豬並未像別人家那樣緊挨著茅廁，而是養在山坡下。

  他們也知道豬肉腥臊，是賤肉，貴人們都不願意吃。

  可羊肉對他們來說太貴。

  正因如此，他們才養了兩頭，準備過年時各家都分一些。

  雖然不好吃，也算是肉，聊勝於無。

  小孩子最喜歡看熱鬧。

  一聽說他們的父輩要去殺豬，便三五成群與在這些大人身後，興奮地像去看大戲一般。

  那兩頭豬平時不是吃就是睡，這時候卻有所預感。

  一見有人靠近，便在豬圈裡拼命逃竄，一邊逃一邊嗷嗷叫著。

  幾個精壯漢子跳進圈內，繞著豬跑了好幾圈，才堪堪抓住一頭。

  有個漢子本來也抓住一隻豬後腿，卻被那豬掙脫開，還澆了他一泡尿。

  惹得周圍的人哄堂大笑。

  李明達站在周顯旁邊，也忍不住捂嘴笑起來。周顯提醒她。

  「等會殺豬時挺嚇人，你要不要先回車裡等著？」

  李明達可不想離開周顯。

  再說，她都上過戰場了，什麼慘象沒見過？

  明達搖了搖頭，打定主意要與著周顯看熱鬧。

  這時，那兩頭豬都已經被人抓住，捆住四條腿放到了兩條長凳上。

  兩頭豬預感到大限將至，驚天動地地嗥著。

  尖利的叫聲衝出了人群，把路邊的雞狗都嚇跑了。

  擅長殺豬的漢子動作甚為麻利。

  他手持尖刀，往兩頭豬脖子大血管的位置各捅了一刀，豬的叫聲便停了下來。

  很快，帶著血沫子的鮮血從豬脖頸處汩汩流下，流到下邊備好的大盆里。

  周顯見明達驚了一下，很快便恢復如初，不由得有些感慨

  她膽子還真不小。

  不愧是上過戰場的女人！

  不愧是他的小媳婦。

  周顯當即走上向，往那豬血里放了些鹽和秘制調料。

  而後讓人用乾淨長棍迅速攪拌起來。

  這時，兩個漢子上前，在豬腿上切了個口子，然後把兩頭豬吹得鼓鼓的，象氣球一樣。

  婦人們已在大鍋里燒好了水，準備燙豬毛。

  日頭剛過午，那兩頭豬便已經按著周顯的指示分割完畢。

  周顯選了大塊的五花肉和後臀肉，讓人拿到村長家廚房，準備親自下廚教這些村民做紅燒肉、粉蒸肉和回鍋肉。

  村長家廚房不大，裡面擠進去六七個人，轉眼就連轉身的地方都沒有了。

  人太多了，明達見實在沒地方，便沒有跟進去。

  周顯已經開始他的教學工作。

  村長家院裡院外比過年還熱鬧，男女老少們全都聚到這裡，笑盈盈地注意著廚房的動靜。

  沒過多久，便傳出一陣陣他們從未聞過的香味。

  這種香味還不是一種。

  幾種不同滋味摻合在一起，勾得人直流口水。

  大人尚能克制一二，小孩子卻忍不得。

  沒一會兒，他們一個個都扒在廚房門口，咂吧著嘴探頭往裡瞧。

  村長見這些孩子饞得不像樣，忍不住笑了。

  他差人喊來各家大人，讓他們把自家的猴子們全都揪走。

  有的孩子不願意走，整個身子都墜著，拖在地面上。

  任憑大人怎麼拖拽都不肯離開。

  那家大人見大家都在看熱鬧，深覺丟臉，當即揮起蒲扇大的巴掌便要朝孩子身上招呼。

  周顯那邊有了動靜。

  鍋蓋掀開，先前的味道頓時濃郁起來，瞬間飄遍了小院。

  這時候，別說小孩子，便是連大人都克制不住自己了。

  他們一年到頭都吃不上幾次肉，誰不饞啊！

  「肉好了，來來來，都嘗一點，看看味道如何？」

  周顯這次做的量比較大。

  每樣都是一大盆，就怕做少了不夠分。

  三大盆色香味俱全的肉轉眼都上了桌，村長聞了都忍不住咽了下唾沫。

  黃精本來還拿得住架勢，聞到肉味，終於繃不住了。

  當即擠過來與周顯套近乎。

  「師弟，這麼點不夠分哪。」

  「哪天師兄買點豬肉，師弟你再做一回，孝敬孝敬師父他老人家。」

  還不等周顯回答，孫思邈便不客氣地拆台。

  「那倒不必，周顯沒少給我做，我不饞。」

  眾人鬨笑。

  黃精沮喪地看著孫思邈，一臉幽怨。

  師父不饞他饞啊！

  怎麼連個沾光的機會都不給他？

  村長很自覺地開始招呼村民們排隊，前來品嘗這幾道肉菜。

  這一吃，哪兒還能挪得動步子？

  各個村民連自己分到的那幾塊肉都含在嘴裡。

  咀嚼半晌，不捨得咽下去。

  小孩子更不用說，一個個吃得眼裡冒光。

  「這也太好吃了！」

  「唔唔唔，真好吃……」

  周顯見狀，知道村民們都很喜歡吃，便問村長和村民們。

  「你們覺得這豬肉能否掙錢？」

  村民們連連點頭。

  「能，肯定能。這肉真好吃。」

  周顯又指著他們定好的蔬菜大棚的方向。

  「再加上菜呢？」

  村長笑道。

  「加上菜自然更賺，冬天別處可沒菜吃。」

  「就是，去長安城開個飯館，一定能掙大錢。」

  有個村民想到他們這些人居然能有機會去長安開飯館，頓時激動不已。

  周顯卻搖頭。

  「去長安只能掙小錢，不若等錢自己上門來。」

  村子裡的老老少少聽了這話，全都錯愕地看著他。

  誰也不明白，錢怎麼會自己上門來？

  又沒有長腿。

  見眾人不明白，周顯只好繼續問道。

  「這些菜如此好吃，那些高官豪紳若是知曉，會不會過來品嘗？」

  眾人點點頭。

  還真有可能會過來。

  「只是……」

  有人遲疑地問道。

  「可咱們這兒地方偏僻，方圓幾十里人煙稀少。」

  「也沒人知道這地方。」

  「他們怎會無緣無故過來，就為了吃頓飯？」

  村長卻忽然明白過來。

  前些日子有大唐日報發行，他也有幸看了兩眼。

  上面有一些店鋪的廣告，還挺新鮮的。

  若是在上面打廣告，這不就有人知道了嗎？

  「小神醫，你莫非要在《大唐日報》上打廣告？」

  周顯點了點頭。

  可村民們卻不明白了。

  這樣和在長安開飯館有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