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培養感情

  周顯心中有所猜測，等到那新月一樣的一張臉出現在門口時，周顯已帶著笑意走了過去。

  「真的是你啊，三娘子。」

  李明達穿著鵝黃色的宮裝，胸前垂著絲帶，裙裾飄蕩著走了進來。

  她有些驚訝，問周顯。

  「你怎麼知道是我？」

  周顯不以為然。

  「當然知道了，三娘子腳步輕盈，跟別人自然是不同的。」

  這話明顯取悅了晉陽公主李明達，她兩隻眼睛不由得彎起來，帶著笑意看向周顯。

  周顯送給她的香水是獨一份的，又能聽出來自己的腳步聲與別人不同，李明達心裡的小歡喜輕輕打著鼓，咚咚咚地冒出來。

  周顯看她的臉色比之前已經好了太多，蒼白早已褪去，看上去瑩潤潔白。

  巴掌大的臉上沒有一絲瘕疵，泛著健康的光澤。

  「三娘子，你今天的樣子真可愛，不過你怎麼一個人溜出來了？」

  以前李明達都是跟著老李來的，周顯也不知道她為何獨自一人前來。

  大唐對女子束縛甚少，不過權貴大戶人家的女眷一般還是稍微注意下的，至於民間婦人則沒什麼講究，可以隨意上街閒逛。

  李明達被周顯誇了，心中歡喜，道。

  「外邊有人候著，我坐馬車來的。我就是在家裡實在無聊，想見見你。」

  李明達說的是實話，宮裡的生活十數年沒多大變化。

  那些身邊的人跟她說話，無不帶著恭敬和討好，整個宮裡的氣氛如死水一般。

  民間老百姓會覺得生為公主是天大的運氣。

  可幸福的感覺都是比較出來的，明達長年住在宮中，衣食用品無不精細，習慣了並不覺得有什麼稀罕的，那些東西並不能給她帶來什麼幸福愉快的感覺。

  只覺得宮中生活如罩上一層網，鬱悶不已。

  如果沒有遇見過周顯這樣的人，也許就這麼過下去了。

  可周顯的出現，像一陣清風，把這池死水吹皺，李明達便覺得以前能忍受的生活有些難忍了。

  無聊之際，便帶著下人出宮往玄武門而來。

  周顯沒想到李明達會跟他直說想見他，心裡怎會不激動。

  他甜滋滋地想，這小蘿莉已經開始喜歡上他了吧。

  難道以後他得叫老李「岳父」

  不成？

  王大壯已擺好了姿勢，等著周顯畫畫。

  李明達的到來，打斷了周顯的行動。

  周顯沒有吩咐他，他站在原地一時不知該怎麼做。

  少爺還畫不畫了？

  這時李明達已經看到了周顯剛準備好的瓶瓶罐罐，她剛才衝口說出想見周顯的話，說完了覺得略有尷尬。

  便轉移了話題，指著那些瓶瓶罐罐問周顯。

  「這些是做什麼的？」

  周顯笑著道。

  「都是用來畫畫的。」

  他說話時眼神溫柔，仿佛眼睛裡全是李明達。

  李明達忽閃忽閃著大眼睛，驚訝不已。

  「周小郎君，你還會畫畫？」

  「當然，不如咱們一起畫吧。三娘子你跟我一起動手，把要用的顏料調配好，如何？」

  周顯提議道。

  作為大唐公主，李明達自然接受了最好的教導，琴棋書畫怎會不懂。

  她又很喜歡跟周顯在一起，自無不允。

  王大壯下意識要過來幫忙，盡到作下人的本分。

  卻被周顯一個眼神制止，周顯還打算跟李明達培養感情呢，王大壯這小子留在這兒算怎麼回事？

  那麼大一個燈泡，想忽略都不行。

  王大壯經歷了剛剛的一番內心戲，忽然就開竅了。

  見到了少爺的眼神，很快反應過來。

  少爺怎麼可能是個斷/袖？既不是斷/袖，他喜歡的自然是女的。

  這位三娘子多好看啊，長得像畫上的仙女似的……

  他腦子裡甚至冒出了這樣那樣的一堆帶顏色的廢料，好在他及時剎車，沒在這一條道上狂奔下去。

  恍然大悟的王大壯馬上識趣的離開，離開時還把小婉扯走。

  李明達挽起袖子，素手拿起一根小棍子，按周顯的指示把顏料攪拌一番。

  倆人身子挨得很近，能聽到對方身上衣料輕輕的摩擦聲。

  也能嗅到對方淡淡的味道。

  李明達面上微紅，不時抬眼羞澀地看一下周顯。

  待到周顯眼神懟過來。她又會把眼神迅速的滑開。

  這種小把戲一次又一次上演，周顯心中歡喜，也不說破，維持著這種旖旎的氣氛，直到所有的顏料都弄好。

  他才跟李明達說道。

  「三娘子，你坐這兒暫時別動，我給你畫幅畫吧。」

  李明達撩起眼皮，答應一聲，然後坐在周顯指的凳子上。

  「對，就這樣，眼睛看著窗子，窗子上不是有樹的影子嗎？就看著那個影子，好像在想事情一樣。」

  李明達還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既歡喜，又新奇。

  便照著周顯說的話，朝格柵窗欞看過去。

  不過她心情愉悅，周顯畫出來的側顏，雖若有所思，卻能看出來是帶著小歡喜的。

  如果是換成別的女子，擺出這種姿勢，畫出來的效果很可能便帶上些輕愁。

  鑑於晉陽公主現在的心情，呈現在畫紙上的情緒，實在是跟輕愁相去十萬八千里。

  不僅沒什麼愁緒，還帶上些俏皮可愛。

  周顯一說畫好了，李明達便迫不及待朝著她的畫像看過去。

  周顯如此寫實的畫風她頭一次見，畫像上的她與她攬鏡自照時那個人有八九分相似。

  可有些不同，紙上的人看起來要格外靈動些。

  李明達高興地抓住畫紙，這一拿起便放不下去了。

  「怎麼樣，喜歡嗎？」

  「喜歡，太喜歡了，這真的是我？」

  周顯笑道。

  「當然，這就是你，又漂亮又可愛。」

  李明達對周顯的崇拜之情更深，忍不住夸道。

  「小郎君，你真是什麼都會啊！畫畫也這麼好。」

  周顯裝逼的毛病又犯了，不以為然地擺擺手，對李明達說道。

  「畫畫只是小道，我也只是略懂而已，治病救人才是我的主業。」

  門外不知是何人突然出現，恰好聽到了周顯的說辭。

  他忍不住呵斥。

  「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小子，敢大放厥詞，說畫畫只是小道。」

  從說話聲音看來，明顯是個男人。

  周顯疑惑，是什麼人突然來了。